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胡瓊孆提供的材料來看,簡正帶又讓睦男產生瞭三個新的疑問。
簡正第一次與被拆遷人凌純雪接觸的時間,就是睦男來濱南市住進簡正傢的那天,睦男在傢裡等瞭他那麼久,可直到出事他都沒有回過傢,那這其中是否與這個案子有關?
從材料上來看簡正同被拆遷人凌純雪關系很是微妙,那他們是什麼關系?
凌純雪前後態度發生瞭巨大變化,這其中隱藏著什麼原因?
這是三個問題,也可能就是一個問題。那又是什麼呢?她陷入瞭新迷茫中。
苦苦思索一整晚都沒有什麼頭緒,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迷迷糊糊睡覺。
“池塘邊的榕樹上,知瞭在聲聲叫著夏天——”突然羅大佑的歌聲從手機裡傳瞭出來。
羅大佑唱得很好聽,但她覺得簡主任唱得更好聽,自從有一次聽瞭他唱瞭之後,她就把這個歌設成瞭她的電話鈴聲。
睦男最煩別人在睡覺的時候打電話,眼睛都沒睜開,就摸著手機摁斷瞭。
“池塘邊的榕樹上,知瞭在聲聲叫著夏天——”剛摁斷,手機又響瞭。
她又摁斷。
“池塘邊的榕樹上,知瞭在聲聲叫著夏天——”手機又不屈不撓地又響瞭起來。
她氣得不行,接通電話就吼:“神經病!三更半夜打什麼電話!”說完又把電話摁斷,還氣得把電話扔到瞭床的另一頭。
“池塘邊的榕樹上,知瞭在聲聲叫著夏天——”這人真是瘋瞭,還打來。
被這一折騰,已沒有瞭睡意,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執著得非要吵她。睜開眼去找手機。這一睜眼不得瞭,才發現天已大亮。完瞭,完瞭,上班要遲到瞭。
誰的電話呢,不會是單位來電話吧。
趕緊拿起電話,接通準備道歉。剛一接通,電話那邊先說話瞭:“睦大美女,是我,阮先超!別掛電話,有事和你說……”他怕睦男又掛電話,趕緊說瞭一大堆。
即然不是單位的,那還得端著點,剛準備道歉的話自己就不要說瞭,心裡也沒那麼急瞭:“阮警官呀,有何指示?”
“睦大美女,你不會是還沒有起床吧!”
“要你管!”
“是是是,我不管。早上我打電話去你辦公室,原想叫你出來談談‘1210’案子。你同事接的電話,說你還沒有上班,我就馬上幫你請假瞭,說你在我們公安局這裡瞭解‘1210’案子。我這打電話就是告訴你幫你請假瞭,嘿嘿。”
“這還差不多。”感覺這個阮先超人還不錯,“那個案子有什麼進展嗎?”
“有,而且不太樂觀。所以想請你過來當面談談。”
“好的,馬上過來。”
“你也不要著急,慢慢過來,我等你。”他頓瞭一下說:“你還沒吃早餐吧,剛好我們公安局旁邊有個咖啡館,我加一下你的微信,一會把地址發到你的微信裡,邊吃早餐邊談。”
為瞭盡快瞭解到案子的相關內容,睦男馬上起床。
本來她性子就急,再加上部隊的訓練,從起床洗漱穿衣服到出門,總共不到5分鐘時間。
化妝對於她來說,那是從來沒有的事,因為她很討厭化妝,當然,也是對自己自信的原因吧。
待她到達那間咖啡館的時候,阮先超已經在那裡等她瞭,他遠遠地朝她招手,“睦大美女,在這裡。”
她徑直朝著他的方向走去。
他起身迎接,並幫她推瞭一下椅子,做瞭個請的姿勢,待她坐好後,他才坐回他的椅子上去。
這個帥氣的警官還這麼紳士,在這個社會已經很難得瞭。
“謝謝!”待大傢都坐好後,睦男先說話瞭,她急切地想知道最新的進展,“現在情況如何?”
