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6 馬腳

作者:沙漠雪蓮90 字數:4202

856馬腳

宮旬起初並沒有生疑。

但在聽到路曼聲說那個叫賀蘭的女子對醫術感興趣,還有意拜入她門下時,就讓向來多疑的宮旬起瞭疑心。

這個時間,未免太巧瞭。

他今日剛從孟凌東那裡聽說她回來瞭,路曼聲那個女人可能會有危險,她這邊就剛好結識瞭一位姑娘,而且對她還不是一般的熱情。

即便什麼問題都沒有,為瞭路曼聲的安全,他也會把接近她的每一個人調查清楚。

翌日,在路曼聲晨起回到秋菊苑,要把她的十幾盆毒草搬入琉璃殿之際,宮旬吩咐聶濤,前往城郊查看。

他要知道,在城郊是否有一位打獵為生的獵戶,又是否有一位漂亮的女兒。還有那個陳婆,雖然隻是一個生瞭病的老婆子,也要搞清楚她身上有沒有別的什麼疑點。

聶濤還有些疑惑,看太子殿下嚴肅的樣子,難道路禦醫又遭遇到瞭什麼危險?

“屬下這就去辦。”

聶濤出去後,沒多久孟凌東便進來瞭。

“路曼聲說她昨天遇見一個女人,叫賀蘭。”

“難道這個女人有問題?”

宮旬搖頭,“不知道,但我總有一種感覺,那個女人這個時候出現在她的身邊有些不尋常。我已經告訴路禦醫,明天要和她一塊去瞭,有沒有問題,我將親自確認。”

“哦,路禦醫肯答應讓三爺跟?”

宮旬睇瞭孟凌東一眼,他倒是很瞭解那個女人。

“她讓我跟,我允許她在宮內養毒草。”雖然不想說,宮旬還是跟孟凌東簡單解釋瞭一下。

凌東能絲毫不避忌在他面前提及路曼聲,那就說明他心中坦然,反倒讓他放心。

而且之前父皇賜婚一事,也讓宮旬覺得有些內疚。

因為對於那個時候的孟凌東來說,要接受這個結果,並不好受。可他還是痛快地放手瞭,並且真心地祝福他們。

面對這樣的孟凌東,宮旬不想遜他一籌。

“三爺,明日我也一起去。”如果那個女人真的有問題,那麼三爺無異於自投羅網,很有可能會有危險。

“我量她也不敢動手。”宮旬端起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笑:“我想明白瞭,如果真的是她,昨日路曼聲去那裡的時候她不可能不動手。既然選擇按捺不動,那麼就隻有一個解釋。”

“她還有別的目的,想要利用路禦醫達成某種目的。”孟凌東也很快反應過來。

“那你認為透過路曼聲,她能得到什麼?”

“……你,三爺,一定和你有關。”路姑娘的話,隻要她盯得緊,她有很多機會可以下手。哪怕三爺對路姑娘的防護很周全,在她看診或者去杏林書院的時候,聞喜就有許多機會可以下手。

畢竟,三爺也不可能限制路姑娘的自由,讓她每日都呆在正陽宮。

可三爺就不一樣瞭,他每次出行,身邊都帶著護衛,加上三爺自己也是少有的高手。聞喜廢瞭武功,想要對他下手,那風險就太大瞭。

那隻有一個辦法,就是潛伏到三爺的身邊,暗中下手。

那唯一能接近三爺的辦法,就是透過路姑娘。

誰都知道,三爺很在乎路姑娘。

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那個女人就是聞喜的基礎上,現在什麼都不好說。

隻是對於宮旬和孟凌東這些聰明人來說,對方走一步棋,他們常常便能看到全局瞭。

路曼聲倒是不知道宮旬和孟凌東在商量什麼事,隻是在孟凌東回來後,兩人經常關在書房說話。

男人的事她也不想管,安心侍弄她的毒草,看著十幾盆毒草在陽光下恣意生長,路曼聲的心情變得愉悅起來。

香兒歪著頭,看著那些開得過於妖異的花朵,好奇路禦醫居然會喜歡這樣的東西。她明明不喜歡花花草草,像是其她娘娘宮裡會有很多牡丹、芍藥之類,路妃娘娘對花草並不熱衷,之前的琉璃殿也很少看到這些。

