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澹臺滅明突然把話題,轉移到自己和澹臺梓萱的婚事上,讓武秋生有些猝不及防,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
澹臺滅明一下子就看出瞭武秋生內心的猶豫,拍瞭拍對方的手,安慰道:“怎麼,秋生你莫非有什麼顧慮不成?
沒關系,你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跟老夫說。老夫年紀雖然大,卻不是老頑固。若是真有什麼難處,老夫自會為你做主。”
“好吧……”猶豫瞭好一會兒,武秋生似是想到瞭托詞,表情一肅,說道,“老祖宗是長生第九重的大儒,自己經歷過蛻凡九境,門下也應該有無數弟子,跨過瞭這一道門檻。
以老祖宗的閱歷,自然知道蛻凡的前八層境界,都是在給最後一層做鋪墊。
修煉者在前八層的積累越是深厚,在蛻凡第九境時,所受的劫難就越強。
蛻凡蛻凡,隻有經歷劫難,褪去肉體凡胎,才是真正的蛻凡。
我的底蘊,老祖宗應該有所瞭解。
能不能順利跨過那道門檻,真正的脫胎換骨,真的不太好說。
雖然我有足夠的信心,度過這個劫難,但凡事都有一個萬一。
萬一我沒能度過劫難,那麼梓萱姐她早早嫁給我,豈不是成瞭寡婦。
所以我的想法是,等我度過蛻凡第九境的天地人三劫,真正蛻去肉體凡胎,再和梓萱姐成親不遲。
以我的資質,想來也用不瞭多少時間,最多也就是耽誤兩三年的功夫。”
“兩三年的等待,換取一生的幸福,好!不愧是梓萱挑中的男兒,果然有擔當,這件事老夫替你做主,允瞭。”澹臺滅明一拍桌案,似乎已經完全信瞭武秋生這番半真半假的說辭。
“呼~”見澹臺滅明信瞭自己的說法,武秋生在心中長長的松瞭口氣。
就在這時,對方的話鋒突然一轉,說道:“既然秋生你已經決定,在兩三年後,迎娶梓萱,那麼現在就出發前往我澹臺傢吧。
我澹臺傢距離陳國,足有數百萬裡的距離。
以你目前的腳程,差不多要一年多的時間,才能趕到我澹臺傢。
這還是隻是埋頭趕路的情況,若是途中因為什麼事情耽擱瞭,那麼所要花費的時間,還會更長。
常言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
修行就跟讀書一樣,見識的越多,對你的修行,也就愈發有利。
你現在出發前往我澹臺傢,既不耽誤成親的時間,也能在途中得到歷練,一舉兩得。”
“……”薑還是老的辣,此時此刻,武秋生就感覺自己被套路瞭。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正想著怎麼應對,突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入瞭他的耳中。
對於這腳步聲,武秋生最是熟悉不過,正是武爸爸、武媽媽二人發出的。
武媽媽手裡,端著一大盤瓜果點心,武爸爸手裡,則是端著幾個茶碗,很顯然他們是知道到武傢來瞭客人,特意來送東西,招待客人的。
托盤被武爸爸、武媽媽輕手輕腳的放在桌子上,很快眾人的面前,就多瞭一杯茶,幾盤瓜果點心。
放下瞭東西後,武爸爸武媽媽並沒有離開,而是看著澹臺滅明,有些遲疑道:“這位老人傢,請問你是梓萱的?”
