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0禦醫宴
“天快黑瞭，我們回去吧。”轉瞭這麼多的地方，小丫頭也應該玩夠瞭。
“嗯，不走瞭嗎？”
“差不多瞭，也該準備準備去萬和宮瞭。”
“對哦，可不能誤瞭正事。”不過路禦醫還記得這件事，鮑管傢應該很欣慰吧。至少他不用擔心路禦醫在禦醫宴會上太過冷淡，對什麼事都漫不經心瞭。
“不要從前到後都不說話，對於過來打招呼的各位大人要周到禮貌，必要的時候可以與他們多寒暄兩句。不用擔心他們會出言不遜，對待尚醫局的禦醫們，尤其是你這樣五星級以上的醫者，他們會很樂於結交。當然，話也不宜過多，太多話……這句話當我沒說。”
以路禦醫這狀態，能做到前者不錯瞭，後者則完全沒必要擔心。
他們的路禦醫，要是哪一天能因為話多讓人擔心，那他可能懷疑面前的人是不是出毛病瞭。
“禦醫宴會是酉時三刻開始吧，我們提前一刻過去。”
“其他禦醫至少會提前三刻。”
“……”路曼聲原本會以為自己這個決定能得到鮑管傢的誇獎，並讓他稍微放松一點，好吧，她做瞭一個非常愚蠢的決定。
“不過，你有這種想法已經很不錯瞭，現在出發還可以和少部分禦醫一起到達。”鮑辛魚都已經做好他們是最後到達的準備瞭，反正路禦醫這性子，大傢也見怪不怪。
除掉鮑辛魚，路曼聲還帶上瞭小錦一塊前去，不過平時喜歡跟在路曼聲身旁的小錦，這一次卻搖搖頭。
“我留下來，完成師父交給我的功課，我就不過去瞭。”
“真是一個勤奮的好孩子，不過小錦，就算努力學習醫術，也要適當放松一下，別把自己逼得太緊瞭。”
“嗯，我知道，但師父，我希望有一天可以憑借著自己的努力去到那個地方。”
小錦說完這句話，便對路曼聲躬身點瞭一下頭，轉身回到瞭自己的房間。
路曼聲有些愣。
看著小錦離開的背影，忽然笑瞭。
希望有一天可以憑借著自己的努力去到那個地方嗎？
有志氣，隻是小錦，有些目標，是需要用自己一生去踐行的。如果是你的話，應該可以做到的吧。
進入尚醫局，參加禦醫宴會可能並不是一件難事，最為困難的是小錦始終保持著對醫術這份孜孜不倦的追求。
“小錦這小子，也能說出這麼帥氣的話瞭！”鮑辛魚撓頭，那小子還真是，要開辟出屬於自己的道路嗎？
未來還真是讓人期待呢。
“路禦醫，可不能讓小輩輕易追上來，要不斷地往前走，才能在高處觀望這些小傢夥們的成長啊。”鮑辛魚轉頭看向路曼聲，對他們越來越懶惰的路禦醫道。
路曼聲瞭然地瞅瞭一眼鮑辛魚，“鮑管傢，等小錦做瞭禦醫，你就去給他當管傢好瞭。”
路曼聲挑瞭一下眉，有些愜意地走出瞭秋菊苑。留著鮑辛魚站在那裡鬱悶不已，反復琢磨著路曼聲這句話的意思。
路禦醫果然嫌棄他瞭，要找個恰當的借口將他給踢瞭。
“路禦醫！你知不知道，在皇宮裡像我這樣縱容禦醫的管傢已經不多瞭。”居然還嫌棄他囉嗦，他分明許多事都由著她的。
路曼聲最喜歡看見的就是鮑辛魚不想被嫌棄又傲嬌得不肯承認的樣子瞭，他們的鮑管傢勞苦功高，她就算真的覺得他囉嗦功力見長，也不會一點情面都不留的。
哪，開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麼。
“這不是路禦醫麼，沒有踩點到，難得，難得！”路曼聲看向說話之人，陳墨染！
他們杏林盛會考試時新生們公認的大哥，很照顧他們。隻是路曼聲這些年在宮裡並沒有聽到多少陳墨染的消息，本來有些高調的陳墨染，忽然淡出瞭眾人的視線，也不知道他發生瞭什麼事。
但在尚醫局，禦醫們除瞭與少數人交好，其他時候多是各自為政，很少會知道別人的事。一開始的時候可能還會議論幾句，但在尚醫局每個人都得為瞭自己的前程奮鬥，很少有時間花在別人的事上。
