溫離睜大瞭眸子,腦袋如同風幹的水泥,再也攪合不動。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他感覺腦袋越來越沉,整個人如同掉入海底的破佈娃娃,在他快要窒息時,那人終於松開瞭他。
左輕擦瞭擦嘴角,抱著人坐回椅中,一邊翻閱文件一邊說:“今天事情有點多,因為你耽誤到現在。你今天要是不想跪,從此刻開始就給我乖乖趴好,別亂動。”
溫離並沒聽清她說的什麼,擰巴的大腦根本無法思考任何事情。
紙張的翻閱聲斷斷續續飄入耳中,寂靜地房間內,他忽然覺得身上好熱,像泡在滾燙地巖漿中,燒得他腦袋泛沉,眼皮不聽使喚地下墜,他不舒服地蹭來蹭去。
左輕簽完字,將人從肩上扒拉下來。
少年半闔著眸子,臉頰升起坨紅,看起來有點不正常。
她伸摸瞭摸對方腦門,溫離感受到一片冰涼,他無意識地抓住對方胳膊,想要以此降低體內的溫度。
“離離,發低燒瞭。”左輕盡量溫和說話,隨後撥瞭通電話出去。
沒過一會兒門口處就響起瞭敲門聲,左輕拿瞭藥,關上門,仔細地調瞭點溫水,將藥劑給他灌瞭下去。
溫離無覺地吞咽著,沉重地眼皮已然完全閉合。
半醒半睡的模樣乖巧極瞭,不知道反抗,就像任人揉捏的泥娃娃,真正的掌中之物。
左輕抱著人進入後面的私人休息室,給他蓋好被褥,走瞭出來。
溫離一覺睡到瞭傍晚,他醒來時眼裡透著迷茫,周圍沒有燈光,是濃鬱地黑,等眼睛慢慢適應瞭黑暗,他才模模糊糊看到周圍的事物,陌生的地方總會讓人覺得不安。
他坐起身,低頭望瞭望身上,依舊沒有衣物,那人也該也在這附近。
忽的,門口處傳來腳步聲,一道高大修長地身影推門而入,燈光一開,模樣就顯現瞭出來。
左輕放下食盒,在他腦門上探瞭下溫度,笑著說:“你發瞭低燒,現在已經退下去瞭,先起來吃點晚飯。”
溫離確實餓瞭,順從地被人抱著,張口嚼著那人喂的食物。
“幾點瞭?”他吃著東西問。
左輕掃瞭眼表:“不多不少,剛好六點。”
“……已經到瞭下班時間,我要回去瞭,不然我傢裡人會擔心。”溫離望著她,吞咽的動作停瞭一瞬。
對方隻是安撫性地摸瞭摸他腦袋,淡道:“你放心,我已經給伯父通過電話瞭,整個暑期你都會跟我待在一起,讓他不用擔心,他沒什麼意見。”
少年心下一沉,怒氣也竄瞭上來:“我要自己打電話回去,我要親自跟他說。”
“你要跟他說什麼?”左輕玩味地笑:“說你在廣宇是如何工作的麼?”
難堪與羞恥瞬間將他淹沒,溫離呼吸變得急促,他憤怒地吼:“左輕!你夠瞭!這不是我願意的!是你,都是你逼我的!”
她目光平淡得像在看無理取鬧的孩子,將人摟緊些說:“飯再不吃就涼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