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5 知心

作者:沙漠雪蓮90 字數:4209

865知心

“就在不久前,塔姆部落的宗綸法王對塔王發動瞭政變,塔王宮已經被他們給占領,而塔王也不知所蹤。”

宮旬頓瞭頓,接著道:“但就在今天早上,父皇得到消息,塔姆部落的年輕塔王已經逃離瞭部落,來到瞭大堯境內。”

“他是想尋求大堯相助?”

“應該是,隻是現在大堯還沒有掌握塔王的行蹤。站在盟友的立場上,大堯需得助其一臂之力。”

路曼聲點點頭,對於如今的塔王來說,大堯確實是他唯一能夠借助的力量。

大堯雖然相比大楊那樣的強國,國力算不得強大。但對於周遭的一些部落來說,大堯的每一個決定,都有可能決定他們部落的存亡。

“這個消息父皇嚴密封鎖,不允許任何人泄漏。”

“太子殿下不該告訴我的。”

“我信任你,你是一個可以分擔任何秘密的人。”宮旬看著路曼聲的眼神,誠懇道。

路曼聲點瞭點頭。

宮旬看著路曼聲笑瞭,他以為他會聽到路禦醫這樣說:“以後這種事,殿下不需要告訴曼聲瞭,朝廷的事我不懂,也不想懂。”

這一次卻有些意外。

他說出這個事,一方面是不想對路曼聲有所隱瞞。而另外一方面他也是想確認路曼聲是不是可以和他共同分擔所有事的人,光明的,抑或是黑暗的。

雖然他早已決定不讓路曼聲牽涉到那些事情當中,但有些時候,宮旬也會寂寞。

最重要的他想讓路曼聲瞭解那個真正的宮旬,愛上最真實的他。

而路曼聲想的是宮旬國事繁忙,既然是夫妻,她就不能一個人置身事外,安然享受著他為她營造的一切。

過去有許多事,路曼聲都裝作不知道,也懶得介入宮旬的事。

可就在剛才,在宮旬說這些事的時候,他看到瞭他眼睛深處所隱藏的在意,她沒有辦法搖頭。

她無法為他做什麼,但傾聽還是可以做到的。

“塔王在大堯的事一旦傳出去,宗綸法王一定會修書給大堯,選擇與大堯結盟。而條件是……”

“將塔王交給他。”

“沒錯。”

“可是在塔王和宗綸法王之間,皇上選擇襄助塔王。”按理說,隻要他們拿住瞭塔王,那麼借機就可以向宗綸法王提條件。至少宗綸法王得乖乖聽話,對大堯不敢輕動兵戈。

相反,站在塔王這一邊,大堯還得出兵,幫助塔姆部落平定叛亂。成功還好說,如果不成功,那可就是賠瞭夫人又折兵。

然而路曼聲的看法和他們都相同。

君子無信而不立,先不說大堯和塔王之間有盟約,就是站在大堯的立場上,這樣叛上作亂的亂臣賊子也不敢與之為伍。

“宗綸法王這個人殘酷暴戾,野心極大,且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父皇對他的忌憚比年輕塔王更深,哪怕宗綸法王將開出的條件十分誘人,父皇也不會舍塔王而選宗綸法王。”

“雖然說消息已經封鎖瞭,但我想宗綸法王很快就會知道塔王逃到瞭大堯。”

“我和父皇也沒有想過這件事能隱瞞多久。當下要做的就是爭取時間,先一步於宗綸法王找到塔王。”

隻要塔王在他們手上,那至少能確保他的安全。

而宗綸法王要想阻止他們,也不可能一開始就明著要人。

最常見的做法就是暗暗派殺手潛入大堯,借機暗殺塔王。隻要他一死,那麼宗綸法王的地位就穩固瞭。

之前雖然說過襄助宗綸法王比塔王對大堯更有利,但那是在失敗的情況下。如果做成功瞭,塔王必定感念大堯的相助之情。北部邊陲有塔姆部落這個可靠的盟友,也是北鏡百姓之福。

“這個就是塔王的畫像?”路曼聲剛才來的時候,看見聶濤他們出去的時候都拿瞭一副卷軸。要想找人,那肯定就得有畫像。

在宮旬的書桌上,還有幾幅剩下的卷軸。這也是今天上午,皇宮的畫院畫師們一起努力趕出來的。

“你可以看看。”

路曼聲打開瞭卷軸,一個英俊瀟灑的男人形象便出現在眼前。

“在幾年前,我曾經見過他一面。那個時候他來到大堯,與大堯締結瞭盟約。這副畫像,就是根據我的描述畫出來的。這麼多年瞭,記憶有些模糊,長相也有可能發生瞭不小的改變。”

畢竟,幾年的時間,一個人可以從少年變成真正的男人。加上這幾年裡,塔姆部落年輕的塔王金戈鐵馬,肯定比以前還要英偉堅毅!