“不急,別餓壞瞭我們的睦大美女。”他遞過菜單說:“先點點東西吃,你喜歡吃什麼?”
“隨便!”吃不吃不重要,吃什麼就更不重要瞭,因為她現在最想知道案子的進展。
“沒有隨便哦——”他見她沒有答話,似也覺察到瞭她確實沒有心情點東西吃,就繼續微笑著說:“好吧,我今天就替我們的睦大美女做一回主。”
然後他幫她點瞭一個雙面煎蛋、兩根早餐腸、一份扒番茄、一份土豆餅,還有一份煙肉,另外每個人點瞭一杯拿鐵。
這個傢夥研究過嗎,這些剛好是她平時喜歡吃的,不過當時她沒有太在意。
“現在這個案子變得更加復雜瞭……”他本想乘著這等上東西的時間給她把最新的情況講瞭一遍,可這時他電話響瞭,他接完電話對她說:“不好意思,你先在這裡吃個早餐吧,我回一下辦公,很快就下來。”
“沒事,你先去忙吧。”睦男很是通情達理。
“一會東西來瞭,你先吃,我已經吃過早餐瞭。”阮先超微笑著說話,一邊站瞭起來。
“知道瞭,去吧。”
點的都是睦男喜歡吃的東西,而且她也確實餓瞭,所以她很快就把那些東西吃的一點不剩。
這時她聽到瞭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口飄瞭過來,而且越來越近。
睦男細細一聽,哦,原來是單位的同事胡瓊孆。
她選瞭個緊靠睦男的隔間坐瞭下來。
這隔間中間的隔板很高,睦男一直是坐著的,那胡瓊孆自然是不知道她也坐在這裡。
“這幾天怎麼沒聽你提起你的簡主任瞭?”聽聲音也很年輕,應該是跟胡瓊孆一起來的朋友。
“什麼我的簡主任,你可別壞瞭我的名聲。”這是胡瓊孆的聲音。
“哈哈,當初那死纏爛打的勁頭卻哪瞭?”
“小聲點,是不是想叫全天下人都過來看我的笑話呀?”
“你不是非他不嫁嗎?”
“要死瞭,我要嫁的是主任,誰要嫁給一個強奸犯。”
“什麼,還是強奸犯?你不是說他是性無能嗎?你主動貼上去,他都不動的人怎麼可能是強奸犯?咯咯,是你魅力不夠吧。”
“噓——”胡瓊孆馬上制止瞭朋友的話題。
“噓什麼噓呀?”
胡海馬瓊壓瞭聲音說:“門口來瞭一個帥哥,好帥呀!我的真命天子出現瞭。”
“花癡——他呀,你快別想瞭,那是阮公子!”
“那個阮公子?”
“還那個阮公子?難怪嫁不出去!姓阮,你想想不就知道那個阮公子瞭?”
“哦——”胡瓊孆恍然大悟,“他朝這邊走過來瞭,你配合一下,這可是個好機會。”
“咯咯,祝你好運吧!”她朋友的聲音也低瞭下來,應該是阮公子已經走到跟前瞭。
“哎喲——”這是胡瓊孆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吃痛,但更多地象是在發嗲。
“哦,對不起!”這是阮先超的聲音,原來他隻想著趕緊回到睦男這裡來,沒留意胡瓊孆突然之間站起來,把她給撞瞭一下。
“沒事,是我沒註意,對不起的應該是我。”胡瓊孆的聲音還是那樣嗲。
“真的沒事,你動一下試試?”這是胡瓊孆那朋友的聲音。
“好像,這手臂動不瞭瞭?”胡瓊孆弱弱地說。
“那這位先生,要不你帶她去醫院看看?”
“好的,”阮先超還是比較擔當,“我現在有點事,我馬上打電話叫我朋友過來送你們去醫院。”
“哎,哎,不用瞭。”胡瓊孆趕緊說,“這點小傷不用去醫院,自己就好的。”
胡瓊孆的朋友腦瓜子還是比較靈活的,“那還是我陪我朋友去醫院看看,你們加個微信,到時候多少錢你轉給她吧。”
“這樣不好吧?”阮先超有點為難。
胡瓊孆的朋友馬上說:“加個微信有什麼不好?”
