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7保護
“她真的說要拜入你的門下,而且你還答應瞭?!”
宮旬很想敲敲路禦醫的腦袋,她到底是有多天真,才敢把那個蛇蠍女人留在自己門下?
“當時那個情況我根本沒有辦法拒絕。”
畢竟賀蘭的身份並沒有完全證實,這一切還是他們的猜測而已。她相信宮旬,卻沒有辦法在那樣的情況下就冷冰冰地強行撕下她的面具。
如果她不是聞喜,那對賀蘭姑娘的傷害太大瞭。
這樣對她也不公平。
“她很有可能會殺瞭你。”這樣讓他如何敢放路曼聲去杏林書院上課?
原本以為一個安全的地方,也走進瞭一個惡魔。
除瞭這正陽宮,或許更應該說除瞭在他的身邊,是否真的存在一個對路曼聲而言安全的地方?
如果是宮旬遇上這樣的事,他會毫不猶豫地將計就計,想要弄清楚那個女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可現在情況不同,遭遇這種事的人是路曼聲,他不希望她冒一點險。
…………
(剩下來的稍後替換)
另一位還不到二十歲,年輕活躍,性格跳脫。
這兩個人合作,和第一組一樣,讓人眼前一亮,期待著會有一些什麼樣的故事。
竇心魚和卓小佳,平日雖然喜歡鬥上幾句嘴,一到正事的時候卻能合作無間。
而興舟生和苗若輝,就連路曼聲都不敢肯定瞭。
葉上午的視線在兩人之間移動,從正常情況來看,應該是年輕好動的苗若輝裝病,老成持重的興舟生當大夫。
興舟生那副樣子,不需要任何裝扮,也不需要故意拿捏姿態,就已經是個最標準的大夫模樣瞭。
但結果卻有些出人意料。
“你們兩個真的決定好瞭,你當病人,而苗若輝你要做大夫?”
興舟生這把“老骨頭”,葉上午沒有辦法想象他在這麼多人面前裝病的樣子。
再加上他平日在眾人心裡根深蒂固的印象,那副情景想想就覺得怪異。
當然,人吃五谷雜糧,誰能免得三病九難?
生個病是正常的,興舟生扮病人也沒什麼問題。
可這真生病和裝病情況就不一樣瞭,倒不知道興舟生要如何表現路禦醫的命題。
飛屍鬼疰(音同助),哦呵,這個命題可就棘手瞭。按照這個大范圍,擇取一個方向加以發揮。
這不但考驗裝病者的理論學識,還要看那大夫是否有著紮實的功底。
別說,興舟生的表現讓人大跌眼鏡。
他平日老成,但做事也格外認真。凡是路禦醫讓他們做的,他都會嚴格去完成。
這一次也一樣。
他把這當成是自己的挑戰,要想脫穎而出,就得多在路禦醫面前表現表現。而且他也想讓路曼聲知道,這麼長的時間,自己跟在她的身後學習,是真的成長瞭。
理論知識對於學瞭二十多年醫術的他來說並不算什麼難事,即便通過瞭也不會覺得驕傲。
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他想要突破自己,各種方面的。
興舟生並不像別人想的那般持重保守,他的骨子裡也有玩性和活躍的一面。
這一次扮演病人就是一個很好的事例。
在看到路曼聲的命題後,興舟生站到一旁,思考瞭一會兒,便走到中間,沖葉上午和路曼聲拱手:“路禦醫,葉禦醫,舟生已經準備好瞭。”
“那便開始吧。”葉上午道。
隻聽葉上午喊瞭聲開始,興舟生便嘭地伏倒在地,如中瞭邪一般,身體抽搐著。不一會兒,已經是滿頭大汗。
這自帶特效的表現方式,讓路曼聲都覺得吃驚。
這個汗可不是說來就來的,他竟表現得如此真切!
