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薇覺得自己的運氣真的很不錯,一出門,就碰上容老板這樣的爽快人,不僅把她擺攤的問題解決瞭,還把她收益給提瞭上來。
攔不攔得住地頭蛇她倒是不在意,她隻要有錢賺就夠瞭。
容記茶樓本想采用月結的方式向喬薇支付貨款,但喬薇手中閑錢不多,還要買那麼多過年的東西,再自己墊付一個月的食材錢,著實有困難。
與容老板商議後,本月先日結,今天賣的,明天來結。
喬薇記得恩伯府丫鬟預定瞭四十個點心,一直等到她來,把東西交到她手上才離開。
年關將至,傢裡的東西也需要添置瞭,喬薇決定去集貿市場轉悠一圈。
之前給孩子們買瞭兩套棉衣棉褲,發現其實不夠穿,山上冰冷,洗瞭衣裳,七八天幹不透,需得再買兩套。
“姑娘,我這店裡的襖子都用的新棉花,又輕又暖和,價格還便宜,你多拿兩套吧。”老板娘笑吟吟地說。
喬薇上次就是在這傢佈莊買的衣裳,回去後拆開襖子檢查瞭棉絮,的確是好棉花,但要說便宜,卻不盡然。至少據她所知,這邊的價格就比隔壁的佈莊貴十好幾文。
“你可比人傢賣的貴。”喬薇道。
老板娘嗔道:“那是我傢東西好嘛!姑娘你就看看這面料,還有我這棉花、做工,在鎮上找不出第二傢瞭。姑娘想要更好的,那得上京城!”
京城,來瞭這麼久,還不知京城長什麼樣呢。
喬薇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向往,隨後微微一笑:“你給我便宜點唄,我拿四套。”
老板娘猶豫瞭一會兒:“行行行,看你傢兩個孩子不容易,零頭就去瞭吧,一共一兩銀子。”
喬薇指瞭指對面的貨架:“再送我兩雙鞋。”
老板娘眸子一瞪:“哎喲!兩雙鞋?姑娘,你是來打劫的吧?我這鞋多貴呀!你要實在誠心想買,我送你兩雙鞋墊兒。”
喬薇摸瞭摸下巴:“鞋墊兒我能自己做,這樣,你送我一雙鞋,另一雙我買。”
“哎,你……”老板娘就沒見過誰這麼能還價的,明明一特標致的小姑娘,臉皮比她還厚。
喬薇挑眉:“賣不賣嘛?不賣我去別傢瞭。”
老板娘撇過臉:“那你去。”就不信你真舍得走!
心理戰術她可玩不過喬薇,喬薇眼皮子都沒抬一下,立馬放下東西走瞭,那速度,完全沒有老板娘想的一步三回頭,簡直像有毒蛇猛獸在追的。
老板娘傻瞭眼,趕緊去外頭把人拽瞭回來:“哎喲,祖宗,我的小祖宗,賣賣賣,賣給你!”
棉襖、棉褲,喬薇各要瞭四套,一套天青色、一套嫩綠色、兩套正紅色;棉背心都是藕色的,沒的挑,做不過是穿裡邊兒,什麼色都行。
喬薇看著正在打包袱的老板娘,說道:“還有鞋墊呢,你剛剛說送我兩雙的。”
老板娘:“你不是說鞋墊兒你會自己做嗎?”
喬薇莞爾一笑:“可如果你白送我也不會不要啊。”
我、我、我好像不是這麼說的……
老板娘肉痛地把鞋墊放瞭進去,喬薇開開心心地背上瞭包袱走瞭。
孩子們愛吃羊肉粉絲湯,喬薇又割瞭十斤新鮮羊肉。臘肉也買瞭些,因古代的鹽貴,臘菜的價格也高得離譜,堪堪買瞭十斤,她差點破產。
背著包袱,挎著兩個沉甸甸的籃子,喬薇離開瞭集貿市場,準備去雇輛馬車回村裡。
路過一傢首飾店時,忍不住朝裡瞄瞭瞄,這一瞄,就走不動瞭。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來古代這麼久,她連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成天紮個頭巾,真是枉費那一頭長發。
喬薇猶豫再三,最終還是走進瞭店子。
老板有些勢利眼,一瞧來的是個村姑,便沒興致親自招待瞭。
倒是那夥計笑瞇瞇地迎瞭上來:“姑娘要買首飾嗎?買什麼樣的?是頭上戴的還是手上戴的?”
