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玫瑰姐的冷飲店,我並沒有直接打車離去,而是漫步走在馬路上,掏出手機看著她留給我的聯系方式,思量著用什麼辦法來嘗試著請這個在玫瑰姐眼裡很是古怪的人的加入。
猶豫瞭片刻,我心下告訴自己不管她如何古怪,但卻是我現在唯一的方向,不試試怎麼知道結果。
我將號碼撥瞭過去,等瞭半天電話撥瞭幾十秒卻沒有人回應,稍後就聽到“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的語音提示。
默默地看著電話上顯示的號碼,我再次撥打,依舊是“咚咚”聲響滿依舊沒有人接聽。
“算瞭吧,也許她並沒有把手機帶在身邊。”我心裡安慰自己一句,轉身打車離開。
坐在出租車上,看著窗邊劃過的風景,我的心情卻是異常的復雜,又對未來的憧憬,也有對這些憧憬的恐慌,究其原因還是我對自己能力的不自信罷瞭。雖然我有很多的設想,這些日子裡也想瞭很多的比較新穎的加強宣傳銷售的點子,可這些計劃在實施之前都還是空話。營銷,成功,是由消費者來決定的,並不是我自己主觀的臆想來判斷的。所有人都認為的優秀叫做出類拔萃,隻有自己認為的優秀卻是自高自大。
雖然施雨姐說會在我身後支持我,而她也確實是如此做的,可這完全不是我可以揮霍的資本不是嗎?她的幫助隻是姐姐對於弟弟的近乎無私的幫助,這點是我的動力,卻更多的也是我的壓力,一旦賠瞭,我失去的不光是這些資金,更多的是這些我賠不起的信任。
“師傅,去城西公園。”我望著窗外形形**的或開門營業或閉門休息的大小店面,突發奇想道。
伸手擋住明媚的陽光,我看著遠處公園中心正在甜蜜劃船的一對對情侶,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感覺,我在想,如果此時跟我站在一起的事洛晴,我會不會滿心歡喜的拉著她去買票遊玩呢?可一看到波光粼粼的湖面,我的胸口又是一悶,不禁想到瞭之前跟施雨姐一同劃船時發生的事,我嘆瞭口氣搖搖頭。
找瞭一處平坦堅實的草坪處低身坐下,我抬起頭望著蔚藍天空中變幻莫測的白雲胡思亂想,如果我可以像這雲朵一樣自由該多好,沒有那麼多的壓力,沒有誰對誰錯,沒有目標也沒有方向,隻是追隨著風的方向隨著它漂泊。沒有愛恨,也沒有何去何從,隻有平靜安詳,隨遇而安。
就在我仰著身子入神地望著天空時,一張精巧可愛的面容突然出現在我眼中,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嘴角還掛著一絲調皮的笑容。
“嗨,帥哥,自己來的呀?”女孩兒看著我驚訝的目光絲毫不躲避,巧笑嫣然。
我挺直身子,看著輕輕摟起裙子坐在我身邊的張佳芯,低聲問:“不上課的麼?”
“放假啦。”張佳芯笑瞭笑,卻沒有跟隨我的目光去看湖中央的一對對情侶,一雙美麗明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註視著我。
“胡說……”我撇瞭撇嘴,小丫頭片子,哥我好歹也是這所大學畢業的,放假沒放假我會不知道?
“嘿嘿。”張佳芯不好意思的笑瞭笑,指瞭指湖邊的售票點,興奮道,“楊塵我們下去劃船啊!”
順著張佳芯手指的方向,我看到正排著隊伍等待售票的年輕男女,心裡卻一陣苦笑,還要像以前那樣嗎?可是我已經無法再劃船瞭……在你我身上已經有瞭太多的陌生,朋友也好,情人也罷,都不再是那個為瞭愛情生為瞭愛情死的傻瓜瞭。
我在張佳芯失望的目光中搖搖頭也懶得去解釋原因,而她也跟往常有所不同的沒有來追問。
“我們這算是偶遇嗎?”沉默瞭片刻,我扭過頭看著環抱著雙腿坐在我身邊的張佳芯低聲問。
“當然算。”張佳芯想瞭想,終於再次浮起笑容,“還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的話嗎?”
“什麼話?”
