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六章 祭司殿1

作者:一季流殤 字數:2142

臨月沉默地回望著他,眼底隱隱有光澤流動。

這個男子,帶給她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但是臨月可以確定,自己從未見過他。

既然從未見過,熟悉從何而來?

“姑娘請跟我來。”男子溫和淡笑,轉身步入瞭殿門。

臨月挑眉,心下也沒有過多地猶豫,足尖一點,施展輕功飛身飄上玉階。

跟著進入恢弘威嚴的大殿,一種高高在上的聖潔氣息撲面而來,竟讓素來無所畏懼的臨月生出瞭一種不敢高聲語的新奇。

純白色的墻壁,墻壁上以特殊的暗墨雕刻出著各種奇形怪狀的獸形圖案紋路,看起來猙獰卻充滿莊嚴之感,宮壁上一顆顆小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照得殿內熠熠生輝。

臨月眼神自那些圖案上掠過,隱隱認出其中包含狻猊、麒麟、鳳凰等幾種,還有更多的是她不認識的神獸。

心中那種奇怪的感覺越發清晰,她尾隨著年輕的白袍男子一路行至宮殿最深處,一座碧晶打造的並不大的宮室呈現在眼前,除瞭地上一個柔軟的白色蒲墊,便隻是角落裡放置著一張白色的軟榻。

男子走進宮室,臨月沉默地尾隨而至,視線時不時地瞥向他手裡那根金杖。

“姑娘此時大概疲倦瞭吧,可以先在這裡休息片刻。”男子轉過身,不但容色溫和雅致,便是聲音,也帶著淡淡的溫柔。

臨月不由感到訝異瞭幾分,這個人的年紀看起來不大,但是看似溫柔的眼底,卻有一種如星空般浩瀚無垠的幽深,讓人無法看透。

站在他面前細看,發現他的容貌更加雅致溫潤,整個人似乎都被一種聖潔無私的氣息包圍著,讓人不自覺地生出信賴之感。

臨月沉默地端詳瞭片刻,覺得那種熟悉的感覺越發濃瞭些。

“這裡是玄天大陸?”她終於開口,目光沉靜地與眼前男子對視。

雪白輕袍的男子聞言,微微一笑,眉眼間風華頓現,“是的。”

簡單的兩個字音落地,臨月心裡悄悄松瞭一口氣,還好,沒掉到什麼亂七八糟的地方去。

“這裡是什麼地方?”臨月說著,轉頭打量著四周,看來看去隻看到一篇純凈的白色,讓她有一種詭異而凌亂的感覺。

“這裡是祭司殿。”男子說道,有問有答,半點不曾隱瞞,且語氣格外柔和。

祭司殿?

臨月一愣,腦子裡隱隱閃過一絲什麼訊息,像是靈光乍現,她驀地轉頭看回眼前男子的面上,“你你是祭司殿的大祭司?”

對於她一口道出自己的身份,男子似乎並不覺得訝異,微笑著點頭。

臨月難得地懵瞭一下,繼續問道:“你以前的名字,是不是叫南宮昊?”

雪袍男子聞言,稍靜瞭須臾,依然含笑頷首,“姑娘知道我?”

當然知道。

這個在寰宇大陸上,曾經被傳得神乎其神的男子。

他是戰逍遙的兄長,是雲緋生平最敬重佩服的一個人,他是曾經北炎最驚才絕艷的世傢公子,是雲睿心生忌憚乃至迫不及待地除掉方能安心的男子。

楚非墨說過,若他當年不死,北炎將是鳳蒼逐鹿天下最大的勁敵。

驚才絕艷,說的真真一點也不假,這個簡單的詞語甚至無法形容他的萬分之一,這個男子隻靜靜地站在那裡,也自有一種奪目的風華自他身上傾瀉出來。

溫潤謙和,從容溫淡,風姿優雅,曾經的北炎帝王雲睿若是站在這個人面前,隻怕一句話不說,也會瞬間顯得黯然失色。

怪不得他生出瞭那般陰暗的心思,一個人的嫉恨之心很可怕,一個帝王的嫉恨之心,更可怕無數倍。

楚非墨說的沒錯,當初南宮昊若不死,今日的寰宇大陸還不一定是不是鳳棲的天下。

臨月驚嘆地想著,耳朵裡聽過無數次,腦子裡也勾勒瞭無數次的身影,此時居然真的讓她見到真身瞭。

她居然有一種見到偶像的興奮和激動。

心裡抽瞭抽,臨月淺淺地嘆瞭口氣,“鳳棲在哪兒?”

“”南宮大祭司罕見地有些啞然,“鳳棲?”

臨月見他的表情如此,心裡忍不住沉瞭沉,“就是跟我一起來的人,一個年輕的男子,跟你差不多大的年紀,長得也是俊美出塵。”

“哦,你說的是他。”大祭司淺笑,“你可能累瞭,需要先休息一下嗎?”

臨月搖頭,“我想先見鳳棲。”

“但是,你現在沒辦法見他。”南宮大祭司抱歉地笑瞭笑,“他現在在皇宮裡做客。”

在宮裡?

臨月眉心微蹙,“那我什麼時候能見到他?”

“大概明天中午。”他說道,“那位公子可能受瞭點傷,所以需要在宮裡休息一夜。”

受傷瞭?

臨月心裡一急,眼底不由就流露出幾分焦慮。

“姑娘且莫著急。”年輕的大祭司溫言安撫,“那位公子的傷勢並不要緊,休養一夜足以恢復。”

臨月默然,眼神認真地看著眼前男子,“你確定自己真是大祭司?”

年輕的大祭司被這句話問得有點懵,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微笑,“雖然在下成為大祭司的時間還不長,但的的確確是陛下親封的大祭司。”

臨月聞言,緩緩點頭,“我還以為你是出傢人。”

出傢人不打誑語,而且說話古板不驚,跟個木頭樁子一樣,一點情緒也不曾外露。

男子嘴角一抽,眼底多瞭一絲真實的笑意,“姑娘說話挺有意思。”

臨月不置可否。

“我方才提到你的身份,你也承認自己是南宮昊。”走進宮室,臨月在軟榻上坐瞭下來,“你怎麼不問問你的弟弟怎麼樣瞭?還有雲緋,她已經成瞭你弟媳婦,你對他們的事情一點兒也不關心?”

“南宮昊已經死瞭。”年輕的大祭司也走瞭進來,在白色軟墊上盤膝而坐,身姿挺拔優雅,“我不過是重生的時候僥幸還保留著曾經的記憶而已,一個已經逝去的人,知不知道前世的事情都已經無所謂瞭。”

“你說的是真心話?”臨月瞇眼,眼底閃過一絲嘲弄,“我不信,血緣的牽絆豈能說斷就斷?若你沒瞭記憶自然不會關心,可既然保留著曾經的記憶,則隻能證明你不想忘記那些往事,以及你在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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