這小夥子客氣,比老板會做人多瞭。
喬薇在櫃臺前轉悠瞭一圈,指著一個黃玉梅花簪道:“這個多少錢?”
夥計笑道:“姑娘好眼力,這是我們店的鎮店之寶,梅大師親手制作的簪子,僅此一支,一百兩。”
一、一百兩?!
一個破簪子居然能賣這麼高的價!
喬薇簡直目瞪口呆。
夥計瞧她打扮,知她大概買不起,也沒笑她,耐心地說道:“姑娘要是想要便宜點兒的,可以買玉石簪。”
所謂玉石,其實就是石,似玉而非玉。
以喬薇目前的經濟能力,隻買得起這種瞭。
喬薇挑瞭個蘭花玉石簪,因是最後一個,便宜賣給瞭她。
喬薇戴上新簪子,心滿意足地出瞭店鋪,朝車行走去。
路過一個巷子時,她隱隱感到有人追瞭上來,她眸光一頓,提緊瞭手中的籃子,加快步子,走向人多的主街。
哪知她一快,後面的人也跟著快瞭起來。
她索性用跑的,可不等她跑出巷子,便被幾個突然閃出來的男人擋住瞭去路。
前有狼,後有虎,加起來十好幾人,個個兒摩拳擦掌,眼神兇悍,絕非那虛有其表的三條惡霸可比。
一個兩個她能應付,五個六個也不在話下,可對方將近二十人,數量有些龐大瞭。
喬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向為首的左臉有塊刀疤的男人,道:“小女子初來乍到,不知怎麼得罪幾位爺瞭。”
刀疤男道:“你沒得罪我們,你得罪我們大哥瞭。”
喬薇斜睨著他道:“你們大哥是……”
“吳大金!”
哦,就是那個被她弄進牢裡的幕後黑手,她可真是冤枉,她連吳大金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喬薇氣笑瞭:“我說你們講點道理好不好?明明是你們大哥先買兇欺負我的,難道我要什麼都不做,白白讓人欺負?”
刀疤男嗤道:“我大哥要欺負你,你就隻有欺負的份兒!識相的,跟我們兄弟到樓子裡走一遭,把兄弟幾個伺候爽瞭,兄弟就繞瞭你。”
呸!
伺候你們這群豬,不如一頭撞死得瞭!
喬薇垂瞭垂眸,嫣然一笑:“要我伺候你們也不是不可以,但誰先來呀?你嗎?”
說著,喬薇摘下瞭頭頂的簪子,三千青絲如同瀑佈一般垂瞭下來,柔順而光亮,看得一眾男人齊齊傻瞭眼。
喬薇緩緩走向刀疤男,微笑著,突然一簪子刺瞭過去!
刀疤男躲避不及,被紮中瞭肩膀,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眾人忙去扶他,喬薇趁機扔掉籃子,沖出瞭巷口。
那群人追瞭上來。
街上不少人看熱鬧,卻沒一個敢上前幫喬薇解圍。
喬薇拼瞭命地跑容記茶樓跑,她腳程快,但那群人抄近路,一下子堵住瞭她。
她把腿往回跑,恰巧一輛馬車駛過,她二話不說跳瞭上去!
車夫嚇瞭一大跳!
喬薇鉆進瞭車廂,車廂裡坐著一個人,是個男人,戴著青色鬥笠,一襲月牙白長袍,質地輕柔,隱隱泛著珠光。
男人雖是靜靜地坐著,卻氣場十分強大,饒是喬薇這般莽撞地沖進來,也不見對方露出一絲一毫的慌張,鎮定得像個帝王。
喬薇上下打量瞭他一眼,越看越熟悉,隻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馬車停瞭下來。
喬薇一怔,不會是要把她趕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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