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警覺地往旁邊閃瞭一下,同時轉身定睛一看,發現兩個陌生的男人已擠進那道狹窄的門。
其中一人,呆呆地盯著睦男,一動不動。
另一人卻直接朝病床奔去。要是以前,睦男肯定能搶在他到達病床之前,將那人放倒,護住阮先超。但現在,她身體沒有恢復,她沒有那個力氣和速度瞭。她眼睜睜地看著那人撲到瞭阮先超的床上。
但阮先超卻沒有一絲警覺,更是微笑地看著那人朝自己撲過來。
那人撲到床上,就把阮先超抱著,“還沒死呀!好,好!沒死就好!”
“放手瞭,”阮先超苦笑著說:“沒死都會被你弄死!”
“哦哦,”那人趕緊放開他,“聽說你被人捅瞭,真把我給嚇死瞭,還好沒被捅死。”
“你是過來看我的?”阮先超認真的說。
“當然是過來看你的!”
“那好瞭,看完瞭,你可以走瞭。”
“阮公子——”那人倒不客氣,自己搬瞭把椅子就坐在瞭床邊,“好吧,我是來陪你的。”
“真是陪我的?”
“給我留點面子好吧?”那人看瞭看阮先超,見他也在盯著自己,最後沒辦法地說:“好吧,上次同你說完之後,我總覺得周圍有人想加害於我,再加上這幾天周姍姍她也沒過來找,我就更加害怕。想來想去,我覺得隻有呆在你身邊最安全,所以就來找你瞭。”
“找我,你這不搞笑嗎?”阮先超又苦笑瞭一下,“我都傷成這樣瞭,還能保護你?”
“嘿嘿,這個我不擔心,隻有有你在,就沒有人敢撒野!”
“沒人敢?”阮先超指瞭指受傷的肩膀,“這是什麼?”
“那不同,那些人沒長眼。”那人自信的說:“我相信周姍姍不是那種不長眼的人。”
阮先超和來人談瞭這麼久,突然感覺到冷落瞭睦男,於是就給他們介紹:“這是我的朋友,牛哥。”
是朋友,這個從他們的交談的態度就可以明白瞭,其實,從他們談話的內容,睦男也隱隱約約地猜測到來人可能就是牛哥,現在阮先超一介紹,也證實瞭她的猜測。
他又指著她向牛哥介紹,“這是睦男——”
還沒等阮先超介紹完,牛哥就搶到瞭睦男面前,伸出手來同睦男握手,“我剛才就猜到瞭,你就是阮公子的女朋友,睦男。阮公子說的真沒錯,天仙一樣的容顏!”
睦男很禮貌地伸出手,給他握瞭一下。
阮先超生怕牛哥再說出其他使他難堪的話,就指著呆在門旁的那人說:“你也介紹一下一起來的朋友呀?”
“我的朋友?”牛哥有點懵,“不是你們的朋友呀?”
所有人都有點懵瞭。
睦男感覺有點眼熟,但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那人有點尷尬瞭,他憨厚地笑瞭一下,撓瞭一下頭,然後指著睦男說:“我是她的戰友。”
睦男指著自己,瞪大瞭眼睛,“我的戰友?”
“嘿嘿,你可能不記得我瞭。”他又撓瞭一下頭,“我叫蘇偉強,你給我頒過獎。”說完瞭張開瞭手臂,做瞭個擁抱的動作。
睦男馬上明白瞭,他就是那個給他頒獎時,要求抱一下的戰友。她馬上打斷瞭他接下來的話,終究,說出來好會覺得尷尬,“我記起來瞭,二等功臣,蘇偉強。”
“對對,我就是蘇偉強!”見她想起來,他顯得很是高興,畢竟她的那一個擁抱是他在軍旅生涯中最珍貴的回憶。他啪地來瞭個立正的動作,然後抬起右手,給她敬瞭個標準的軍禮,“給團花睦——睦戰友敬禮!”他不知道怎麼稱呼她,想瞭一會就叫她睦戰友瞭。
睦戰友,別人還是第一次這樣稱呼自己,弄得她都有點不好意思瞭,“好瞭,謝謝你還記得我!”
