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一番奮力廝殺,又加上不遠處大火炙烤,蕭尚言陰陰已汗透浹背。
可是此刻,他卻隻感到瞭一股寒意,從足底升起,整個人仿佛如墜冰窟。
蕭尚言臉色如鐵,舉起手中長劍,幾乎是用盡瞭全身的力氣嘶吼:“對陵國任何人不留活口,格殺勿論!誰能殺得瞭陵國皇帝和太子,賞黃金千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大秦國的兵士們如同打瞭雞血般,不要命地沖著陵武和陵君行殺瞭過去。
前進固然不易,後退同樣艱難。然而此刻,除瞭拼命,別無選擇。
大秦國士兵揮舞著刀劍,瘋狂沖向被陵君行等人護在中間的陵國皇帝陵武。
數名驍騎營將士身中數劍,慘叫著倒下,保護圈終於被打開瞭一個豁口。
無數把刀劍齊齊向陵武刺來,陵武舉劍格擋,卻隻是徒勞,轉身想逃,倉促間卻一下子跌倒在地。
眼見得是必死無疑,一把長劍驟然飛臨,隔開瞭刺向陵武的無數寒光。
陵君行彎腰去扶陵武,隻聽得耳後銳利風聲,欲要偏身閃過,那一刺卻必落在陵武身上。
電光火石間,陵君行一咬牙,微微側身,愣生生受瞭那一劍,手上用力扶起陵武的同時,反手一劍劃破瞭偷襲者的喉嚨。
絕影趕來相援,眾人漸漸再次聚集起來,且戰且退,一步步踩著滿地的鮮血,退入瞭大殿中。
將士們狂吼著關上瞭厚重的金絲楠木大門,將那些喊打喊殺的大秦國士兵隔絕在外。
厚重的大門合上瞭,隔絕瞭外面沖殺的人群,卻隔不開外面大秦國士兵的喝罵聲。
幸存的人們渾身是血,或靠在大門邊,或坐在地上劇烈喘息著。
先前奮戰的二十多個人,此刻,已隻剩下十三個。每個人都像是從血海裡浴血而出,精疲力竭。
眾人之中,或許唯一還能心平氣靜的,就是秦落羽瞭。
眼下她已然鎮定瞭不少,對自己的處境也有瞭比較清醒的認知。
蕭尚言就在外面,陵國的人已然是強弩之末,她現在雖然危險,但,並非全無希望。
這麼一想,秦落羽心裡又安定瞭許多。
“殿下,你受傷瞭?”絕影擔憂的聲音,一下子吸引瞭所有人的註意。
眾人的視線都落在陵君行身上,隻見他右肩膀處被砍傷,傷口血肉外翻,露出森森白骨,半邊衣袍已然被鮮血染透。
絕影回頭焦急問那些士兵:“你們有沒有帶金瘡藥?”
士兵們俱都搖頭。
鎮軍將軍衛無忌道:“弟兄們先前都在喝酒,以為行宮著火瞭,趕著來救火,大傢夥連盔甲都沒穿,哪裡能想到帶金瘡藥?”
他年歲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臉上雖有血污,卻難掩眉間俊雅之氣。
絕影隱有憂色:“這傷須得盡快處理才好。”
但怎麼處理,他也有些一籌莫展。
若是跟其他士兵一樣是簡單的外傷,包紮止血一下也就可以瞭,可陵君行這傷口太深太長瞭,隻怕簡單的包紮也根本無濟於事,必須進行縫合治療。
可這裡現在一沒太醫,二沒軍醫,卻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