所以,宮旬在要求他們畫畫像之時,特地加瞭幾縷滄桑,或者說是英雄氣概。

果木天的長相雖然在這幾年裡發生瞭一點變化,但那個輪廓還有他身上渾然天成的霸王之氣,卻是擋都擋不住的。

不得不說,大堯皇宮的畫師們技術是真的很高超,這些畫像都畫得生動極瞭。

“你拿的這一幅是出自畫院最有名的大才子之首,這個人你應該知道他。”

宮旬被點瞭忘憂香後,確實有一部分的記憶變得模糊。但不代表他已經忘瞭,忘憂香的作用是洗滌過於強烈的感情,那些真實發生的事,隻要回想,還是能夠慢慢想起來。

而路曼聲和那個人雖然沒有多少正面接觸,但這其中的淵源,宮旬還是記得的。

“你說的是向右向大哥?”

向左的親哥哥,在路曼聲進宮之前,就知道他有一位畫師兄長。很得育成帝的器重,幾乎宮裡重要人物的畫像,都是由向右執筆。

筆落驚天地,畫成泣鬼神!

這句話是育成帝賜給向右的,來形容他的丹青妙筆。

也隻有他,才能把這位見所未見的塔王畫得活靈活現。

“就是他。”很顯然,宮旬對向右也十分的欣賞。“向畫師畫技驚人,不但畫得出神入化,作畫的速度也非常的快。他完成這一幅圖,除瞭首幅作品用去瞭一個時辰,接下來的六幅作品,加上一起,也隻用瞭第一幅的時間。”

當熟練之後,墨汁點點,龍飛鳳舞,那般瀟灑俊逸,料峭捐狂。向大才子作畫之時,可謂是宮中一盛景。聽聞有許多宮女,會偷偷前往畫院觀看他作畫。

“其他的五幅,我已經讓他們拿出去瞭,隻剩下瞭這一副……路禦醫似乎對這塔姆部落的塔王很有興趣?”

宮旬發現在他說話的時候路曼聲一直在盯著那幅畫看,看得那叫一個專註。

於是,我們的太子殿下心裡又有一些小不舒服瞭。

畢竟,路曼聲都很少用這種認真的眼神看過他啊。

雖然那位塔王很英偉,他也不差啊。而且單論皮相的話,他可比那塔王出眾。

“這個人……”路曼聲又把卷軸傾斜瞭一點,“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你見過?真的?”

“有些想不起來瞭,到底在哪兒呢?”

“路禦醫,這個很重要,你要是真的有線索,那也免得他們大海撈針。”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有點……你讓我慢慢想,我會想起來的。”這件事對宮旬這麼重要,她一定要全力以赴。

“好,你慢慢想,我不吵你。”宮旬很激動。

消息沒有錯,如果路禦醫說的話是真的,確信不是看錯的話,那麼就能夠確定塔王真的已經來到瞭璐華城。

路曼聲靠在椅中,不停地回想著自己所見過的面孔。但因為范圍太大,讓她的腦子一團亂。

“別著急,你想慢一點,沒有關系。”

“不能沒有關系,多耽擱一會兒,塔王就多一分危險。”

“沒事,要不是有你這條線索,我們也不可能這麼快看到希望。冷靜下來,對,深吸一口氣,再喝杯水,想慢一點,想想你這些日子是否遇到過什麼……”

“水滿瞭。”路曼聲伸出手,連忙抬起宮旬的手,即便是這樣,水還是溢出來瞭一點。

“太子殿下,現在緊張的人是你。”

“我還不是看你在著急……”宮旬嘀咕。

“殿下說什麼?”

