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怎麼聽怎麼都不順耳,祁安落笑瞭笑,抬頭看瞭她一眼,淡淡的道:“甑總這話可說錯瞭,李總對甑總,才是真正的賞識有加不是嗎?”
她這話說得挺隨意的,甑嵐的臉色卻變瞭變,哼瞭一聲,道:“祁總監,東西可以亂吃,這話不能亂說。”
祁安落詫異的看瞭她一眼,道:“甑總怎麼會覺得這是亂說話呢?您剛才不也那麼說過嗎?”
這話堵住瞭甑嵐的嘴,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沒有再說話,洗過手就走瞭。
祁安落繼續慢悠悠的沖著手,這人的本性是不會變的。她這才忍瞭多久,就原形畢露瞭。不過,她是不是太過敏感瞭些?祁安落的思緒微微的頓瞭一下,在鏡子前站瞭好會兒,這才往包間走去。
飯桌上依舊是無酒不歡,祁安落以胃疼為借口,滴酒沒沾。這個時候是不容人倒下的,李總也格外的寬宏,別人敬酒也替她擋瞭回去。
離開的時候唯有祁安落是清醒的,她將小羅他們送瞭回去,這才回傢。剛到小區門口,就見寧緘硯的車停在一旁。天氣挺冷的,他也沒有呆在車裡,就在車上靠著。
祁安落沒想到會見到他,愣瞭一下。車子在她愣神的間兒熄瞭火,她正要重新發動車子,寧緘硯就上前拉開瞭車門。他的一雙眸子幽深,看向瞭祁安落,聲音低沉的道:“我們談談。”
祁安落沉默瞭一下,道:“寧總,我不認為我們有什麼可談的。”
寧緘硯沒說話,就那麼看著她。過瞭一會兒,才道:“為什麼?”他直直的鎖住祁安落的臉,深邃的眼眸像是能看透一切。
祁安落側頭避開,故作輕松的笑笑,道:“寧總您應該比我更清楚,我們不合適。”頓瞭一下,她才輕描淡寫的道:“差距太大。”
她這差距太大挺含糊的,寧緘硯卻沒有再問下去,點點頭,道:“好,我知道瞭。”沉默瞭那麼一下,他接著道:“厚厚挺喜歡你的,如果我可以,我希望能像原來一樣。你放心,我不會再打擾你,更不會做任何逾矩的事。”
他的一雙眸子深不見對,讓人完全的摸不清他真正的情緒。祁安落完全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些話來。不由得愣瞭一下,隨即應瞭聲好,道:“我會找個時間去看厚厚。”
寧緘硯點點頭,過瞭一會兒,才低沉著聲音說瞭聲謝謝。他顯然是還有話要說的,不知道為什麼,最後也沒說。隻是替祁安落關上瞭車門。
祁安落頓瞭那麼一下,才重新發動車子。車子駛進小區,她往後視鏡裡看時,才發現寧緘硯就站在原地,指尖的煙火忽暗忽明。
小傢夥在周末就給祁安落打瞭電話,祁安落看瞭會兒,接瞭起來。他並不知道祁安落那天去醫院看他的事兒,嘟嚷著道:“媽媽,你什麼時候才能來看厚厚?爸爸說你工作忙,你是不是不想要厚厚瞭?”
他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帶著稚氣,無端端的就讓人的心尖兒軟瞭下來。祁安落這才發現,自己比自己所想的還要想念小傢夥。她微微笑笑,道:“怎麼會?我剛剛還在想,待會兒帶厚厚去吃好吃的呢。”
小傢夥這次並沒有興奮,像是不怎麼相信似的吞吞吐吐的道:“媽媽,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怎麼會,我可認真瞭。厚厚不相信我?”