“嘿嘿——”蘇偉強還是有點憨。
“哦,我來介紹一下。”睦男指著躺在床上的阮先超說:“這位是市公安局的阮先超,阮警官。”她又指瞭一下牛哥,“這位是——”
“我知道,剛才阮警官介紹瞭這位大哥。”蘇偉強又憨憨地笑瞭一下,“我叫蘇偉強,以前同睦戰友是一個團的。她是我們的團花。”
“那是你們瞎起哄,什麼團花?”睦男糾正一下。
其實後面這一句蘇偉強不說,阮先超和牛哥都能想到,她一定是團花,畢竟一個團裡不可能再找出比她更漂亮的瞭,就算是現在的濱南市也難找出比她更漂亮的女孩。
她指瞭一下蘇偉強又指瞭一下自己,說:“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呀?”
“是這樣,”蘇偉強解釋道:“我傢就在這附近。你們上午在面館裡出瞭事之後,就有人拍瞭照片發到網上,我看那個人有點像你,就找到那個面館,問那個面館的老板,他說你們來瞭醫院,我就又找到醫院裡瞭。還好,終於找到你瞭。”
“你怎麼知道是這傢醫院?”
“一傢一傢找唄!”回答這個問題的是牛哥,因為他就是這樣找到的。
蘇偉強的臉紅瞭一下,看瞭看牛哥,然後點瞭一下頭。
“那你怎麼知道是這間病房呢?”
“找詢問處唄!”又是牛哥回答的,因為他自己到瞭這裡之後正準備去詢問處打聽,剛好看到蘇偉強在問,他就撿瞭個現成,跟著他就過來瞭。
蘇偉強又點瞭點頭。
看來,這口才,蘇偉強還是遠不如牛哥瞭。
“你找她幹嗎?”牛哥這裡想替阮先超盤問一下,畢竟睦男是阮先超的女朋友,這什麼人都來找她,可不太好。
蘇偉強又漲紅瞭臉,憋瞭半天才說:“那網上及那個面館的老板都說得不太清,我擔心睦戰友受傷,所以就找過來瞭。”
睦男一下子又有點感動瞭,這個蘇偉強還真是有心人呀,花瞭這麼大的精力過來找她。
“就這麼簡單?”牛哥倒是想替他的好哥們問點東西出來。
阮先超也聽出來瞭,這傢夥就是太自作聰明,斜瞭一眼牛哥,“嘴巴真多,哪天你一定會死在你這張嘴上。”他又對蘇偉強說:“蘇兄弟,別介意,我這哥們就是一張嘴。”
“嗯,嗯!”蘇偉強倒不會介意。
“這下好瞭,”睦男聲調明顯高瞭些,她轉換瞭話題,對阮先超說:“有牛哥照顧你,我也放心瞭。好好養傷吧,我先走瞭。”
“我這裡倒沒事,隻是你那邊太讓人不放心瞭。”阮先超說話間看瞭一眼蘇偉強,對他說:“蘇兄弟,你有時間嗎?”
“我有時間呀,阮警官,是需要我在這裡陪護你嗎?”
“不是我,是她!”阮先超感覺那兩個便衣的表現太差,而這位兄弟是在意睦男的,最好是叫他保護她。
“你瘋瞭吧?”牛哥不滿意阮先超的做法瞭,那有這樣的,把自己的女朋友朝別人懷裡推。很明顯,那個蘇偉強也是睦男的仰慕者。
“別囉嗦,我們在辦正事。”阮先超制止瞭牛哥繼續發揮,然後又問蘇偉強,“你陪她去辦一下事,可以嗎?”
