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安燁這個樣子。我知道他口中的施姐要離開的事絕對不會簡單。我慌忙地打字：“怎麼回事。”

“其實我和幽琴原計劃今年是不會回伊春的。還要再去其它的城市轉一轉。”安燁平靜瞭一下情緒。繼續說。“不過就在前不久。大概半個月前我接到施姐的電話。當時我並沒有多想。隻當是姐她習慣性地關心而已。”

我默默地聽著安燁的話。心裡也在盤算著時間。半個月之前。也就是兩個星期前左右。那時候的施姐在周五的時候也找過我。可我並沒有看出來她有什麼異樣。

“電話裡施姐的意思就是叫我近期回來一趟。說有些重要的事情對我說。我當時不是很在意。就讓施姐在電話裡先說明。然後我找時間就會回去。”安燁的聲音壓得很低。我聽著有些模糊。可我卻沒有任何動作。隻是用盡全力在盡量聽清他說的關於施姐的每一個字。

“當時施姐聽瞭我的意思後隻是微笑著說‘忙的話就算瞭’。隨後電話就被掛斷瞭……我當時也聽出瞭這對話裡有些其它的味道。可卻真的沒往別處想。而且當時我們正在趕路。就把這件事情放下瞭。”安燁有些懊惱地抓瞭抓頭發。繼續說。“後來閑暇時我才偶然想起瞭這件事。就回電話給施姐。可這個電話卻沒有人接聽。後來我又找瞭其它時間給她打電話。卻一直無人接聽。”

“你什麼時候打的電話。”我的手有些不自覺地顫抖著打字。體內的血液仿佛凝固瞭一般。我想起瞭之前在傢的時候施姐曾跟我通過短信。她說過安燁可能過幾天會路過伊春。讓我回來見一面……

關於施雨姐的這些零散的記憶的碎片。慢慢開始在我的腦海中升起。逐漸的拼湊在一起。

“我想想……大上個周末的晚上。”安燁抬起頭盯著我的眼睛。似乎想要從我這裡瞭解一些情況。

猶豫瞭一下我才打字回應他：“前兩天我和施雨姐見面瞭。還在一起吃飯瞭。”

“真的嗎。施雨姐她……她還好嗎。有什麼異常嗎。”安燁激動之下竟是直接站起身子。眼中的悲傷一掃而去。迎之而來的是滿滿地期盼。

我沒有立刻回復他。而是在回憶著那晚的飯桌上施雨姐都做瞭什麼。說瞭什麼。而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蛛絲馬跡可循。

看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地我。安燁焦急地繞著桌子走來走去。我則拼命第想著之前吃飯的情景。回憶著施雨姐的一舉一動。

她那天還是那樣的優雅美麗。仿佛這個世界上最博愛的女人。有著最為純凈的善良。也散發著讓她身邊的所有人都安心的溫暖。

我用拳頭用力敲打幾下我的腦袋。隨後趴在桌子上集中精神去回想我們之間有些模糊的對話……如果說有問題的話。就是施雨姐那天對我的態度有些反常。在楊曉魚說出我回到冷飲店之後施雨姐的情緒沒有任何波動。可這……又能算作什麼線索。

我突然站起身就朝冷飲店的後廚跑去。拽出正在調制冷飲的楊曉魚。連忙給她打字：“上次咱們一起吃飯。施姐的舉動有什麼異常麼。”

楊曉魚看著氣氛有些古怪的我們。歪瞭歪腦袋想瞭想。說：“異常……沒什麼異常呀。”

“是我多想瞭麼……”我低下頭心想難道隻是我們多疑瞭。

“其它的言行我也記不清瞭。就溫柔姐說的那句‘把眼前的記憶留在心裡’……大概是這麼個意思。我印象比較深。”楊曉魚看瞭看躁動不安的安燁。有瞧瞭瞧有些心神不寧的我。半晌才緩緩開口。

聽到楊曉魚說的這句話。我的記憶瞬間被點燃瞭。是瞭。施雨姐飯桌上曾這樣說過。或許這句話並沒有什麼。可之後結賬出門時。施雨姐又單獨對我說瞭幾句話……

“你說人活在這世上一定要有所追求嗎。”

“之前還沒有。不過被你這麼一說。好像突然有瞭目標……”

“難道帽子也要我給你買嗎。”

施雨姐曾經對我說的話慢慢浮現在我的腦海中。我呆呆地傻在原地。似乎想到瞭什麼……施雨姐說的安燁會路過伊春是騙我的。之前她就打電話給安燁瞭。是她把葉子叫回來的。她給我發信息的目的也不是讓我回伊春。因為那時候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已經回傢瞭。施姐是有話要對我倆說……

我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拿起電話就給施雨姐撥瞭過去。就像安燁說的那樣。無人接聽……

楊曉魚似乎也感覺到瞭什麼。小聲問：“溫柔姐……她怎麼瞭。”

