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坐在我身邊臉色微紅的洛晴,我卻沒有衣服可以拿給她,心中有些愧疚,連忙對她說:“要不你先上去躺一會兒吧,別著涼瞭……”
“要你管呢,說走就走,還沒找你算賬呢!”洛晴嘟囔著,往我身邊靠瞭靠。
我心裡一暖,也顧不上對面臥鋪上正在玩手機的女生一把摟住洛晴的香肩,其實她一直都沒有變,還是那個敢愛敢恨的洛女俠,是我在物質的生活中逐漸失去瞭理想,淪為瞭金錢的奴隸。
溫存瞭片刻,我拉過被子披在她柔軟的身上,隨後笑問道:“怎麼追來瞭,不怕你父親問罪麼?”
坐在下鋪的白色床單上,洛晴卻並沒有要回答我問題的意思,反而笑著調侃我:“楊老板如今身價百萬,就不能買兩張飛機票嗎?”
“如果是飛機票的話,可能咱倆就真的要永別啦。”我說著蜻蜓點水親瞭她額頭一下。
其實在我的計劃裡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坐飛機逃離,因為以洛千城的勢力,航空這種制度嚴謹的方式是極其危險的,極有可能落地就被擒獲,甚至連飛機都上不去。而火車不同,人員混雜,制度寬松,中間站點繁多,躲避追查再好不過。
“洛女俠,這一路可能會很苦很累,你能堅持下來嗎?”我出身平民傢庭接下來要面對的問題對我而言自然沒有問題,可洛晴是千金小姐大傢閨秀,她並不清楚那些平凡日子中的煩惱。
“你還沒有我身體好呢!”洛晴賭氣不服道,“有一次說是要看日出,最後是誰先說走不動瞭?”
我想起她說的是幾年前我們倆一起偷爬大學圖書館天臺的那次,撓撓頭我“嘿嘿”一笑,把手伸進被子裡拉住她依舊有些冰涼的小手,說:“真的就像做夢一樣……”
洛晴笑著用力掐瞭我一把,問道:“是過去像,還是現在像?”
我吃痛,卻依舊緊緊地握住她的小手:“自從見到你的第一面,我就仿佛做瞭一場春秋大夢,我從沒想過會遇到這麼漂亮的女孩兒,更想不到最後可以跟她走到一起……從過去,到現在,如果這是一場夢,我希望自己永遠都不要醒來,可以就這麼牽著你的手,一直走啊走,走到時間的盡頭……”
洛晴臉色羞紅:“油嘴滑舌……”
我就這樣一直陪在洛晴身邊陪著她,直到列車熄燈,將她哄入夢想。
黑暗中,我靠在車廂的交接處,點燃一根煙,咳嗽瞭兩聲,這才適應瞭煙草的味道。
望著車廂外飛速後退的草木,我逐漸從相聚的幸福中走出來,思考著今後的道路。
我的火車票訂的是我的傢鄉,原本我的打算是先回傢住一陣子,等給父母安排妥當之後再離開前往一個陌生的城市生活。可事到如今,我之前的打算似乎太過兒戲,洛晴出走,洛千城一定第一時間能猜出她是和我在一起……相信他此刻一定滿伊春在搜尋我們的身影,我不知道他行事有多迅速,可我總有一種預感,如果我第一時間返回傢鄉極有可能會被後發先制的洛千城給堵個正著。
將煙頭放入鐵盒裡,我默默地思考著接下來的事,我們兩手空空就這麼出發瞭,後續會發生什麼是無法預見的,但我知道我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保護洛晴,所有的一切也都是以這為出發點才成立的。
走回臥鋪,我卻發現洛晴此刻正裹著被子不知什麼時候醒瞭過來。
“楊塵,你去哪兒瞭……”洛晴的眼中帶著一絲驚恐。
“去瞭趟洗手間,怎麼瞭,失眠啦?”我知道洛晴怕黑,連忙坐在她身邊輕輕攬過她纖細的腰肢,怕打擾到周圍人的休息,我小聲說,“放心,我是不會離開你的,永遠不會。”
“嗯……”洛晴小聲答應著,過瞭一會兒,問,“楊塵,為什麼你一定要離開洛傢呢?”
“可能你不會理解我,但其實我是為瞭你。”我望著她一雙水靈的大眼睛,情不自禁地笑瞭笑,“一定要相信我,好嗎?”
洛晴靠在我懷裡,小聲說:“我當然相信你,不然你以為我憑什麼來找你……隻是,我想知道這裡面到底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故事,可以說給我聽聽嗎?”