不管你是多出名的禦醫，如果過長的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你難以避免的就會被人遺忘。
這是尚醫局的生存法則，也是每一位禦醫生存現狀。除非你能成為像方劍之和莫龍根那樣的醫者。
“陳哥。”
“喲，這麼多年瞭，我們的路禦醫如今也是聲名遠播的名醫瞭，竟然還肯叫我一聲陳哥。”
“……”
“進去吧，站在殿外，可是會成為許多人的目標的喲~”
陳墨染笑著擺手，提前走入瞭大殿。
路曼聲緊跟著也進入瞭裡面，在每個人位置前，都有一個名牌。而她的位置，正在陳墨染的對面，第一排第四個位置，在他們的身前，還有幾位尚醫局資歷最足同時也是星級最高的醫者。
路曼聲坐下後，不經意間地打量著這個大殿的人。
此時過來的多半都是尚醫局的禦醫，還有一部分的朝廷大臣。這些人，即便是很少關心朝中事的路曼聲，都聽過他們的名號。
陳墨染隨性地吃著豆子，高高扔起，然後準確地用嘴巴接住。
“鮑管傢，這些年陳禦醫經歷瞭一些什麼事？”路曼聲忍不住問身後的鮑辛魚。
鮑辛魚搖搖頭，“在尚醫局，每一位禦醫都有自己的隱秘。隻知道陳禦醫這幾年淡出瞭尚醫局，但在星級評定時，他的醫術等級高得驚人。雖然陳墨染在路禦醫之前就已經在尚醫局闖出一片天地瞭，但這之後的發展確實沒有路禦醫耀眼。
然而，就在今年的星級評定中，陳墨染這位逐漸淡出眾人視線的禦醫，卻一躍成為瞭五星級禦醫。雖然比尚醫局前六大禦醫還差半顆星，然而能上五顆星的在尚醫局屈指可數，再加上這幾年外界很少看到有關陳墨染的消息，一登場就有這種效果，已經非常的不可思議瞭。
當時也有不少禦醫對此事表示質疑，但一翻開陳墨染這幾年的功德簿，發現他完成的任務和指標比他們要多得多，而且這其中還有許多被尚醫局評定為等級最艱難的任務。
在不知不覺間，陳墨染開始瞭他最深沉的試練，褪去瞭他的高調，保持著一顆醫者原始的初心，重頭開始。
他承受著那幾年朝內朝外對他各種各樣的評價，為的就是等待突破瓶頸、破繭重生的那一刻。如今，他有瞭對醫術的新理解，也有瞭更多的領悟，他將抱持著這種想法，不斷地登向更高峰。
而在他們的座位上，還有十多排其他禦醫。
禦醫的席位都是按照他們的星級評定劃分的，等級越低，座位就越靠後。
尚醫局是以一個實力為尊的地方，實力是禦醫們最為推崇的事情。因為實力就意味著特權和各種優越的待遇，這種表現體現在方方面面，而皇上公孫承禦他們，會在各種活動中提醒你一點。
這就造就瞭尚醫局激烈的競爭，還有每一位禦醫不斷追求更加優秀的自己。
路曼聲其實並不欣賞這種單調的晉級機制，但在過去許多年，也正是這種機智，催生瞭許多傑出的醫壇人才。
大堯醫術故鄉的口碑，也正是因為一代又一代醫者不斷鉆研、刻苦追求才能經久不衰。
而今年剛進尚醫局的那些新晉禦醫們，因為還沒有積累經驗和晉升機會，不出意外的都坐在後面幾排。
不少人或艷羨或憧憬地看著第一排那些頂尖醫者們，都希望有一日自己也能坐在那個位置上。
至於那些文武大臣，全部坐在另外一側。從第二排開始排起，第一排給尚醫局五星級以上的醫者空瞭出來，所以陳墨染坐在瞭路曼聲的對面。
這個座位佈置，突顯瞭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裡，禦醫為重，這也是對他們努力至此的最佳褒獎。
萬和宮大殿內一眼看去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人，雖然人數眾多，但每個坐席之間並不顯得擁擠。在每列條案之後，還安排瞭一張小桌，這些是為禦醫同行人準備的，方便他們陪自傢禦醫一起欣賞歌舞。
