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出租車的行駛，洛晴先是接瞭一個電話，仿佛是故意為瞭不讓我聽見她的談話內容，刻意壓低瞭聲音。
我則索性望著窗外，完全沒有興趣去偷聽她的電話內容。
這個時間段路上的行人和車輛都少瞭很多，這幾天的天氣似乎有瞭些變暖的氣象，這也預示著寒冷的冬天即將過去，萬物復蘇的春天就要來臨。
看著這個不停回退的世界，我思緒萬千，一轉眼也快到新年瞭，原本還答應過蘇女神要一同回傢過年的，可我倆目前的關系變得有些僵，再加上小雅目前下落不明……也不知道這個簡單的願望是否還能夠得以實現。
“楊塵……想什麼呢？”不知何時洛晴掛瞭電話，扭過頭問瞭我一句，“馬上就要見到你的蘇妹子瞭，收收心好不？”
“胡說什麼呢。”我收起思緒，隨口問道，“洛女俠，我覺得你老師貌似不是普通人，肯定有什麼特殊的身份吧？”
洛晴似乎在思考，看到她半天沒有回話，我笑著搖頭：“不方便說也沒關系的，我就隨便問問而已。”
“沒什麼不方便說的，隻是具體他的身份我也不清楚，他隻有在上課的時候才會出現在我面前，平時我們也不怎麼聯系的。”洛晴有些委屈地望瞭我一眼，“就連他是偵探這個事我都是無意中聽夏天談到的，他平時很神秘的，聽說是在幫我父親做些工作，其餘時間都在幹嘛我就不清楚瞭。”
“好吧……”我點點頭，“你喊他老師，難道他是你的私人傢教嗎……洛女俠上學期間的成績看來也不好哇！”我故意氣氣她，緩和一下氣氛。
“成績？”洛晴疑惑地望向我，“是指良好優秀什麼的嗎？”
我捂著額頭，一臉黑線道：“差不多那麼個意思，不過你說的這個叫做評價……我說的成績就是指當時你在班級裡面的分數排名，洛女俠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當然知道！”洛晴憤然地望著我，片刻之後卻又變得有些傷感，“可我真的沒有過這些所謂的成績，更沒有排名。”
我驚訝地長大嘴巴：“你跟我開玩笑呢吧，沒有成績？那你怎麼畢的業啊？”
“我……”洛晴有些黯然地低下頭，“楊塵，咱倆別聊這個瞭。”
“難道說……洛女俠你……沒畢業？”我望著有些失落的洛晴，小聲嘟囔著，“那也不對啊，就算不畢業也總要有些亂七八糟的考試吧？”
洛晴沉默瞭，似乎不打算再搭理我。
我嘆瞭口氣，說：“洛女俠你也沒必要這樣，我並沒有一點其它的意思，咱們現在都這麼大瞭，就當是聊一聊小時候的趣事而已，你也別上心……你不願意聽我不說就是瞭，別生氣瞭哈，乖，笑一個。”
我盡力哄著似乎生氣瞭的洛晴，路程也在我倆忽冷忽熱的聊天中過去瞭一半。
“楊塵，你想知道答案嗎？”洛晴終於肯說話瞭，抬起頭透過後視鏡望著我。
我連忙用力搖搖頭，剛才隻是簡單地聊瞭一下這話題都差點給洛晴惹毛瞭，她這話問的簡直就是設下一個圈套讓我往裡鉆。
“其實，楊塵，我根本就沒上過學校，你能理解嗎？”洛晴沒理會我誇張的動作，輕聲說。
“不是，洛女俠，你就別說笑瞭，咱們不是說好瞭轉移話題瞭麼，聊聊別的！”
“我說真的呢，楊塵。”洛晴的眼神很認真，她直接轉身跪在靠椅上，直視著我的眼睛，“我從出生開始到現在一天學校都沒去過，更沒有所謂的同學，室友等等……我唯一的老師就是秋凡，我從懂事開始他就在教我課本上的知識。”
看到洛晴無比認真的樣子，我知道她並沒有騙我，更沒有開玩笑，這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我看秋凡的模樣最多也就三十歲，從你小時候他就教你的話，那時候的他也不過就是個十幾歲的孩子而已……你的父母怎麼可能會同意這種荒謬的做法？”如果按照洛晴的說法，就算是一個孩子的正常接收知識的年齡也得五六歲吧？那麼按照年齡的差距來看，那時候的秋凡不過也就是五六年級的樣子……讓一個孩子去當另一個孩子的老師，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真的發生？何況像洛晴的傢世，更不會出現這種問題，就算是找一個私人的全職傢教，也得找個教授級別的吧？
“我也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不過我可以明確的一點是，他最初是我母親找來的，並且他在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學完瞭學校裡能教的所有課程，從我的角度來講他就像是一個百科全書一樣，當初我提的問題他似乎都可以遊刃有餘地解答……我小時候甚至一度懷疑他是個擁有人類腸胃的機器人。”洛晴似乎在回憶著小時候的事情，“不過他也是有缺點的，就是對於人類情感的缺乏……他的表現真的就像是一個機器人一樣，記得有一次我見到他被匕首劃傷手指，傷口很深而他的表情居然沒有任何變化，就像受傷流血的那個人不是他而是別人一樣。”
