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來這裡?又怎麼會想買丹砂?
這玩意兒從前就不搶手啊!
正因為不搶手,價錢還貴,所以問津的人不多,這也是為何姬冥修認為它可能那麼多年瞭都還沒有賣完的緣故。
喬薇思量間,那個蒼老的聲音又叫價瞭:“三千兩!”
我去!
人傢加價是五十一百地加,你倆是一千一千地走啊!
“三千兩之後還有嗎?”侍女問。
“三千……”喬薇喊瞭一嗓子,黑壓壓地人頭朝這邊的旮旯望瞭過來,喬薇正瞭正神色,嚴肅地說道,“三千一百兩。”
在經歷瞭兩次一千兩的抬價後,這一百兩的增幅儼然有些讓人瞧不起瞭,人群裡發出瞭一陣悶笑聲。
喬薇吹胡子瞪眼,如果有胡子的話。
“四千兩。”年輕的男人又叫價瞭。
“五千兩。”又是那個蒼老的聲音。
喬薇覺得接下來可能、大概、或許沒她什麼事兒瞭,事實證明她對瞭。
二人一千一千地加,加到瞭一萬兩,整個內堂都的客人都有些坐不住瞭。
丹砂再好,它不也還是丹砂嗎?還能變成天上的蟠桃瞭?最華而不實的東西就是它瞭,雖說不差錢兒,但也不能上趕著做冤大頭哇!
“誰呀?”教主大人犯嘀咕。
“蒼鳩。”霍師公道。
小二貨問的是買走丹砂的男人,霍師公答的卻是另外一個男人。
喬薇與教主大人對這個名字都不陌生,當初擄走景雲與鎏哥兒的男人就是他,沒想到今晚會在這裡碰到他,是巧合嗎?他怎麼也會想要丹砂瞭?而且他一個夜羅人,怎麼知道大梁的這種地下交易市場?
不論喬薇一行人怎麼疑惑,蒼鳩的叫價都越來越高瞭。
再這麼下去不是辦法,丹砂他們是一定要到手的,可蒼鳩似乎也下定瞭決心,不惜一切代價得到丹砂,喬薇是商人,商人不做虧本買賣,丹砂雖比錢重要,但如果能少花一點錢,誰又不會這麼幹呢?
“師公,你和冥燁先在這邊等等我,別叫價,我過去一下。”
霍師公點點頭。
教主大人抓住她袖子:“你去哪兒啊,我也要去。”
喬薇將他摁瞭下去:“斷奶吧,孩子!”
總說三殿下沒斷奶,她瞅著小二貨才是沒斷奶,成天粘著她,隻差沒長在她身上瞭!
教主大人臉色臭臭的。
喬薇站起身,悄無聲息地繞到瞭前兩排最右邊的位置,那裡恰巧有根柱子擋著,也算隱蔽,若非喬薇實在熟悉此人的聲音,大概沒有機會認出對方來。
似是感受到瞭陌生氣息的靠近,那人濃眉一蹙,冷冷地扭過頭來:“何人?”
“王爺,是我。”喬薇小聲道。
胤王愣瞭愣。
喬薇摘下瞭臉上的面具。
胤王的眉頭皺得更緊瞭:“怎麼是你?”
喬薇挑眉道:“這話該我問你才對,你堂堂一國王爺,怎麼會來這種魚目混珠的地方?”
胤王冷聲道:“本王與一個女人,誰出現在這種地方更奇怪?”
好吧,你贏瞭。
喬薇清瞭清嗓子,壓低音量道:“別火藥味兒那麼濃,我又不欠你錢!我問你,你為什麼要丹砂?”
“幹你什麼事?”胤王定定地看瞭她一眼,“你也想要?”
喬薇大大方方地說道:“是啊,我也想要。”
胤王蹙眉道:“你一個女人,要那種東西做什麼?”
喬薇沒答他的話,而是反問道:“你呢?你又要它做什麼?”