忽然!就像是有一股邪風灌入瞭身體,從嘴、喉、胸腔、再到小腹,猛地一痛,興舟生緊緊地揪著自己的心腹,恍如要將它們剜出來一般。而他的身體,也因為那種疼痛一下下地顫動著。
如果說之前,苗若輝尚有疑惑,待到這裡,興舟生影帝般的表現讓他一下子明白瞭是怎麼回事。
他興奮地拍瞭一下手,走上前拉起瞭興舟生,高興地抱住瞭他。
然後又飛快地放開他,跑回到答題桌後面,飛快地寫上瞭自己的答卷。
治猝中惡風,賊風寒冷入腹便絞痛,或飛屍遁屍,發作無時,搶心胸滿脅痛如刀刺:吳茱萸,桂心,芍藥各二兩;幹地黃,幹薑,茯苓,甘草,細辛,當歸,羊脂各一兩。
以上十一味藥,分別切細,用八升水來熬取三升,去掉藥渣,加入羊脂融化完畢後,分三次服用。欲通利者,加大黃二兩。
完美無缺,路曼聲毫不猶豫地為兩人打上瞭五顆星。
依次下去,這一次室內考核的成績也出爐瞭。
不覺間,已經耗去瞭一下午。
路曼聲的十一位學生都如願通過瞭考核,下個星期,他們會走出杏林書院,屆時有許多未知的事在等著他們。
這節課還真是長得可以,路曼聲走出杏林書院的時候,天已經快黑瞭。
管貝看見路禦醫走出書院大門,連忙將馬車驅瞭過來。
“路禦醫今日可是拖堂瞭?”
“啊。”拖瞭好久。
但時間緊迫,這節課又足夠精彩,倒沒有人抗議什麼。
所謂的精彩,則是由他們自己營造的。就是那位過去喜歡找茬的竇大小姐,也完全忘記瞭時間,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果然以後還是讓他們多多參與和表現,自己做夫子的多聽聽、多看看也便罷瞭。
路曼聲剛準備上馬車,眼前便出現瞭一個熟悉的身影。
竟是多久未見的賀蘭。
賀蘭穿著紅色襯底白錦袍,靜靜站在不遠處,看著這邊的路曼聲,開心的笑著。
她這笑本是極美,在看到她時那種驚喜的樣子也不加掩飾,但路曼聲的心裡卻漏跳瞭一拍。
而且那笑容,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
就像是那張臉皮不是她自己的一般。
路曼聲想,這或許可能是因為她自殿下那裡得知瞭賀蘭可能的真正身份,心裡對她有瞭戒備和緊張,才會作此感想。
賀蘭在看到她時已經興奮地跑瞭過來。
“路禦醫,果然是你。”
“賀蘭姑娘。”
“嗯!我在附近辦事,看到路禦醫從裡面出來,我還以為認錯瞭人。”
“抱歉,賀蘭姑娘,我之前應該多去看你的。”
“哪有的事,路禦醫貴人事忙,又身份尊貴,出趟宮都不容易,哪有時間來看望賀蘭。賀蘭本來也是不想來打擾路禦醫的,正好撞見瞭,要是不打個招呼,那賀蘭也就太沒有禮數,要被人笑話為狼心狗肺瞭。”
“何以如此說?”
“賀蘭能有今日,來這城裡拜師學藝,還有機會進入這杏林書院學習,全賴路禦醫給賀蘭這樣的一個機會。賀蘭心中感激,一直想著來答謝路禦醫。卻不敢貿貿然來找你,擔心別人說……”
“說什麼?”
“說賀蘭借機攀附路禦醫。”
“賀蘭姑娘千萬不要這麼說,幫你拜師入學不過是舉手之勞,能學有所成還是賀蘭姑娘自己努力……你剛才說有機會前往杏林書院入學,這是怎麼回事?”路曼聲反應慢半拍,直到這會兒才意識到賀蘭剛才說的話。
這大概是路曼聲自賀蘭出現之後,就在想著太子之前警告她的那些話吧。
她還是沒有辦法把眼前這位天真爛漫的姑娘當成是聞喜,至少那雙眼神,在此刻的路曼聲看來是通透的。
如果真是如此,那隻能說聞喜的演技太好瞭。
“賀蘭已經通過上次的院仕考核,凡城中書院子弟,通過瞭杏林書院專門針對書院子弟的考核,就有機會步入杏林書院學醫。老師也贊同賀蘭嘗試,他認為,認為……”賀蘭偷偷瞥瞭一眼路曼聲,不知道如何往下說。
“賀蘭姑娘有事但說無妨。”