嘆瞭口氣，洛晴說：“在他的指導下，我也在十六歲那年學完瞭相當於大學的課程，隨後他似乎完成瞭某項任務一樣，就突然人間蒸發瞭，直到我二十歲那年才再次見到他，而那時候他似乎已經打算長久在我父親的手底下工作瞭，我們也才又有瞭聯系。”
我點點頭，突然感到一陣難過，我不知道洛晴居然擁有這樣的一段童年，也說不上是好是壞。好的是她不需要接受同我們一樣強加式的教育和壓抑的學習氛圍，壞的是一路走來少瞭太多的友情羈絆，也少瞭太多的經歷過往。我也漸漸明白瞭為什麼洛晴的朋友這麼少，甚至我都沒有親眼見過她和誰走的比較親近，無論男女，洛晴似乎永遠都是孤身一人。
“其實……洛女俠你這種生活也挺不錯的，至少你沒經歷過壓力巨大的考試，也沒見到那些令人厭惡的嘴臉。”
洛晴笑瞭笑，說：“我沒難過呀，一直都是這樣，我早已經習慣瞭，再說，我沒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什麼不好。”
“嗯。”我點點頭，看瞭一眼窗外，已經到瞭出租屋所在的小區。
下瞭車，我和洛晴並肩往我所住的單元走去，洛晴抬起頭望著皎潔的月亮，柔聲說：“楊塵，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命運一說嗎？”
“或許吧。”我也看瞭一眼明亮的半月，嘆息著，“縱然我們每個人最初都不相信命運，可冥冥之中似乎有那麼一條線在串聯著我們的生活，讓它變得或有趣或無聊，偶爾喜悅偶爾傷感，這，不就是命運麼？”
洛晴雙手插進口袋，走在我身邊輕聲說：“而這條線就是由生活中的點點滴滴組成的，引導這條線前行方向的就是我們面臨的每一個選擇。”
聽瞭她的話，我不禁鼓掌叫好：“洛女俠現在說的話越來越有思想瞭，可喜可賀！”
說完我就朝前面小步跑去，隻留下洛晴在後邊跟著我邊跑邊喊：“混蛋楊塵，你是在罵我以前說話沒有思想嗎？”
氣喘籲籲地回到出租屋，我和洛晴先後脫掉外套，隨後一同坐到床上，我伸手端起水壺給她倒瞭一杯涼開水：“最近辛苦瞭，犒勞你一下！”
“切，真沒誠意！”洛晴說完還伸手掐瞭我一下，“叫你剛才說我！”
我吃痛叫瞭一聲，拿出手機看瞭眼時間，從機場到我們這大概需要兩個小時的時間，再加上路面的原因，似乎時間還得延長。
“你說一會兒蘇妹子來瞭會不會揍你一頓？”洛晴不懷好意地笑著問我。
“揍我幹什麼？”我有些跟不上洛晴那跳躍性極強的思維。
“你都把人傢閨女弄丟瞭，還不揍你，要是我的話肯定要揍你，狠狠揍你！”洛晴說著握著小拳頭捶瞭我肩膀一下。
“小雅是她妹妹好不好，不知道別亂說。”我白瞭她一眼，“還閨女……我看這不是蘇女神想揍我，是你想揍我吧，趕緊動手吧，跟你說過瞭這村就沒這店瞭。”
“我才懶得動手哩！”洛晴說完向後一彎腰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問，“對瞭，你為什麼叫蘇妹子女神呀？”
“這還用解釋嗎？”我故作鎮定地說，“因為她本來就是女神啊！”
“女神？”洛晴伸出小手扯瞭扯我的衣服，“我怎麼看不出來。”
“廢話，你也是女人當然看不出來，難道說你心目中就沒有個男神嗎？就像電影裡的那些帥哥，或者某位英俊的歌手？”
“沒有。”洛晴想都沒想就回答瞭我的問題。
我拿出根煙點燃，拍瞭拍她的小手示意她放手。
誰知道洛晴不禁沒放手，還抓著我的衣服一使勁坐起身子，隨後搶過我扔在一邊的煙盒，抽出一支咬在嘴裡，自顧地拿著火機學著我的樣子點燃。
“說真的，洛女俠你怎麼學會吸煙的？”我心中一直都在疑惑這個問題，作為白富美的她完全沒有任何理由去吸煙。
“不想說……”洛晴優雅地吸瞭一口，朝我吐瞭一口淡香的煙氣。
“好吧，大煙鬼！”我學著她以前的口氣，不滿地說瞭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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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頭鳥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