“沒什麼,你慢慢想吧。”

“你剛才說我這些日子……”

“對,從時間來算,塔姆部落到出事,再到塔王逃脫,來到璐華城,充其量也就是最近幾天。而你平時多半都留在宮中,除瞭杏林書院,就是去看診。好好想想在你這幾天見過的人的面孔中,是不是有一張這樣的——”

宮旬很冷靜地就分析起瞭問題,這樣一來,范圍確實縮減瞭許多。

路曼聲開始想,這些日子從她出宮到看診歸來,還有她途中……

“對瞭,我想起來瞭~”

“想起瞭什麼?”

“昨天早晨管貝拉著我出宮,在途中有一個人差點鉆到瞭我的馬車底下。他的面容很憔悴,而且神色疲憊,一看就是經歷過長途跋涉之人。因為情況嚴重,我就讓他住到瞭附近的客棧之中。”

“有八分像瞭。”既然路曼聲說像,那至少就有一半的可能。宮旬就是這樣相信路曼聲,完全沒可能的話路曼聲也不可能說出口。

再來就是長途跋涉,塔王奔波逃命,一路上又要掩人耳目,一定是看起來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你還記得那傢客棧嗎?”

“當然記得。”

“好,你現在就把那傢客棧的名字告訴我,我派聶濤去接他。這件事一定要做得隱秘,如果我的侍衛突然出現在客棧之中,還帶走瞭一位疑似別國的陌生人,很容易走漏風聲。”

“還是我過去吧。”路曼聲微微一忖,便道:“我是禦醫,出宮看診本是平常,即便去瞭那傢客棧,也不會引人懷疑。再者說,我昨日也算是對他有恩,他相信我不會害他,也會相信我,願意跟我回來。”

“我的路禦醫,你想得很周到。”

宮旬激動地握瞭握路曼聲的肩膀,他沒有想到,連這一點路曼聲都考慮到瞭。從剛才到現在,這方面的事他可是一句都沒有說過。

經歷過政變、又成瞭一無所有的孤傢寡人,此時的塔王是誰都不敢相信的。哪怕他派人去瞭,塔王也未必敢跟他回來。因為他會懷疑大堯朝廷之中有沒有人和宗綸法王勾結,要把他交給宗綸法王。

就算是信得過之人,不是十拿九穩,他也不敢貿然出現在大堯皇宮之中。因為他一旦亮相,那許多事就變得未知瞭。

路曼聲昨日救瞭那人,今日前去看他那是名正言順。然後再讓他坐上馬車,便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他帶進宮,暗中面見父皇。

這件事必須一點風聲不漏,就算是對文武百官也要隱瞞。在大殿上商量歸商量,塔王的安全也必須要做好保護。

“我這就去。”

看到宮旬油然歡喜的臉,路曼聲的心情也愉悅起來。

像這樣能幫到他,為他分憂,感覺還不賴。

路曼聲讓管貝備車,他們要去昨日那傢客棧。管貝二話不說,立即就駕著馬車,帶著路曼聲出宮瞭。

本來一切事都很順利,但路曼聲沒有想到的是果木天已經離開瞭。

“他什麼時候走的?”路曼聲問照顧果木天的那個夥計。

“昨天就走瞭,走得挺急的,路禦醫找那個人有事?”

“哦,我想要看看他的身體好瞭沒。”

“路禦醫真是菩薩心腸,不但對一個毫無關系的病人伸出援手,還特意出宮探望。要是那個怪人知道路禦醫這麼待他,一定很遺憾不能當面叩謝路禦醫的救命之恩。”小夥計對路曼聲很熱情,面前的這位女禦醫不但沒有傳說中的那般冰冷,還出手很大方,讓他也放松不少。

“怪人?”路曼聲的重點卻放在這兩個字上。

“對啊,他做什麼都挺怪的,明明病還沒好,讓他多住兩天,他偏要走,攔都攔不住。”

“那你知道他去哪裡瞭?”

“這個我就不知道瞭,對不起,路禦醫,沒能幫上你的忙。”

“沒事。”路曼聲點頭道謝,轉身就要離去。

那小夥計卻喊住瞭她,然後飛快地跑上來。

“路禦醫,這錠銀子,是你昨日賞給小人的。小人不敢要,物歸原主。”

“銀子是給你的,那便是你的,無需在意。夥計,如果你再見到那個人,還勞煩走一趟,到宮門口,找一位姓薑的頭領,他會把這個消息帶給我。”

“好,好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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