“不是,爸爸說媽媽這段時間可忙瞭。不能接電話,也不能陪我的。”小傢夥嘟嚷著道。
“唔,這樣啊。是很忙,不過今天有時間。厚厚要不要出去玩兒?”祁安落的聲音不自覺的就溫柔瞭下來。
“當然要!”小傢夥響亮的說著,不知道想起瞭什麼,急匆匆的道:“媽媽你等一會兒,我才起床,馬上就讓爸爸替我換衣服。”他說著不待祁安落說什麼,匆匆忙的就把電話給掛瞭。
不到五分鐘,小傢夥的電話又打瞭過來,祁安落一接起電話他就道:“媽媽媽媽,我換好衣服瞭。你呆在傢裡別動,我和爸爸馬上來接你。”
祁安落微笑著應瞭句好,小傢夥又說瞭句讓她等著,電話也沒掛就和寧緘硯說什麼去瞭。
他的聲音很歡快,明明才三歲多四歲的孩子,吐字卻非常的清晰。完全不是模糊不清的。祁安落聽瞭一會兒,聽到他們出門瞭,才掛瞭電話。
厚厚和寧緘硯到小區門口時才半小時,祁安落剛給小傢夥買瞭菠蘿包和熱牛奶。
寧緘硯見到祁安落時明顯和往常不一樣,客氣而疏離,像變瞭一個人似的。都已經說清楚瞭,這樣是再正常不過瞭。祁安落同樣的回以客客氣氣的,弄得小傢夥睜大瞭一雙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地兒是祁安落為瞭補償小傢夥早早就找好的,這次寧緘硯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陪著一起。像是為瞭遵守自己的承諾,到瞭地兒,他就以自己有事為借口,送瞭厚厚和祁安落進瞭餐廳就離開。離開時還不忘將付賬的事情解決瞭。
弄得小傢夥也察覺瞭他的不對勁,一臉懵懂的看著祁安落,問道:“媽媽,爸爸今天是怎麼瞭?”
祁安落隨便找瞭個借口搪塞瞭過去,好在小傢夥並沒有再追問下去。
祁安落這一次是單獨和小傢夥一起吃東西,小傢夥吃東西雖然很乖,但也會像同齡的小孩子一樣,一會兒要這要那的。她有些應付不過來,手忙腳亂的。完全不像寧緘硯一樣從容不迫的。
小傢夥就是一鬼機靈,看出瞭他的窘迫,就跟一大人似的什麼都說要自己來。祁安落愧疚極瞭,小傢夥看見別桌的小朋友吃冰淇淋和蛋糕要吃,出於補償,她都給小傢夥點瞭。
天氣好,小傢夥想去遊樂園。吃過東西也不見寧緘硯來,她隻得拿出手機來給寧緘硯打電話。
寧緘硯的電話過瞭好會兒才接起來,祁安落將小傢夥要去遊樂園的事情說瞭,他說瞭馬上過來,直接就掛瞭電話。
在餐廳等瞭十幾分鐘,寧緘硯才開瞭車過來。不過他不是一個人來的,副駕駛座上還坐瞭一個年輕的女子。
祁安落微微一愣,寧緘硯已蹲下身子抱住瞭小傢夥,微笑著道:“都吃瞭些什麼?”
小傢夥沒有回答,眼睛骨碌碌的轉瞭轉,指向瞭副駕駛座上的女人,奶聲奶氣的問道:“爸爸,她是誰?”
寧緘硯並沒有介紹,顯然是不想讓小傢夥知道什麼。聽到小傢夥那麼問,他倒是沒有避諱,揉瞭揉小傢夥的頭,道:“叫阿姨。”
依舊沒有介紹那女人。要是普通的關系,恐怕早已經介紹瞭。隻能證明這關系並不普通。
那女人也並不介意,微笑著和厚厚打招呼:“厚厚你好,阿姨不知道要見你,下次給你買禮物好不好?”