我沉默著,思考著,權衡著利弊。
看我一直望著過道發呆,洛晴撅瞭撅嘴:“不想說就算啦,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反正你是為瞭我才放棄一切的,這就足夠瞭。”
我驚愕地望著洛晴,用力將她摟住,在她耳邊輕聲說:“真是我的好老婆,以後不管怎麼樣我都一定會把你喂得白白胖胖。”
洛晴此刻像極瞭一隻柔軟的小貓,趴在我懷裡喃喃著:“羞不羞,旁邊有其他人呢。”
“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時間就在我與洛晴的溫存中來到第二日清晨,望著窗外情景,我還是下定決心改變計劃。因為此時此刻我們到底要去哪裡已經變得不重要瞭,洛晴不能被洛千城發現才是真正要面臨的問題,與其能被猜到位置,不如先去一個我們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裡的地方。
換瞭票,我和洛晴直接在下一個站地下瞭火車,望著零零散散的人群,我抬頭看瞭一眼,站牌上寫著三個大字“東元站”。
經過瞭一晚上,我的外套也終於不再潮濕,給洛晴穿上衣服,我們打車來到距離火車站較遠的一個地方找瞭小旅店開瞭房間。
小旅店的老板是個看起來年過四十的中年男人,看瞭看我,又看瞭看洛晴,眼神有些怪異。
我們兩個都沒有行李,洛晴甚至連一個證件都沒有,孑然一身的我們來到瞭這個陌生的小鎮,我們都不知道在前方等待著我們的會是什麼樣的未來。
上瞭二樓,這裡的房間連房卡都沒有,居然是用鑰匙開門的……
進瞭屋子,洛晴左右打量瞭一番,小聲說:“我們以後就住這裡嗎?”
確實,這個房間實在太狹小瞭,面積還不如我那小出租屋,整個房間裡面除瞭有一臺破舊的不知幾幾年的電腦以外,就隻有一張大床瞭。
看到這裡,我對洛晴的愧疚感更強瞭,她原本是一個驕傲的公主,如今卻要跟我擠在這麼一間破舊的小房間裡躲躲藏藏……
“隻是暫時的,回頭我會聯系一傢比較好的酒店……”我說著心裡卻無比難過,因為住酒店就需要系統登記,先不說洛晴沒有身份證,就算有我也不敢讓她登記,因為一旦入瞭系統,就極有可能被洛千城發現。
“沒呀,這裡也挺好的,住慣瞭大房子,偶爾來這樣的小旅店住宿也挺不錯的,就當是體驗生活嘛!”洛晴說著率先走進屋去。
將電腦前佈滿灰塵的椅子擦幹凈,我示意洛晴先休息一會兒,我則出去給她買身衣服,還有以後需要的日用品行李箱等等。
離開小旅店,我漫無目的地走在小鎮的公路上,望著兩側高矮不一破敗不堪的門市商店,心中很是難過。
找瞭傢銀行取瞭些錢,終於是在道路的盡頭發現瞭一傢看起來還算不錯的小型商場,這才解決瞭日用品的問題,順便也給洛晴買瞭一身比較休閑的衣褲,因為洛晴很美,天生麗質的她在這樣的小鎮裡,更是不能太過招搖。
回到小旅店,我將新買的床單被罩換好,洛晴則迫不及待地試瞭試我給她買的新衣服。
“怎麼樣?”洛晴在我面前轉瞭個圈圈,笑瞭笑,“倒是挺合身的。”
我點頭說好看,心裡卻更難過,不管之前怎麼樣的計劃,等到洛晴真的跟著一起吃苦受罪,我感到自己的心都在默默地流淚。
簡單洗漱一番,我拉著洛晴的手走出門,小鎮的天氣開始逐漸轉涼,我們簡單逛瞭一圈後就選在一傢看起來比較幹凈的小面館準備吃晚餐。
洛晴雖然扣瞭一頂大帽子,可她美麗的容顏和修長的身材也在進店的時候起就吸引瞭許許多多的目光。
“我銀行卡裡還有一筆錢暫時都夠咱倆的開銷瞭,而且伊春那邊也會按時打錢給我,放心,這樣的辛苦的日子不會過太久的。”我要瞭兩碗面,隨後自顧地向洛女俠解釋著。
洛晴好看的眼睛望著窗外,隨後對我笑道:“老公你也沒必要想太多,我自己願意跟你出來就證明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瞭……再說,這裡也並沒有太差呀,不是麼?”
“而且就算我們身上沒錢,我們有手有腳的可以打工養活自己呀,所以不用擔心。”洛晴說著伸手過來掐瞭一下我的臉龐。
“我知道,不過這裡確實不適合居住,回頭咱倆先去配個手機,暫住兩天就去下一個城市,就當是婚前的旅行瞭。”我在這種小鎮過上一輩子都無所謂,重要的是洛晴不行,或許剛到這裡的時候她會感到新鮮,可時間長瞭各種各樣的不便利一定會讓她感到很無奈,即使她不說,我也不要讓她受這種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