坐在最後面的很影響視線，所以中間劃出瞭三個地帶，同時進行的會有多個表演，你想要看哪個地方的都可以。
從這點安排，也能夠看出朝廷對尚醫局每一位禦醫的重視。即便如今排位較低，他們依然考慮得很周到詳盡。
但路曼聲卻發現，每個禦醫據說都會參加的禦醫節，卻沒有看見白神風的蹤影。
不但沒有白禦醫，就連何夢卓都不在其中。
路曼聲身體後傾，低聲問鮑辛魚：“怎麼沒有設白禦醫的位置？”
“白禦醫從不參加這樣的場合。”
“可以不參加嗎？”鮑管傢對她的說法是隻要在宮內的禦醫，每一位都得出席。
“白禦醫是皇上特邀入宮的，在進宮之初，就已經說好各種場合由她自便瞭。何況，在幾日前，白禦醫就已經出宮辦事瞭，至今都沒有回來。”
“何禦醫也不在？”
“何禦醫和白禦醫一起去的。”
“啊？”
“不必驚訝，何禦醫在某些事上很堅持，有的時候連冷酷的白禦醫都沒有辦法。不過，我們的路禦醫居然對他們的事這麼感興趣，我倒是很意外。”
路曼聲立即閉嘴瞭，她確實對他們倆的事比較關心。早在大楊的時候，聽到何夢卓和白禦醫的事，她就很好奇後續會如何發展瞭。
女人骨子裡都有八卦的一面，路曼聲也不意外。更何況那樣兩個人，從哪點來看都不像是一個世界的人，究竟會上演一些什麼樣的故事？
“皇上駕到——”
群臣起身見駕，育成帝和皇後娘娘以及幾位皇子全都現身萬和宮。
“眾位愛卿免禮平身。”
一同而來的幾位皇子中，除瞭常出席各種重要場合的太子殿下、四皇子和六皇子，這一次二皇子也來瞭。
幾位皇子在皇上皇後娘娘兩邊坐下，各位禦醫也都紛紛落座。
“諸位禦醫，今日你們聚集在這裡，是此間的主人，不要拘束，盡情享受。”皇上舉著酒樽高高站起，短短幾句話，就已經明確表示出在這裡坐著他，並不是平日嚴肅不可冒犯的皇上，他是來陪大傢一起慶祝的，還在最後關頭滿足幾位幸運兒的願望。
“多謝皇上——”禦醫們俱都站起，回敬皇上。
禦醫們再次坐下後，一群美麗的舞姬們便翩然飛入瞭大殿。
禦醫們開始專心看歌舞、在一起說話吃東西，大殿裡歌舞升平，皇上皇後娘娘們輕聲說話，融入其中又仿佛在這之外，給那些禦醫們充分自由。
一開始，這些禦醫們都還保持著自己的形象，皇上皇後都在看著，要是忘瞭形或是做出什麼醜態，那就太丟臉瞭。
禦醫是一個很嚴謹的職業，就跟教書育人的夫子一樣，當著文武群臣的面，要是做出一些有損顏面的事，那麼以後就無法面對其他人瞭。
許多人都是這麼想的，但這些舞姬們可不希望看到一群木頭人在那兒坐著。加上皇上有囑咐，要讓這些禦醫們盡情放松，感受到大堯對他們的恩澤，更用心地為尚醫局做事。
於是，在兩輪推杯換盞之後，舞姬們便拖著裙裾娓娓向這些禦醫們走來，然後將他們也拽到瞭舞池中央，陪著他們一起起舞。
路曼聲以為自己是個女人，應該能夠幸免，但她想錯瞭。有兩個漂亮的舞姬一開始就瞄準瞭她，不等路曼聲開口拒絕，就一左一右，將路曼聲從座位上給扯起來瞭。
路曼聲覺得糟糕透瞭，回頭希望鮑管傢能拉她一把，誰知道那個鮑管傢偷偷竊笑不已，似乎等的就是這一刻。
而且路曼聲早就發現，雖然說禦醫宴會，很多禦醫都會參加，但最倒黴的果然還是位次靠前的。
坐在第一排，你做什麼都有許多人盯著，就在皇上皇後娘娘的眼皮子底下，怎麼都得小著心，連說話也要註意著點兒。
最重要的，這些美麗的舞姬一伸手就能拉到你。男人會很喜歡這樣的待遇，可偏偏路曼聲是個女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