哪想到路妃娘娘一次搬來十幾盆,還是一些她叫不出來名字的花朵。

“香兒,這些毒草的水我來澆,小心不要靠近它們,可是帶著劇毒的。”

“啊,劇毒?”香兒怕怕地連忙後退幾步。

其實,這些毒草並沒有那麼恐怖,隻要不去食用,就不會有什麼大危險。隻是路曼聲不說得嚴重一點,這小丫頭不會放在心上。

“是啊,你要囑咐其他人,都不要接近這些。”

“香兒知道瞭。”

晚上宮旬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路曼聲的那些毒草們。一一看去,發覺這些毒草們也十分有意思。

“這個是什麼?”宮旬指著一盆綠色開著絨球的花草問。

“綠羅蓮。”

“是什麼東西?”

“制成花粉,嗅瞭就會亂性。”

“亂性?”宮旬嘴角一勾,“怎麼個亂性法?”

路曼聲起初還不以為意,註意到宮旬嘴角的笑容,一把推開他。

真是不正經,這個傢夥!

“如果隻是亂性的話,服用一點似乎也沒有關系。”

“你想多瞭,這種亂性可是會有副作用。”

“什麼副作用?”

“……”路曼聲說不出口,“你不需要知道,你隻要知道它們都很危險。”

“放心,我對這類沒興趣。”他純粹隻是想看看路曼聲的反應罷瞭。“這一盆呢?”宮旬又問。

“你不是說對這些沒有興趣?”

“我每天生活的地方擺放著這麼多危險的東西,我必須都要清楚。”

“它們沒那麼可怕。”

“就算是這樣我也想知道。”

“這一盆叫紅毒株,在藥粉達到一定濃度之下,可以使人瘋癲。”

“可有解毒之法?”

“有,隻需要綠羅蓮的汁液。”

這些毒草看似危險,其實都有規律可循。看宮旬似乎真的還挺感興趣,路曼聲就對他逐一解說起來。

宮旬聽著聽著,便轉頭看向路曼聲。

她發覺路曼聲在提到感興趣的事物時,連話都比平時多瞭許多。正如他和那位肖管傢提到君山銀針時,話比平時多瞭好幾倍。

原來就是這樣的感覺。

這麼認真的路曼聲,還挺可愛。

宮旬看著路曼聲的側臉,靜靜地想著。

“就是這些,如果你想要知道更……”路曼聲一回頭,就發現宮旬在看著她出神。“你你在看什麼?”

路曼聲回過身,語氣頗有些不自在。

太子殿下那是什麼眼神,看得她怪怪的。

“路禦醫,你知不知道你……”

“什麼?”

“沒什麼。”

“你到底想說什麼?”

“算瞭。”宮旬擺擺手,回到桌旁坐下。他其實想說,路曼聲一點都不冷,在他眼裡的路曼聲,比任何女人都要可愛。

“說話隻說一半,真是~”不過他不想說,她也沒必要聽。看他的樣子,應該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話。

因為明天還要去城郊,路曼聲早早便睡瞭。

上午把事情辦完,下午杏林書院還有一節課要上。

今天白天,她搬完毒草之後,她讓管貝送她出瞭宮,去見瞭張老禦醫。

她告訴她,有一位姑娘想來杏書齋和他學習醫術。張老禦醫二話不說便答應瞭,還要免除她的學費。路曼聲很感謝張老禦醫,但學費不能少,杏書齋開門授課,必須要按照規矩辦事。

事情很順利,路曼聲明日就要把這個消息告訴賀蘭。

她也希望賀蘭能一償所願,早日學有所成。

心裡想著這些,路曼聲漸漸沉入瞭夢鄉。

她做瞭一個夢,還是一個很奇怪的夢。

在夢裡,她夢見瞭一個面貌模糊的女人,不停地在對她笑,笑得很陰險。路曼聲很不安,想要努力看清那個女人的真面目,卻發現自己全身動彈不得,就連眼裡看到的也是一團渾濁。

當路曼聲驚得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宮旬撐在她身體上方,正擔心地看著她。

“做惡夢瞭?”在路曼聲剛嫁給她的時候,很長一段時間也會被噩夢所擾。但是最近,路曼聲的心底越來越平靜瞭。他已經有好多夜裡沒有聽到路曼聲那不正常的喘息瞭,今天是怎麼回事?