我掛斷電話。直接打字給安燁看：“你怎麼知道施雨姐這兩天要走。”

安燁拿出手機解鎖後打開短信界面放在我面前：“都在這裡瞭。”

我看著施姐給安燁發的短信。越讀越怕。

“葉子。有的時候其實人可以活的很自由。可以去追求。也可以去等待。其實我很羨慕你和塵子。每天都在努力。也都在經歷……不知道你還能不能趕回來。不過仔細想想。其實有些東西慢慢的也就放下瞭不是嗎。以前我一直不明白。明知道結局的生活究竟有什麼意義。人就像是一部機器。無休無止的工作著。這樣麻木的一天天。真的還有必要再繼續下去嗎。難以置信。我居然說瞭這麼多奇怪的話……或許是因為以後就沒機會再對你倆說些什麼瞭。原本我還想要像以前一樣。咱們仨個人一起吃著燒烤喝著啤酒。聽著你倆聊著那些縹緲的感情。訴說著生活帶給你們的壓力。我竟是有些不舍……”

再往下翻。兩條信息間隔瞭十分鐘。施雨姐還有一條信息。

“人的生命就像是一張唱片。不管過程怎樣的美麗。終究都要循環放完。或許你會保留下這些讓你難忘的聲音。卻留不下那段聽著唱片的日子……我過兩天就要走瞭。這一去可能會很久很久。也有可能就是永別。要想著姐哦。這件事我沒有告訴塵子。原本我還打算叫上你倆。就像曾經一樣……可思來想去。我還是放棄瞭。因為我怕最後放不下的那個人會是我自己……答應我。不要告訴塵子好嗎。如果有一天……他知道瞭我離開的事。再替我向他道別吧……答應我。你倆都要幸福……不多說瞭……最後……別瞭。弟弟。。永遠愛你們的施雨。”

這是什麼意思……我抬起頭疑惑地望著沉默不語的三人……這信息究竟他媽的是什麼意思……

說啊。你們說話啊……我握著安燁的手機。哆嗦地看著各有所思的三人。

施雨姐。這在說什麼啊……我……我聽不懂……這都在寫的什麼。我聽不懂……

我拿起手機再次撥打施雨姐的電話。卻依舊無人接聽。

站起身。我推開門就往外跑。這究竟是什麼意思。施雨姐你現在在哪裡。我才不管這什麼破理由。我必須要你當面告訴我……

我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跑著。腦海裡都是施雨姐美麗的樣子。姐。你這樣做不好。真不好……你……你別就這樣走瞭。我不答應。我不可能答應。

漫天的雪花迎著冷風打在我的臉上。我跌跌撞撞地跑著。直到沒瞭力氣。我該怎麼辦。我該去哪裡。

電話響起來。我精神一震。顫抖著第一時間拿起電話。卻失望地按下接通鍵。

“楊塵。你在哪裡。”幽琴的聲音傳來。“我們會去施雨的傢裡。你也去的話就保持接通。不去的話就掛斷電話。”

我保持著通話。拼命地往店裡跑。我被沖昏瞭頭腦。居然連這最基本的都忘記瞭。也許施雨姐現在還在傢裡。

跑回到店門口。幽琴朝我擺擺手。他們已經打好瞭車。我隨即坐到車上。一行人直接來到瞭施雨姐傢樓下。

用力地敲著房門。半天都沒有任何動靜。我頹廢地坐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去風華酒吧。”幽琴說瞭一句就往樓下走。而安燁和楊曉魚則扶起我下樓。

看著上鎖的酒吧大門。我們一時間也沒瞭去處。安燁急的來回亂轉。而我則直接坐在酒吧門口的樓梯上。望著街道發呆。

突然我想到瞭什麼。我記得剛認識洛晴的時候。她曾經說過她那裡有風華酒吧老板的電話。

我摸出手機想都沒想就給洛晴打瞭過去。可得到的答案卻是關機。

該怎麼辦……

對瞭。金卡。洛晴送給楊曉魚的金卡。

我趕緊打字給楊曉魚：“給洛晴打電話。”

楊曉魚點點頭。從錢包裡拿出帝豪金色會員卡。照著上面的電話撥瞭過去。

就在我焦急地等待的時候。楊曉魚對我眨瞭眨眼睛示意打通瞭。隨即她便問道：“請問是帝豪ktv嗎。我找洛晴。”

電話那邊等待瞭將近五分鐘。而楊曉魚這時候也把電話設置成瞭免提。

“喂。哪位。”洛晴熟悉地聲音透過電話傳出來。聽到她的聲音。我的情緒不知道為什麼也得到瞭一定程度的抑制。

“老板娘。我是小魚。”楊曉魚慌忙道。“我這邊遇到麻煩事瞭。你能過來一趟嗎。”

“出什麼事瞭。楊塵呢。”洛晴的聲音突然加大瞭一些。隨後說。“在什麼地方。我這就過去。”

...

(九頭鳥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