如果換個場合,換個身份,澹臺滅明或許不會理會兩人普通人的問話。
不過武爸爸武媽媽可是武秋生的父母,有瞭這層關系,他的態度自然不一樣。
隻聽他和顏悅色道:“我是梓萱以及仲元的長輩,無論是梓萱還是仲元,都得聽我這個老傢夥的。”
“這麼說起來,梓萱的婚事,你老人傢能夠做主?”武媽媽有些緊張的看著澹臺滅明。
“當然!”澹臺滅明理所當然的回答。
“那太好瞭,剛才我在外面隱隱約約聽到,老人傢似乎再跟我們傢秋生說,迎娶梓萱的事情。”武爸爸趕緊接茬。
“兩位好耳力,沒錯,老夫剛剛確實在和秋生談論,他和梓萱的婚事。
我們澹臺傢距離豐平縣,足有數百萬裡的距離。
你們傢秋生的本事雖然大,但是如果完全依靠步行的話,到我們澹臺傢,至少也要一年半載的時間,這不,我正在勸秋生早些出發。”澹臺滅明將剛剛的話,復述瞭一邊,略去瞭其中歷練,經歷劫難的部分。
一聽澹臺傢居然如此遙遠,武爸爸眉頭一皺道:“這仲元他倒是沒跟我們兩口子說過。
我們知道澹臺傢,距離我們陳國很遠,卻不知道居然有數百萬裡這麼遠。
這麼說起來,秋生他真的應該早做打算,早點出發前往澹臺傢,早點把梓萱取回來,我們也能早點抱孫子。”
“……”武秋生很是無語,對澹臺滅明,他能夠想辦法應付,但對於自己的父母,他可不想耍滑頭。
武秋生被父母給鎮住瞭,談話的雙方,變成瞭武爸爸、武媽媽以及澹臺滅明
武爸爸武媽媽這兩人普通人,跟澹臺滅明這個大儒,居然聊得很開心。
他們一方想極快把澹臺梓萱嫁出去,好鞏固自己和武秋生的感情。
另一方面則是想盡快抱孫子。
雙方一拍即合,在不知不覺中,就把武秋生外出的事情給定瞭下來。
作為兒子,作為當事人,武秋生居然完全插不上話。
……
……
兩刻鐘後,澹臺滅明散去瞭分身,而武秋生在收受完行李後,就被著急抱孫子的武爸爸、武媽媽趕出瞭傢門。
“哈哈哈~,哈哈哈~看到你吃癟,我怎麼就這麼高興呢!”王陽明,指著被趕出傢門的武秋生,哈哈大笑。
“哼~”武秋生冷哼一聲,不去理這個傢夥,轉而對站在一旁的李教授道,“李教授,我這次離開,差不多要兩三年時間,傢父傢母的安全,就拜托您瞭!”
李教授擺手道:“放心吧,隻要老頭子我活著,你父親和母親,就會安然無恙!”
“如此多謝瞭,此恩此情,秋生日後必報!”朝著李教授抱瞭抱拳,武秋生拎起瞭包袱,踏上瞭旅途。
還沒走出豐平縣,突然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武秋生,你背著一個大包袱累不累,我這裡剛好有個儲物袋,就當便宜你小子瞭。”
“早不拿出來,看我背著這麼一個大傢夥,走瞭那麼長的路,好玩是不是?”武秋生絲毫不客氣,一把從王陽明手中,搶過儲物袋,順手把身上的大包袱塞瞭進去。
儲物袋、儲物腰帶,儲物項鏈,儲物戒指,原本是穿越居傢旅行的必備材料,比起其他穿越者,武秋生的儲物袋,足足晚瞭十多個年頭。
……
……
兩人從豐平縣出發,一路往北,足足走瞭三百裡,終於來到瞭他們的第一個目的地——風平湖。
風平湖,流經陳國、吳國、楚國、越國。
這裡水路暢通,當地老百姓,或許依靠在風平湖上打漁為生、或在沿岸種植水稻,當然也少不瞭通過這風平湖,進行貿易活動。
風平湖沿途,有一塊地域,剛好是陳國、吳國、越國三國接壤的地方。
因為歷史原因,以及復雜的政治治理格局,這裡一度成為瞭盜賊的天堂。
生活在湖上的水賊,劫掠來往商船勒索錢財,這裡地形復雜,而且多國相鄰,這些不法分子,在這個地方很容易跨境犯罪。
一旦事發,就躲入湖中,或者逃到其他國傢避風頭,等風聲散盡後,再重出江湖。
陳、吳、越三國,雖然有心治理,但因為執法空間有限,而且其中牽扯瞭一部分人的利益,時間一長,這裡就成瞭三不管地帶。
武秋生此來,倒不是為瞭懲惡揚善,積累公德,主要是為瞭觀看這裡的奇景。
地球的溫縣,乃是河洛匯流的地方,洛河水清,黃河水濁,兩河交匯,形成瞭一個巨大的清濁分明、相互交融變化的旋渦。