“你被我吵醒瞭?”路曼聲覺得很抱歉。

“你並沒有吵醒我,隻是我剛好醒過來,就看見你皺著眉頭,似乎夢見瞭什麼不好的東西。”

“……”路曼聲有些心不在焉,下瞭床,喝瞭口水。

奇怪,她怎麼會突然做這種怪夢,是有什麼寓意?這些日子,她也沒遇見什麼奇怪的事,別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路曼聲卻是完全對不上。

路曼聲回到瞭床上,看宮旬一臉的堅持,無奈嘆氣,便把剛才的夢告訴給瞭她。

誰知道宮旬在聽到路曼聲做的夢後,眼裡閃過一抹很奇怪的神色。就好像在說:這個女人雖然笨瞭點兒,感應還是挺靈的。

又好像從路曼聲的夢裡,確認瞭什麼東西。雖然很輕微,但一瞬間,確實在宮旬的眼裡多瞭什麼東西。

“你一定很好奇你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你知道?”

“明天回來我再告訴你。”現在就告訴路曼聲他的猜測,那麼在明日見她時她很有可能會露出破綻,也不適合他求證。

是還是不是,在明日就能確定瞭。

不管賀蘭是不是,他都要告訴路曼聲聞喜已經回來瞭。隻有這樣她才會提高警惕,避免遭到她的暗算。

“又在賣關子。”路曼聲覺得很累,宮旬每一句話似乎都在打啞謎,她也不喜歡猜來猜去。

“別皺著個眉,明日回來我就告訴你。”宮旬伸出手,正按在路曼聲的眉心上,言語之間頗有些寵溺。

“我睡覺瞭。”

路曼聲發覺自己越來越承受不住宮旬那樣的目光,一轉身,便蜷著身子繼續睡去瞭。

宮旬任由她,隻是在他躺下不久,又習慣性地伸出手,將路曼聲帶入到他的懷中。

他已經習慣瞭他的體溫,如果哪一天,她不在他的懷中,他一定相當不習慣。

不,這或許不是習慣不習慣可以形容。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得到,就再也不想失去。

第二天,兩個人用過早膳,便出發前往城郊。

管貝的車已經在外面候著瞭,雖然太子殿下有吩咐,不要跟著他。但孟凌東還是不放心,遠遠地跟在後面,不會被對方察覺,如果太子殿下有什麼事,他又能第一時間提供支援。

車子駛到瞭城郊,宮旬下馬車的瞬間,便察覺到瞭孟凌東的存在。

不是因為看到瞭他,而是他太瞭解孟凌東這個人,也很熟悉他的氣息。他若是來瞭,他第一時間便能感覺到。

他能夠做到這一點,想必聞喜也能做到。

不過這樣也好,越是小心提防,就越是容易露出破綻。他不相信,在他的洞察力之下,那個女人還能耍出什麼花招。

但他現在不是一個人,身邊還有路曼聲,而且他完全不會武功,這一切都讓宮旬比平時更加的小心警惕,畢竟他最不願的就是拿路曼聲的安危去冒險。

“你在看什麼?”路曼聲也跟著宮旬往回瞧,卻什麼都沒有看見。

“沒什麼,我們趕快走瞭。”

管貝帶路,上一次他來過,這一次熟門熟路,很快就來到瞭賀蘭傢。

“賀蘭姑娘,你在嗎?”

管貝上前敲門,但敲瞭幾下,門都沒有開。

“難道賀蘭姑娘不在?”

“不會啊,上次我和她約好瞭,說今天來找她,順便告訴她結果。”

宮旬站在路曼聲的身後,望著那扇緊閉的門,心裡迅速地思量著。

那位叫賀蘭的,如果不是真的有事,那就是知道他跟著路曼聲一塊來瞭。不敢見他,難道她真的是她,被他看出破綻,才避而不見?

在這一刻,宮旬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測。

但就在此時,一直緊閉的門忽然開瞭。

“路大夫,你來瞭。”賀蘭迎瞭上來,乖巧地站在路曼聲的面前。“抱歉,我在後面洗衣服,沒有聽到你過來。這位是……”

賀蘭在說話的時候,看見瞭站在後面的宮旬。

“這一位是……”

“你好,賀蘭姑娘,我是路大夫的夫君,正巧沒事,便陪著她一塊過來瞭。”宮旬搶先一步道。

這麼明顯的說辭,她會怎麼回應呢?是面露疑惑,還是故作無所謂?

“……”(未完待續。)

設置 目錄

設置X

保存 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