她竟然連小傢夥的名字都知道瞭。小傢夥沒回答她,哼哼著將臉埋到瞭寧緘硯的肩上。
那女人明顯的有些尷尬,寧緘硯將小傢夥抱瞭起來,拍瞭拍小傢夥的頭,聲音低沉的道:“小孩子不懂事。”
他這話也算是解釋瞭,那女人松瞭口氣,笑著道:“沒關系。”
寧緘硯將厚厚抱緊瞭車裡,誰也沒有說話。在這種情況下,祁安落的處境是尷尬的,她正猶豫著自己該不該上車時,小傢夥在車裡叫瞭起來:“媽媽,快點兒呀。”
小傢夥這聲媽媽喊得太響亮,祁安落更是尷尬,粗粗的掃瞭寧緘硯和那女人一眼,兩人的臉色都未變化,顯然應該是早解釋過瞭。
小傢夥一臉的期待,祁安落雖然在心裡已經打起瞭退堂鼓。但不忍讓小傢夥失望,隻得硬著頭皮的上瞭車。
小傢夥顯然是故意的,她一上車他就窩在瞭她的懷裡,媽媽媽媽的膩歪歪的叫個不停。小孩子是最敏感的,身邊哪怕有那麼一點兒變化,他也會覺得害怕恐懼。
明明是應該尷尬的,但寧緘硯並未阻止他。那女人也回過頭來溫柔的對小傢夥笑笑,大概是在表示她的不在意。
小傢夥的挑釁沒有任何用,漸漸的就安靜瞭下來。寧緘硯和前面的女人交談著,他的話挺多的,一點兒也沒讓氣氛冷場。
祁安落就那麼抱著小傢夥鼻觀眼眼觀心的坐著,努力的將自己當成透明人。寧緘硯走的路有些繞,祁安落原本是想提醒的,但最終還是忍瞭下去。
待到車子在一小區停下來時,祁安落才知道人並不是不會找路,而是特地送人回來。
寧緘硯消失的那會兒大概是陪人購物去瞭,後備箱裡大包小包的東西。他站在車邊和那女人說瞭會兒話,這才輕輕的敲瞭敲車窗,道:“我去去就來。”
他的兩隻手都拎著東西的,祁安落趕緊的點頭應好。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小區裡。
小傢夥不知道是不高興還是怎麼的,懨懨的趴在祁安落的胸口。祁安落原本是想逗逗他的,剛要捏捏小傢夥的臉頰手機就響瞭起來。
是久未見面的同學打來的,說是海城有校友會,問她去不去。祁安落以最近忙為借口要拒絕,對方卻是在一個月以後,讓她提前準備好,到時候一定過去。還說瞭好幾個校友都混得挺好的,多聯絡沒有什麼壞處。
同學的話挺多的,好像不將祁安落說服過去就決不罷休似的,祁安落隻得應瞭下來。
掛瞭電話,趴在她胸前的小傢夥就懨懨的道:“媽媽,厚厚的這裡不舒服。”小傢夥說著伸手摸瞭摸小肚子。
祁安落嚇瞭一跳,道:“怎麼瞭?我看看。”
她將小傢夥的衣服撩開,小肚子鼓鼓的,完全看不出什麼來。她伸手輕輕的摸摸,小傢夥就悶哼瞭一聲,道:“媽媽,裡面疼。好疼。”
他的聲音裡已經帶瞭些哭腔,祁安落並沒有照顧小孩子的經驗,慌得有些不知所措,不停的安慰道:“乖,我們馬上去醫院。”
她的腦子裡有些茫然,手忙腳亂瞭一會兒才想起給寧緘硯打電話。這次寧緘硯的電話卻是遲遲的沒有接通,祁安落急得不行,一遍又一遍的祈禱寧緘硯快接電話,明明不過幾十秒,卻格外的漫長。
待到電話快要掛斷時,寧緘硯總算接瞭起來。開口就道:“我馬上下來。”
祁安落也管不得他會怎麼想,快速的道:“厚厚說肚子疼,快點兒。”
“知道瞭。”寧緘硯回答瞭一聲,立即又問道:“你中午給他吃瞭什麼?”他跑瞭起來,氣息有些粗,語氣卻是很嚴厲。