“不是,”阮先超馬上解釋道,“加微信沒有什麼不好,我是說讓你們自己去醫院不好。”
“這樣挺好,沒問題的。”胡瓊孆她的目的就是想要個微信,所以馬上接話,“你掃我吧?”
“好的,那就辛苦你們瞭。”
“好瞭,別見外,加瞭微信就是好朋友瞭。”還別說胡瓊孆那聲音還是很酥的,估計一般男人都受不瞭。
“對,好朋友瞭。你慢點!”
“嗯,那就再見瞭。”胡瓊孆一邊說,一邊在她朋友的攙扶下慢慢地走瞭。
阮先超一直目送她們離開咖啡廳才走過來坐回他剛才的位子,“不好意思,讓你久等瞭。剛才——”他想解釋一下剛才的事。
“沒啥瞭,”睦男沒等他解釋就說話瞭,“我也才剛吃完。”要是平時她可能還要嘲笑一下阮先超剛才的表現,可現在她沒這個心情,更何況那女的還是她的同事,以後還要經常見面,所以就當沒事發生一樣。
“好吧,那我現在把這個案子的情況跟你講下。”應該來說,現在這個案子變得更加復雜瞭,他就把最新的情況同她細細地講瞭一遍。
公安局派人去見到馬陽時,他神志還算清醒,但出現瞭紫紺,並常伴昏迷,呼吸困難,同時醫院通過血清化驗,也確診瞭馬陽就是百草枯中毒。並且那馬陽已於今天早上死瞭。
那份馬陽錄制的現場錄相密碼已經解開,但在那份現場證據保全的錄相中,並沒有拍到凌純雪及她最後死亡的地點場景。凌雪花的遺體是在一個衛生間裡發現的,而這份錄相中並沒有對衛生間裡進行拍攝取證。因為當時衛生間的門是緊閉的,拍攝時一掃而過。不知道是人為還是疏忽瞭。
同時,阮先超還告訴她,圍繞馬陽的調查也開始瞭。
“還有一個消息,不知道對你來說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阮先超說。
“好消息壞消息你都告訴我。”
“嗯,嗯。”他依然微笑著說:“我們重新對現場進行瞭勘察,法醫在發現死者的衛生間裡找到瞭一張用過的紙巾,初步判斷那張紙巾上可能沾染瞭男性液體。”
“什麼液體?”
他盯著她,停頓瞭一下,有點壞壞地笑著說:“那個——”
“別說瞭!”她一下子明白瞭過來,趕緊打斷瞭他的話。看著他那種壞笑,估計當時臉都紅瞭。可馬上她的心就咯噔一下沉瞭下來,剛才胡瓊孆不是說簡正是強奸犯嗎,那是不是和這張紙巾有關?當然,她的心裡絕對相信簡正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好,不說瞭。”他看到她的窘態,馬上就收起瞭那份壞笑,“現在已經送到專業部門去化驗瞭,估計很快就有結果瞭。”
“那對這個案子有什麼關系呢?”
“通過DNA檢測,就可以找到真兇,然後就有可以還你們簡主任的清白呀。”
“真的!”她一下子抓住瞭他的手,身子前傾,瞪著他的眼睛,激動地說,“真的可以還我們簡主任的清白嗎?”
“應該可以的。”他嘴歪瞭歪,盯著她的手說:“你好大力氣哦。”
“不好意思。”她趕緊松開手,應該是抓疼他瞭,還是有點不好意思,“那你們要抓緊時間哦。簡主任在裡面太辛苦瞭。”
“嗯,我們會的。”
簡正都進去好多天瞭,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瞭。睦男好想去看看他,同時把這個好消息也告訴他,告訴他很快就可以出來瞭。
睦男打瞭個車直接朝看守所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