“可以!”蘇偉強回答的很幹脆,然後又看瞭一眼睦男,接著說瞭一個字,“吧?”
睦男對阮先超說:“這樣麻煩蘇戰友不好的。”又對蘇偉強說:“你的好意我心領瞭。”
這話讓阮先超聽的心裡很舒坦,睦男不想麻煩蘇偉強,而經常麻煩他,讓他感覺到睦男把他當成瞭自己人。但是在現在這種情況,為瞭睦男的安全,必須要有人在她身邊保護她,所以他又勸說道:“你們不是戰友嗎,有什麼好麻煩的。”
“對,是戰友,不麻煩!”蘇偉強也附和著。
“真的不用!”睦男態度有點堅決。
“現在是特殊時期,為瞭你的安全著想,必須要有人保護你。”阮先超有點苦口婆心瞭。
“那不是還有兩個便衣警察嗎?”
有些話阮先超本來不想說,但現在不說看來睦男是不會聽他的瞭,當然這旁邊還有其他人,他也不能把話說的那麼明白,“上午不是也有兩個便衣嗎?”
睦男聽懂瞭他的話,其實她心裡也有幾個問號,看來阮先超同她想的差不多,她思考瞭一下說:“你不用上班嗎?我這去辦事,還不知道要多久?”
“時間沒問題,我現在正在休息呢?”
“休息能有那麼長時間?”睦男追問道。
“受現在的疫情影響,我們工作時間做瞭調整,連續上班28天,接著連續休息28天。我是昨天才下班,接下來要休息20多天。”
她說:“那好吧,可要辛苦你瞭!”
阮先超也說:“辛苦瞭,謝謝你瞭!”
蘇偉強憨憨地說:“不辛苦,我樂意著呢?”
“你當然樂意——”牛哥沒好氣的嗆他,“你可要給我規矩點!”
蘇偉強也確實太憨瞭,連好賴話都聽不出來,還一個勁的給牛哥陪笑臉,“是,是,我會很規矩的。”
“真的休息20多天?”牛哥圍著蘇偉強轉瞭圈,一邊審視著他,一邊說:“處心積慮地想接近我老大的女人,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老實交待,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我在海關工作。”蘇偉強很老實地回答。
牛哥一下子定住瞭轉圈的腳步,瞪眼看著他,“什麼?海關?”說完還強制地用力地握住瞭他的手,“你負責什麼工作?”
蘇偉強想抽回他的手,估計是對方太用力,把他的心給握痛瞭,但對方握的太緊,竟沒有抽回來,皺瞭一下眉頭,也就忍住瞭,“我負責進口審批。”
“蘇關長,你真的負責進口審批?”說話間,牛哥把手上的手機放進褲兜,然後兩手握著他的手,而且還加大瞭力度。
蘇偉強終於忍不住瞭,伸出另一支手去拔牛哥的手,“痛——痛哦。”
“哦哦!”牛哥馬上卸去力道,還用外面的手輕輕地而又快速地撫摩著蘇偉強的手,“對不起,對不起!蘇關長,您真的負責進口審批?”
“這個,我不是關長,隻是個小小的科長。”他有點尷尬。
“今天的科長,那以後就是關長瞭,遲早的事。”牛哥拍著馬屁,“那你是進口審批科的科長吧?”
“是的。”
“好,請多多關照!”牛哥馬上掏出手機,用手指在屏幕上劃拉著,“蘇關長,我可不可以加你個微信呀!”
“可以呀。”蘇偉強憨憨地回答著。
睦男在旁邊看傻瞭眼,這人前後態度變化也太快瞭吧,估計他的屬相是變色龍。
而阮先超則一直微笑著,對於牛哥的這番表演,他是不奇怪的。牛哥就這樣,凡是在用得著的人面前,叫他裝孫子都行,他主要的業務就是進口貿易,現在碰到瞭真神,那還不趕緊表現一番,那就不是他牛哥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