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8消弭
鳳凰公主在大堯皇宮住瞭下來,這期間也曾詢問過育成帝的意思,都被他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搪塞瞭。
陳公公看著他們皇上苦惱的樣子,幾次想問,話到嘴邊又止住瞭。
他不明白,皇上明明答應瞭太子殿下,要為他和路禦醫賜婚,怎麼對待武常使者絕口不提此事,似乎還在猶豫著下一步怎麼走?
奇怪的還不隻是這一件事,按理說鳳凰公主替武常王向路禦醫求親,最著急的應屬太子殿下無疑瞭。然而事發到現在,太子殿下尚未因為此事來求見陛下,就連皇後娘娘那裡也都沒有光顧,居然如此沉得住氣,著實讓人吃驚。
“你是好奇朕為何這麼做?”似乎知道陳公公在想什麼,育成帝笑著問他。
“老奴不敢。”
“朕在等。”
“等?”
等著那孩子找上門,他必須要判斷,自己的孩子究竟是不是做皇帝的料。他已經為瞭路曼聲失過一次理智瞭,若這一次,得知瞭武常使者求親一事,就急吼吼地跑過來,甚至為此大發雷霆,那隻能說這孩子還稍嫌嫩瞭些。
在感情上,他若不能讓他放心,那大堯他會晚一點再交到他手上,等到他更加成熟的那一天。
這是他身為父親,唯一能為自己孩子做的事。當然,這也是他身為一個君主,應該考慮的事。
然而這麼多天過去瞭,那孩子那邊仍然沒有一點動靜,仿佛一切都從未發生過,又仿佛那夜他渾身濕淋淋地跑進暖安殿,請他為他賜婚隻是他的一場夢。
隨著宮內流言甚囂塵上,那孩子就算再裝作不在意,也會慌瞭手腳、亂瞭方寸。他會開始懷疑,他是否真的瞭解他那位父皇,君王的心思本就難測,他如何知道他不會為瞭自己兒子的將來,將那個女人給送走?
父子兩人,不約而同地進行著某種心理上的博弈。
當育成帝知道,宮裡先前的流言就是宮旬讓人散播出去的,這段時間不為所動,將他佈置的任務都完成得很漂亮的時候,他由衷地笑瞭。
看來,他是過於擔心那孩子瞭。
他雖然喜歡一個女人,卻也知道如何駕馭一個女人,不被她們所控。他這段時間的表現,與其說是觀察路曼聲的反應,等著路曼聲這條可憐的小魚上鉤,還不如說是做給他的父皇母後看的,好讓他們對他放心。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父皇與母後對他的期許瞭,上次一時沖動沖進瞭暖安殿,雖然從父皇嘴裡要到瞭賜婚的承諾,卻也讓父皇對路曼聲起瞭戒心。
他這陣子所為,就是要以自己的方式,讓育成帝打消這種戒心、對他徹底放心。
聰明的孩子,而且沉得住氣。
當育成帝把這一切告訴皇後娘娘的時候,皇後娘娘假意斥責瞭宮旬幾句,說這孩子竟然在他父皇面前耍小聰明,真是不懂事。但她滿是笑容的臉上,顯露出瞭她的好心情。
她看得出來,皇上言談間對旬兒很滿意。似乎通過這件事,更加肯定旬兒是個可造之才。相對於此,路曼聲的事,反而不怎麼重要瞭。
對於皇後娘娘來說,情況同樣如此。隻要旬兒爭氣,讓他的父皇對他滿意,一個女人成全他就是瞭。身為大堯王朝未來最尊貴的人,一點小要求又算得瞭什麼?
育成帝和皇後娘娘在這件事上達成瞭一致,決定回絕武常那邊,若武常那邊願意,他們會再次挑選合適的女禦醫嫁去武常。
至於路禦醫,抱歉,他們可不能割愛。
決定雖做出瞭,但為瞭配合自己兒子的計劃,兩個人都默契的將此事壓瞭下來。
自己兒子有心馴服未來的女人,他們做父母的如何能不助他一臂之力?
而宮旬,在時機成熟之時,終於有瞭行動。
他先讓暖安殿的一個小公公對鮑辛魚透露口風,說皇上有心將路禦醫嫁去武常,鮑辛魚身為路禦醫的管傢,也必須早做打算。這件事皇上尚未對外公佈,讓鮑管傢隻能聽聽,不能往外傳。
鮑管傢傷心地回到秋菊苑,他不想放棄做路禦醫的管傢,也不想陪著她去武常,天哪,怎麼辦?
桃兒和****被鮑管傢的“哭聲”給引瞭過來,驚嚇地問他這是怎麼瞭。鮑管傢抱著****大哭,這以後他們就相隔千裡,再也見不到瞭。他要好好聽路禦醫的話,要照顧好她,不要讓她被武常的那些傢夥欺負。
****被他說得莫名其妙,鮑管傢這到底是怎麼瞭,什麼相隔千裡,什麼武常?難道皇上已經決定,將師父嫁去武常瞭?
晚上吃飯的時候,鮑辛魚艱難地告訴路曼聲自己好不容易從暖安殿打聽來的消息,皇上這是決心將她嫁去武常瞭,還望她能早作準備。
看到路曼聲依然那副滿不在乎的模樣,鮑辛魚急瞭。她知不知道武常是個什麼樣的地方,武常王又是個什麼樣的人?她要是真離開瞭,那麼她這麼長時間的努力可就付諸流水瞭。等待她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生活,誰也不知道她的未來是怎樣。
面對鮑辛魚的擔憂和煩亂,路曼聲更多的是淡然,那一點負面的情緒,頂多也就是無所適從罷瞭。
反正在哪裡都是一樣,有些事,本就不是她自己能夠決定的。更何況,她若不想嫁,皇上也不能勉強她。若真那樣做瞭,這個地方也沒什麼好留戀的瞭。
宮旬派孟凌東,時刻留意著秋菊苑的動靜。
路曼聲之前還能保持淡定,是因為這事終歸隻是一個傳言。現在,傳言發生瞭變化,暖安殿傳出來的消息,她不信也信瞭半分,也是時候表現出一點緊張瞭。
隻要她失去瞭冷靜,那麼他就有機可趁,許多事操作起來就更加方便瞭。
不是他想算計路曼聲,而是這個女人太不好對付,想讓她答應賜婚的事,難免會動用一些手段的。
隻可惜,從秋菊苑那邊傳來的消息並不理想。除瞭鮑辛魚表現出強大的怨念,路曼聲沒有任何表示。
宮旬的這一腔心思,註定是化為流水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