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洛晴都認真地聽著李佳接下來說的話。因為這裡面或許就包含瞭施雨姐想要對我們傳達的東西。
“小雨最近一次單獨找我是在……大概上個周末。我記得應該是周六的晚上……那天酒吧晚間有活動所以很火爆。而她作為這次活動的策劃人卻並沒有按照工作的時間來上班。不過對此我沒有任何責怪她的意思。因為這一陣子她總是顯得有些古怪。我最初以為是她身體不舒服。所以也沒有過多的去詢問。”李佳回憶著當天的情景。“那晚她給我打電話已經是十一點多瞭。這個時間是準確的。因為當時出於其它的考慮我看瞭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電話的內容也很簡單。她說想來找我聊聊。我沒有多想就答應下來。”
“你們是在哪裡見面的。”洛晴思考瞭一下問。
“就是在風華酒吧的單間裡。是一號房間。”李佳繼續說。“小雨掛斷電話後沒多久就來到酒吧。坐在房間裡。她卻顯得很沉默。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我看出她似乎有心事。以為她還在因為這幾天的曠工而煩惱。所以就安慰她不需要擔心。而小雨則似乎根本沒有往哪個方向去想。聽到我的話後微微愣瞭一下。隨後微笑著搖頭對我說‘佳哥。我來找你是因為我的心很亂。很多事情不知道該如何處理’。聽到她這樣說。我就回房間倒瞭一杯開水給她。然後問她是不是生活上出現瞭什麼難題。我一定想辦法幫她解決。”李佳低著頭沉思瞭一會兒。抬起頭看著我。問。“小雨在生活中是不是有男朋友。”
我詫異他為何突然會問這樣的問題。思索瞭一下還是果斷搖頭。
“這樣啊……那她說的話就有些奇怪瞭。當時的我因為不太瞭解她的私生活所以並沒有太多考慮。如果事實如你所說的話。那這裡面可能確實存在著一些我們都不知道的問題。”李佳起身從冰箱裡拿出兩瓶飲料放在我和洛晴面前。隨後說。“小雨的原話大概是這個意思。她煩躁的根源是因為她的感情問題。可如今的她卻選擇不瞭她想要的東西。”
洛晴聽瞭這話。轉過頭一臉鄙夷地望著我問：“她想要的東西指什麼。”
我回憶著跟施雨姐一起的點點滴滴。可似乎對這個“想要的東西”的概念沒有任何印象。施雨姐在我和葉子面前從未談過自己的理想。也沒有說過自己的過去。更別提什麼傷心或者悔恨的東西瞭。或許在她眼裡我和安燁永遠都是兩個長不大的孩子。是她呵護的弟弟。
“這我也不清楚。她並沒有解釋。不過在我看來應該就是她之前說過的感情或者生活。亦或指你們年輕人所追求的愛情、幸福之類的吧。”李佳搖搖頭。嘆口氣繼續道。“小雨這次來似乎就是在做一個傾訴者。而我也很自然地成為瞭唯一的聆聽者……她對我說瞭許多表達歉意的話。可我能夠看出來她眼中的那份真誠的。發自內心的傷感。既有對我的。也有對風華的。或許還有其他的什麼。”
施雨姐在我心裡一直是個堅強的女人。進取。好強。不會對任何事情低頭服輸。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卻在我的生命中突然離別。就好比是身邊最熟悉重要的親人突然有一天站在你面前對你說：“我要走瞭。永遠都不會回來。”
“她會不會是生病瞭。”洛晴看瞭我一眼。猶豫瞭一下才選好詞匯。“很嚴重的那種……”
聽到她問出這句話我的心也立馬提到嗓子眼。這就是我此時此刻最害怕出現的現實。我可以忍受遠去。卻接受不瞭生死別離。遠去。即使你在天邊。我還留有念想。別離。即使再留戀。卻也不會再見。
李佳皺起眉頭。半天才開口：“當時看她的神色確實很疲憊。臉色也不太好。不過言語動作跟往常並無太大差異。應該不會是那種情況……不過這也隻是我的一個判斷。小雨那丫頭心裡挺能藏事的。她不想讓我們看出來的。我們怎麼努力也沒用。”
我一顆懸著的心依舊未能放下。因為我贊同李佳的話。施雨姐無論是生活上還是工作上都很積極努力。平日裡還總是替我們操心。隻要是她力所能及的她都會盡力幫著我們。而這樣的她讓我很擔心。此刻也很後悔。那些關懷的話為什麼我當初隻是說說而已。卻沒有以一個男人的立場去強令她休息。
“當天發生的事就這麼多瞭。小雨此時在哪裡我也真的不瞭解。作為她的朋友。我也很擔心她。如果你們能夠有什麼消息。可以第一時間通知我嗎。”李佳望著我。眼中帶著期待與不安。