這本是一種自然現象,但是聖皇伏羲,卻因此有所感悟,依據“河圖”、“洛書”信息,觸發靈感,從而創造出瞭《易經》,產生瞭太極文化。
陳傢溝就在溫縣,所以那裡的太極拳,很是興盛。
武秋生來風平湖,主要是因為,這個地方,有著和地球溫縣,類似的奇景。
學武的過程,就是一個悟道、感悟天地至理的過程。
武秋生來這個地方觀景,主要就是希望,通過觀看大自然的奇景,促進他盡快的達到見神不壞的境界。
“嘩啦啦~”水流奔騰,武秋生和王陽明,站在滾滾的湖水之前,觀看著兩條不同的河流再次匯聚,心中都是有所感悟。
武秋生對於剛柔相濟、陰陽互化、陰陽之理,以柔克剛等技擊之法,有瞭些許領悟,而王陽明則是對《易經》,多瞭一份理解。
“呼~吸~”看著眼前的湖水,武秋生猛地吸瞭一口氣。
肺臟吸入的自然界之靈氣與脾胃所化生的水谷精微之氣相結合而成,集聚於胸中,口吐濁氣,鼻吸清氣,吐故納新,服食養身,使形神相親,表裡俱濟,如此循環往復,一炷香過後,他的身上,又有幾個光點亮起,很顯然,武秋生又多開瞭幾個竅穴。
正當兩人各自沉迷於感悟之中時,兩水匯聚的地方,突然飄來瞭一艘大船。
船上有一白白胖胖的青年,站在甲板上,朝四周張望。
當他看到,岸上有兩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在觀看風平湖的奇景時,臉上不由露出瞭喜色。
“哇呀呀,小爺我苦等多日,終於找到瞭兩個軟柿子,哼哼,看我把這兩人擒下後,還有誰敢小瞧我!”心中歡喜,白胖青年從甲板上一躍而下。
水流湍急,但他在水上行走,卻如同平地,全身上下,出瞭鞋底有些潮濕之外,連褲管都沒被打濕。
“踏水而行,這胖子的輕功不差,自身的修為,至少也有開竅境界!”武秋生看著這個打斷瞭自己感悟的白胖青年,喃喃道。
“這般年紀,有如此修為,天資悟性倒是不差,可惜遇到瞭秋生和我,這胖子想要打劫我們,怕是找錯瞭人。”王陽明在一旁附和。
武秋生一時興起道:“我倒不這麼覺得,澹臺前輩讓我們體悟人間百態,剛好我還沒有被賊人抓過,倒是想要體會一番,那是什麼感覺。”
王陽明微微搖頭道:“哦,你居然有這般雅興?我看這白胖子身上沒有血煞之氣,想來他手上,並沒有冤魂,也罷我就舍命陪君子,陪你一起感受一下,被賊人擄去,是什麼感受。”
兩人說話的功夫,白胖青年已經穿過瞭奔騰的湖面,來到瞭兩人的面前。
“呔,此路由我開,此樹由我載,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白胖青年像背書一樣,背誦出瞭這句臺詞。
說完這句臺詞後,他的臉上並沒有露出兇神惡煞的表情,而是一連期待看著武秋生和王陽明,希望兩人被他的這句話鎮住,露出懼怕的表情,然而兩人卻沒有讓他得償所願。
武秋生看瞭看一覽無遺的河岸,以及白胖青年走過的水路,有些呆萌道:“這裡沒有樹啊,還有我們剛剛走的那條路,是兩百年前,附近的大戶出資修建的,路口有石碑,看兄臺的年紀,應該沒有兩百歲吧!”
“呃~”白胖子微微愣瞭愣,有些氣急敗壞道,“你管我多大年紀,總之你們快把身上的錢財交出來,否則小爺讓你們小命不保!”
武秋生取出一個錢袋,在白胖青年面前晃悠,道:“那我們交瞭錢,你是不是就會放過我們。”
白胖青年正尋思,對方手裡的錢袋,怎麼跟自己的錢袋,長得一模一樣,聽到武秋生的問話,忙做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道:“那就要看,你們給的東西,夠不夠買你們的命瞭。”
“可這已經是我們的全部身傢瞭!”武秋生一邊說話,一邊將錢袋裡的東西倒瞭出來。
白胖青年修為不差,卻是一個窮光蛋,錢袋裡所有的錢加起來,也不過十幾兩,就連一株好一點的藥材都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