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亮瞭起來,陸淮終於看清瞭床邊的人影。
秦棲點亮蠟燭後,將火折子放在一邊,然後走到床上坐下。抬起頭,對陸淮露出一個十分友好的笑:“嗨,陸二少。”
看著她對自己招手,陸淮翻窗成功的得意僵在瞭臉上:“……”
“陸二少深夜到訪,有失遠迎啊。”秦棲笑瞇瞇的說。
“不知陸二少有何貴幹啊?”
“我……”陸淮僵硬著臉,“我其實是……”
“是什麼?”秦棲彎著眸子,好像並不知道他來幹什麼。
“我其實是來……賞月的。今夜這月亮,真是又大又圓啊,”陸淮將手背在身後,對著窗外黑乎乎的天空,裝模作樣的吟瞭句詩:“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陰。”
秦棲探頭朝窗戶的方向看瞭一眼,眼裡笑意滿滿:“陸二少莫不是想傢瞭?”
“嗯……嗯?”陸淮懵瞭。
這句詩是想傢的意思嗎?
看見他那懵逼的樣子,秦棲沒忍住低著頭笑瞭出來,肩膀一抖一抖的。
陸淮尷尬的摸瞭摸鼻子。
可惡啊,早知道不裝這逼瞭。
笑夠瞭,秦棲抬起頭來,給瞭陸淮一個臺階:“既然來都來瞭,陸二少可要坐會?”
看來可以在這睡瞭!
陸淮心裡暗喜,面上卻故作深沉,似乎十分勉強的說:“既如此,那陸某便恭敬不如從命瞭。本是要走的……”
“那便不留陸二少瞭,”說著,秦棲就要起身開門。
“哎別別別,”陸淮連忙攔住她,“來都來瞭,哪有走的道理。”
秦棲笑瞭出來,又躺回床上瞭。
陸淮褪去外袍,將長衣搭在屏風上。然後滅瞭一盞燭火,屋裡瞬間比剛才暗瞭許多。
秦棲感覺到身邊的床淺淺的凹下一塊,應該是陸淮躺下來瞭。
身上的被子忽然被身邊的人掀開,然後又蓋在身上。不同的是,剛剛她隻蓋到肩膀,這下卻直接到脖子下瞭。
秦棲轉過來平躺著,看見陸淮滿不在乎的說:“被子蓋好啊,免得你著涼瞭你爹又說我沒好好照顧你。”
秦棲揪著被子,彎瞭彎靈動的雙眸,沒有說話。
兩人就這樣躺著好久,久到秦棲正要進入夢鄉的時候,肚子上忽然被覆蓋瞭一個暖乎乎的東西,正輕輕的揉著。
隱隱約約聽見身邊的人在低聲嘟囔:“我可不是關心你,我隻是不想被你爹臭罵一頓。不過這到底有沒有用啊,可別反倒加重瞭……”
身旁的人後面還嘀咕瞭些什麼,秦棲聽不太清瞭。她隻記得肚子上陸淮的手很暖,很舒服,將她的疼痛感都被驅散瞭不少,她很快就睡著瞭。
一直到深夜,肚子上才緩緩沒瞭動靜。
一夜無夢,翌日清晨。
冬日的清晨總是亮得格外晚,秦棲比以往都睡得久。
她身為兒媳,本應早起根據傢裡人的喜好查看廚房的早餐。可她剛嫁過來那會陸尚書便同她講瞭,這些事不用她操心,她每日隻需要看看賬本,查看府中和陸氏的店鋪支出是否有誤,以及和陸淮好好過日子便是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