“就吃瞭餐廳裡的東西。”祁安落一愣,呆呆的回答道。
寧緘硯沒有再問下去,直接掛瞭電話。小傢夥開始哼哼瞭起來,祁安落手足無措,不停的說著厚厚乖。她一臉的急切,邊安慰著邊向窗外。小傢夥大概是看出離開她的急,虛弱的安慰道:“媽媽,厚厚不是很疼的。”
這話聽得祁安落的心裡抽疼抽疼的,淚花抑制不住的泛濫開。寧緘硯的動作很快,不過三分鐘就跑瞭過來。他打開車門想,先摸瞭摸小傢夥的額頭,又問瞭小傢夥疼得厲不厲害,讓祁安落將小傢夥抱好,然後發動車子。
他邊開著車邊打電話,問附近哪兒有醫院,並讓人預約醫生。這邊是市中心,醫院離得並不遠,隻是這個時候堵車,每個紅燈路口都得等好會兒。
寧緘硯時不時的會回頭,叫厚厚的名字。他看著雖然鎮定,但顯然是非常急躁的,離醫院還有那麼長一段距離,他看瞭看前面的車流,果斷的停下瞭車,對祁安落道:“你來開車,我抱著厚厚從這邊抄近路過去。”
這種堵法開車未必會比走路快,他說著不等祁安落說話就打開瞭車門下瞭車。然後拉開瞭後面的車門,直接將厚厚從祁安落的手中抱瞭過去。然後快速的穿過車流,很快就到瞭路邊兒上。
祁安落的視線就那麼隨著他的身影,知道後面的車摁起瞭喇叭,她這才回過神來,鉆進瞭駕駛室。越是急,好像就越是不順。她好會兒才發動瞭車子,這時已有車插到瞭她的前面,後面的司機更是罵罵咧咧的。
寧緘硯棄車直接過去是非常英明的,明明是短短的一段路程,卻二十分鐘後才到醫院。任由祁安落急得不行,前面的車子也是一動不動的。
到瞭醫院,將車胡亂的停下,她就直奔兒科。這頓啊時間流行感冒的人特別多,醫院裡人山人海的,沒有床位,走廊上住滿瞭輸液的小孩子。哭聲一片,有的聲音已經哭得啞瞭,卻仍是歇斯底裡的嚎啕著。
祁安落看得心驚,轉瞭一圈沒能找到厚厚和寧緘硯,拿出瞭手機給寧緘硯打電話。第一遍寧緘硯沒有接,過瞭會兒再打第二遍時他才接瞭起來。
祁安落一直都坎坷得很,開口就道:“你和厚厚到在哪兒?我到醫院瞭,現在在兒科。”
她跑得氣喘籲籲的,額頭上佈滿瞭密密麻麻的汗液。寧緘硯的那邊倒是一點兒也不吵,他好像有些疲憊,道:“直接到十七樓來,已經檢查過,是腸胃炎,輸上液瞭,沒什麼大礙。”
聽說沒什麼事祁安落才松瞭口氣,仍是三步作兩步的往電梯邊沖去。醫院的病人多,電梯明顯的不夠用,過瞭好會兒才等來瞭電梯。
樓上比樓下明顯安靜瞭很多,靜悄悄的。祁安落才出現在電梯門口,前臺的護士就微笑著問道:“小姐請問您找誰?”
祁安落伸手抹瞭一把額頭上的汗,道:“我找剛才送過來的小孩子。”怕那護士不知道,她又補充道:“腸胃炎的那位。”
那護士翻瞭翻面前的病例,道:“在1703,往那邊走就是。”
祁安落說瞭句謝謝,匆匆的跑瞭過去。1073在最角落裡,到瞭門前她停下瞭腳步,剛要伸手敲門,門就從裡面打開來。
寧緘硯看到她並不驚訝,揚瞭揚手中的單子,道:“來得正好,看著厚厚,我去找一下醫生。”
祁安落應瞭一句好,本是想問他是不是有什麼問題的。話還沒出口寧緘硯就已經離開。
她緩瞭口氣兒,推開瞭病房的門。小傢夥已經換瞭病號服,睜著眼睛躺在床上,看見祁安落就叫瞭一聲媽媽。
他的臉色和上次祁安落去醫院見他時一樣的蒼白,祁安落摸瞭摸他的頭,心疼的道:“還疼不疼?”