我點點頭。起身對他抱拳表示感謝。隨後洛晴也穿好衣服說瞭些道謝的話後跟我一同出門。
坐在車內的副駕駛。我一字一句地回想著李佳說的話。雖然這些隻是他的一面之詞。可我確實沒有時間去辨別其中的真偽。真能去相信。這也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出路。此刻的我隻能去相信施雨姐。相信這個堅強而又善良的女人。
“想出些什麼瞭。”洛晴坐在我旁邊。啟動車子。隨口問道。“能推測出她有可能去的地方麼。”
我搖頭。根據李佳說的這些。我隻能大體知道施雨姐離開的原因。卻也無法聯想到她的去處。
“真是夠笨。”洛晴嘟囔瞭一句。
我奇怪地望向她。而洛晴則似乎懶得看我。自顧地說：“首先佳哥跟我也算是老相識瞭。他的話是可信的。那麼我們就以他的話作為出發點。從半個月前施雨就很少來酒吧上班瞭。說明讓她的生活發生巨大變化的轉折點是兩周前。或者是大上周的事情。”
我點點頭希望她繼續說。
“她對佳哥說瞭許多看似不著邊際的話。其實仔細想想也都有理可循。感情方面自然不必說。她既然找到佳哥去道歉。那麼。道歉的理由是什麼。很顯然。是因為酒吧的事情。說明她即將辭掉酒吧的工作。先斷瞭社交。又斷瞭感情。我猜想可以讓她突然間發生巨大轉變的原因隻有兩種。”洛晴豎起一根手指。“第一。她得瞭不治之癥。”
洛晴隨後豎起第二根手指：“第二。她即將遠離伊春。”
我點頭同意她的猜測。可這依舊無法解決眼前找不到人的問題。如果依舊盲目的尋找。隻會耽擱更多的時間。
“現在我們沒辦法斷定究竟是這兩種的哪一個。那麼就用最簡單也最直接的辦法。雙管齊下。兩邊一起入手。我可以透過關系在伊春的各大醫院詢問近期有沒有這個患者住院的記錄。而你們則負責她生活的那一塊。派人守在她傢附近。還有風華酒吧內外。”洛晴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此刻的大腦實在有些混亂。聽過洛晴的想法後我也覺得很有道理。雖然這麼做顯得有些不擇手段。可如今隻要能找到施雨姐。什麼樣的辦法我都願意去嘗試。
“如果你覺得辦法可行。那麼現在就行動起來。我馬上去聯系醫院。剩下的就靠你們自己瞭……還有。別忘瞭給她多發一些煽情的信息。女孩子的話如果看到這樣的信息總會心軟的。何況她那麼在乎你……”說罷。洛晴白瞭我一眼。準備開車返回。
“那我呢。”我趕緊拿出手機打字給她看。
“你的話就去你們共同記憶的地方去尋找吧。無論是哪種離別。走之前總要再回去看一看的。”洛晴看完信息後將頭撇過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隨後洛晴將我送到之前約好的快餐店。開車離去。我也將這個思路給大傢群發瞭信息。無論成功與否這也都將是我們最後的賭註瞭。
我從未在心裡如此去擔心過一個人。我雙手合十默默祈禱。希望施雨姐一直健康平安。也期盼能夠馬上再見到她。
最後的決定則是。安燁晚上在酒吧等待。而楊曉魚則跟幽琴一同守在施雨姐的房子附近。同時詢問一下施雨姐的鄰居看能否得到些什麼線索。一旦能夠見到她便立刻打電話相互通知。
臨到晚上的時候。我受到瞭蘇雪菲的信息。她表示今天跟秦曉沫逛街很是愉快。希望我能過去幫忙拎些東西回去。
我則回瞭條：“現在很忙。早些回去休息。註意安全。”
隨後蘇女神給我發瞭一條：“有事發信息來。你也註意身體。等你回來。”
放回手機。我猶豫瞭片刻卻又拿出來。找到洛晴的電話。想瞭很久才按瞭幾個字發過去：“有勞洛女俠相助。楊塵謝過。”
直到我們幾人隨意找瞭傢面館吃完面。我才收到洛晴的回信：“白癡。”
我笑瞭笑揣回手機。楊曉魚則對我說晚上她找瞭張彤彤來店裡幫忙。那邊的事情就不用想瞭。我點點頭。卻沒告訴她。其實我此刻滿腦子都想的施雨。根本就無暇去顧忌什麼冷飲店的經營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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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頭鳥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