“老師認為賀蘭一介女兒身,資質又不高,很難有大作為。但憑借著自身刻苦努力,隻要尋得恩師耐心教導,還是有機會出師。老師給學生指瞭一條去路,讓我拜入路禦醫門下。方才我在書院外徘徊,一直猶豫著進與不進。就在賀蘭心生退意,決定離開之時,路禦醫突然現身。冥冥中好似有天意,不讓賀蘭錯過路禦醫這位老師,故而這般興奮。”
說著,賀蘭竟當街跪瞭下來。
“賀蘭知道路禦醫收徒嚴格,門下雖有多位弟子,正室入門弟子卻是一個皆無。賀蘭不求能拜入路禦醫門下,隻求路禦醫能向賀蘭打開一方便之門,讓賀蘭也有機會進入路禦醫的班級學醫。賀蘭一定盡己所能學好醫術,來報答路禦醫的恩情”
“賀蘭姑娘,你這是做什麼,快些起來,曼聲受不起你這般大禮。”
此時此刻,路曼聲也沒有想著這個人危險。這麼近的距離,賀蘭要真想殺她,那她早已經得手瞭。
“路禦醫如果不答應賀蘭,賀蘭就不起來。”
正式的拜師禮,誠意十足,眼前的人仿佛真的是一個熱愛醫術的女子前來拜師,做好瞭一切準備。
如果拜師不成功,就會一直跪在那裡。
路曼聲似乎已經看到瞭事情的走向,於是隻得點頭。
賀蘭驚喜,眼裡一片明亮,然後高興地沖路曼聲揮手,離開瞭書院門前。
臨走的時候還告訴路曼聲,她一定會努力,不負路禦醫之名。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樣的賀蘭,路曼聲覺得她有些熟悉,卻有些陌生。
似乎這次見到的賀蘭,與她在城郊見到的那位姑娘有所不同。
究竟是哪裡不同,路曼聲一時卻想不明白。
宮旬一回宮,就急急忙忙來到瞭琉璃殿,不待路曼聲站起行禮,就坐到瞭她的身邊。
“我聽說那位叫賀蘭的女人今日又來找你瞭?”
“是的。”
“是我的疏忽,居然讓她接近你。”
“殿下,我現在完好無損。”路曼聲覺得太子殿下的情報是不是出錯瞭,雖然之前有一系列的事實證明賀蘭極有可能就是聞喜。
但今日所見,不似有假。
賀蘭笑起來雖怪,那雙清澈的眸子卻是讓路曼聲很在意。
宮旬則是一副嚇壞瞭的樣子。
“我的路禦醫,你怎會如斯天真?”
“……”
“你這條小命還能活著回來見我,我真是謝天謝地。”之前讓護衛一直暗中保護著路曼聲,但那聞喜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出現瞭,路曼聲今日又在杏林書院上課,黃昏方出。哪裡知道,她一出現那個女人就跑瞭出來。
打瞭個措手不及,要是她不顧一切也要置路曼聲於死地,那這會兒……
不,宮旬搖搖頭。
這種事,他簡直想都不敢想。
他一定要將路曼聲好好保護起來,大不瞭杏林書院的課不去瞭,宮外的診暫時也別看瞭。之前他因三國和談和金慕殊的事耽擱瞭,沒有時間來處理她的事。現在事情已經得到瞭解決,他要好好查清楚那個女人到底想做什麼。
這次回來又有什麼樣的目的?
如果對方僅是聞喜一個人,宮旬早就下手瞭。
之所以一直等著不動她,就是因為宮旬意識到在聞喜的身後還有一個重要的角色。這次金慕殊案件,這個女人看似無關,卻在前一天出現在木哈哈兒小王爺包下的天仙樓中。
宮旬並不認為這是一個單純的偶然。
這背後肯定有陰謀。
以他對聞喜的瞭解,雖然出手狠辣有些城府卻太過自負,而且不知道什麼叫做忍耐。
她那麼痛恨路曼聲,見到她會殺之而後快,不可能每次都理智地考慮好自身的處境。
除非有一個很厲害的高手在她的背後指點,那個人的身份和實力就連聞喜都得乖乖聽話,不敢違背那人的意思。
這讓宮旬不禁把那人和這次和談之後的事聯系起來。
在揪出瞭大食王這個幕後主謀後,他們也掌握瞭一些大堯朝中某位皇族和大食王勾結的證據。
但這件事到最後還是不瞭瞭之瞭,調查也一直沒有進展,他們的線索也硬生生地斷瞭。
一切變得毫無痕跡。
那個時候宮旬就隱隱約約意識到有一位特別厲害的高人出現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