小傢夥搖搖頭,有些羞澀的道:“醫生伯伯用瞭藥,現在已經不疼瞭。媽媽別擔心。”
他說著指瞭指小手上的輸液管,長長的枕頭插進小小的血管裡,他的手背上仍有上次輸液留下的真針孔,祁安落甚至不忍看第二眼。問小傢夥要不要替他講個故事。
小傢夥連連的點頭應好,也不忘拍馬屁,“媽媽說的故事最好聽瞭。”
祁安落勉強的笑笑,拿出手機給小傢夥讀起瞭故事。小傢夥漸漸的閉上瞭眼睛,祁安落剛替他掖瞭掖背角,寧緘硯就走瞭進來。
看到安安靜靜的小傢夥,他低聲的問道:“睡瞭?”
祁安落點點頭,正要問小傢夥到底是怎麼瞭,寧緘硯就低聲的道:“先出去吧。”
他上前將小傢夥放在被子上的手放瞭進去,對小傢夥,他永遠都是體貼的。祁安落自慚形穢,輕輕的出瞭病房。
寧緘硯沒多大會兒就出來,他伸手揉瞭一下眉心,問道:“你們剛才在餐廳都吃瞭些什麼?”
他這話的意思顯然就是要祁安落都說出來,祁安落一一都說,到瞭最後又補充瞭個蛋糕。
寧緘硯的眉頭擰著,看瞭祁安落一眼,問道:“就沒別的瞭?”
祁安落點點頭,突然一瞬間就想到瞭冰淇淋來,她有些茫然的接著道:“還吃瞭一客冰淇淋。”
這次寧緘硯沒有再揉眉心,隻是看著她。祁安落的心裡坎坷瞭起來,過瞭那麼會兒,他才道:“厚厚才剛生過病,腸胃脆弱。而且,現在是秋天,就算他再要也不能讓他吃太冰的東西。”
罪魁禍首顯然就是冰淇淋,祁安落的臉紅瞭起來,結結巴巴的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
這句話說出來她就覺得自己挺不負責任的,既然要帶孩子出去玩,吃東西,怎麼不先事先看看小孩子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
寧緘硯並沒有說什麼,移開瞭視線,過瞭那麼一會兒,才淡淡的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會在這兒照顧他。”
他的語氣淡漠而疏離,還帶瞭些疲倦。祁安落站著沒動,寧緘硯也沒再理她,直接推開瞭病房的門。
眼看著他要進病房,祁安落閉瞭閉眼,道:“雖然現在說對不起並沒有什麼用,但還是對不起,今天是我的失誤。是我太大意,太不會照顧小孩子。不然也不會……”
想起厚厚那蒼白的臉,祁安落說到這兒再也說不下去。寧緘硯的身影頓瞭一下,並沒有說話,直接進瞭病房。
他生氣也完全是應該的,厚厚的病才好,卻又因為她的大意馬上就進瞭醫院,換做是誰都得生氣。
祁安落並沒有走,低著頭就那麼在走廊上站著。剛才跑得太快,不知道是腳踝是被磕到瞭還是怎麼的,有些隱隱作痛。
不知道寧緘硯是怎麼知道祁安落沒有走的,進瞭病房不到十分鐘,又打開門出來。
他將病房的門輕輕的關上,看瞭祁安落那麼一會兒,才疏離的道:“祁小姐請回,你並沒有照顧過孩子,沒有經驗。該怪的人是我。”
他的語氣很平靜,卻比之前更多瞭幾分的疲憊。完全是一副不願意再交談的樣子。
“不不,是我的錯。和您沒關系。我既然帶瞭厚厚出去玩,就應該查清楚什麼東西該吃,什麼東西不該吃。都是怪我沒查清楚,給厚厚亂吃瞭東西。”祁安落的這話說得有些費力,她沒有去看寧緘硯,一直低著頭的。
寧緘硯就那麼淡淡的看著她,過瞭一會兒,才道:“祁小姐先回去吧,事情都已經發生,你覺得說這些,或是往自己的身上攬責任有意義嗎?”
他這話說得完全一點兒也不客氣,祁安落沉默瞭一下,沒有再道歉,微微的傾身,道:“那寧總,我先走瞭。”
像是渾身虛脫瞭一般,祁安落努力的控制著讓自己的步子平穩。寧緘硯站在原地,沒有叫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裡,他也仍在原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