張佳芯輕輕向我這邊靠瞭靠,迎著溫暖的微風,柔聲說:“縱然前世尋不得,今生擦肩便是緣。”
我愣瞭愣,卻沒有再回答她,這句仿佛印在我骨子中的話我當然不會忘,可一句話送給一個人,失去瞭就不會回來,她離開瞭我的世界,這句話也如同在我的記憶中消失瞭一樣。
“所以說啊,如若有緣,就算你在萬裡之外,我也一樣會遇見你,見到你……你說算不算緣?”張佳芯似乎並不在乎我的沉默,依舊開心地笑著。
我點點頭,沒有任何理由去拒絕。
“楊塵,你現在出門都不背吉他瞭啊?”張佳芯看瞭看我仿佛想到瞭什麼,眼神閃過一絲痛楚,卻瞬間消失。
“不背瞭,玩瞭這麼多年也沒個蛋的出息,以後可能都不會再彈琴唱歌瞭。”我攤瞭攤手隨後站起身,抻瞭個懶腰,用手指瞭指遠處的小路,詢問她是否也一起走走。
張佳芯撅著嘴,朝我伸手。
不怎麼費力的拉起一臉不高興的張佳芯,我率先沿著草坪旁的小路走去,而她也快步跟瞭上來。
“那把吉他你還留著呢嗎?”張佳芯似乎對於散步並沒有什麼興趣,隨便詢問著。
我點點頭,其實剛分手的那段日子我真的有一種沖動想要斷絕跟張佳芯的全部聯系,睹物思人,留下來隻會讓我更難過。我丟棄瞭我們在一起時所有的相片,也將那些曾經積攢下來的象征著我們愛情的小物件都搬到垃圾桶倒掉,卻唯獨沒有丟掉這把吉他。因為我知道當初張佳芯為瞭給我買這把吉他費瞭多少力氣,打瞭很久的零工,最終才將它在我二十二歲生日那天拿出來送給我。我至今還清楚地記得當時她滿懷期待地看著我打開禮包時的眼神,那種感動我不會忘,至少現在的我還忘不掉。
“那就好……”張佳芯小聲嘟囔瞭一句。
我沒有理會她,看著周圍整齊排立的樹木,感受著自然氣息的清新美好,也借此機會釋放一下我壓抑瞭太久的鬱悶和壓力,我深吸一口氣,朝著森林深處大聲吼瞭一句:“楊塵,不管多難,你他媽的都要成功你知道嗎!”
我突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吶喊嚇瞭在一旁小步跟著的張佳芯一跳,隨後讓我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身邊這個亭亭玉立的女孩兒竟然也學著我的樣子,雙手做成喇叭狀放在嘴邊,大聲喊著:“張佳芯,不管他是否還愛你,你都不能夠放棄你知道嗎!”喊瞭一句的張佳芯似乎還沒有過癮,又吸瞭一口氣,喊道,“這個世界上隻有你自己知道你的心意,而你要做的就是將這份心意傳達給他,你,一定,會,幸福的!”
看著張佳芯大聲喊完小臉紅撲撲地樣子,我隻是搖頭苦笑。
就在我覺得氣氛有些尷尬的時候,張佳芯突然拽瞭拽我的胳膊,歡欣雀躍地指著我身後。
我跟隨她的目光看去,有一對離我不遠處的情侶竟然也學著我倆的樣子,朝著森林深處大聲表達著自己想說的話。
“光哥,我一定會是那個可以一輩子陪在你身邊的人,一定會的!”
“小沫我也會永遠愛你!”
情侶大聲喊完後相視而笑,然後緊緊相擁在一起,又緩緩接吻。
就在這裡,令我震驚的一幕出現瞭,隻見遠處的很多情侶也都學著我們的樣子開始大聲向森林小路中吶喊。
“寶貝,你永遠都是我最愛的寶貝!”
“老公我愛你!”
“張浩然你個笨蛋為什麼不明白我的心意啊!”
“我們一,定,要,在,一,起!”
……
“他們好幸福哦……”張佳芯跟在我身邊開始往森林外走去,時不時地還看我一眼,“他們都接吻瞭呢。”
我笑瞭笑:“因為他們是情侶。”
“我們也是啊!”張佳芯焦急地脫口而出。
這句話剛一出口,我和張佳芯同時都沉默瞭,都刻意地將目光引到別的地方,她的口誤,卻是我們的傷痛。
就在我準備借口離開的時候,電話卻很是時機的響瞭起來,我一看號碼有些眼熟,卻不認識。
接通電話,對面卻是一陣沉默,而我則沒有急著說什麼,因為一旦掛掉電話迎來的又是一輪尷尬,還不如借著這個方式緩一緩。
相互都沒有說話,過瞭大概一分鐘的時間,電話另一端才響起一個陌生的女聲:“找我?”
聽瞭這句話,我瞬間想起來,這號碼不就是我剛剛才撥打瞭兩次卻都沒人接通的那個玫瑰姐給我的號碼嗎?
“哦,是的。”我有些僵硬地回答,考慮著怎麼才能拉近一點我們的距離。
“有事嗎?”那邊的聲音依舊很冷清,顯得有些不耐煩。
“嗯,我叫楊塵,找你是想要商量一點將來我們合作的事情。”
“不認識,你打錯瞭。”
不等我解釋,電話已經被掛斷,在我的欲哭無淚中,我看到張佳芯看到我吃癟此刻正捂著嘴開心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