原本不搶手的東西,卻在同一日,她、蒼鳩、胤王,齊齊跑來打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幾個約好瞭。
真是要多蹊蹺有多蹊蹺。
胤王卻什麼都不肯說瞭。
不說便不說罷,她又不是來打探消息的。
喬薇弱弱地望瞭右側一眼:“看見方才與你喊價的那個人瞭沒?”
“你認識?”胤王下意識地問道。
喬薇冷冷一笑:“他抓過我兒子,我與他勢不兩立,在知道他是誰之前,我曾想過與他合作一同來對付你,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瞭。”
胤王氣得嘴角一抽:“你倒是誠實!若是本王不願意呢?”
喬薇笑道:“那我就暫且忍一忍,與他一塊兒把丹砂石買瞭。你方才也看到瞭,他對丹砂石志在必得,以你的財力怕是沒那麼容易嚇退他,但如果加上我,就不一樣瞭。換句話說,你們任何一方算上我,都是必贏的局面,怎麼樣?要合作嗎?”
胤王冷厲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你威脅本王?”
喬薇攤手:“如果你非得這麼說的話。”
胤王捏瞭捏拳頭,看向瞭侍女手中的丹砂石。
喬薇不怕他不答應,他與那人今晚都對丹砂石志在必得,他應該明白她的加入絕對能夠扭轉局面,兼之他不是個為瞭一口氣能夠拋頭顱灑熱血的性子,他懂得權衡利弊。
果不其然,在侍女問到第三次有無加價時,他淡淡地開瞭口:“一人一半。”
喬薇一笑:“當然。”
不論石頭還是銀子。
胤王抬瞭抬手:“五萬兩。”
喬薇抓緊瞭扶手,我忍,我忍,我忍忍忍!
蒼鳩的眉頭微微皺瞭一下,盡管他很快喊出瞭六萬,但從這個小小的停頓上足夠看出他內心已不如先前那般有底氣瞭。
看來,快到他能承受的極限瞭。
胤王毫不客氣地喊出瞭十萬。
所有人都被嚇傻瞭,喬薇表示她已經肉痛得想哭瞭,她發誓打贏瞭那群國師殿的混蛋後,她要把國師殿洗劫一空!
那塊丹砂石最終被胤王以十萬兩的天價買走瞭。
喬薇的心都在滴血,五萬兩買半塊破石頭,真是她賣松花蛋太暴利瞭,天道好輪回,現在輪到她被暴利瞭。
“你知道我要賣多少蛋才能湊齊這五萬兩嗎?”喬薇雙手死死地拽著銀票,委屈巴巴兒的,眼淚都要冒出來瞭。
胤王抓著銀票的另一端,扯瞭半天扯不動,火冒三丈道:“喬氏!”
喬薇肉痛地松瞭手。
胤王今晚的目標似乎隻有丹砂石一個,東西到手後他便起身離開瞭,喬薇三人跟著他上瞭馬車,其間,不少人朝他們投來不懷好意的目光,都被教主大人用那雙美得勾魂攝魄的眸子一個一個瞪瞭回去。
上車後,喬薇抽出焚天,一刀將丹砂石切成瞭兩半。
胤王狐疑地看瞭一眼她的匕首:“這不是沐小將軍的東西嗎?怎麼在你手上?”
沐小將軍來過大梁,想來是那時用過這把匕首,讓胤王給瞧見瞭。
喬薇收好瞭匕首與丹砂,不咸不淡地說道:“是啊,是他的東西,我用一對兩生果與他換的,怎麼?不服氣?”
拜國師所賜,不僅姬傢的祭師身份泄露瞭出去,就連喬薇是隱族小卓瑪的事也陸陸續續傳開瞭。
胤王神色陰鬱地看著她。
喬薇挑眉一笑:“是不是很後悔當初刺瞭我一劍吶?若是好好生生地與我將錯就錯瞭,現在你已經是隱族的小駙馬瞭!可惜,可惜呀!”
胤王簡直被她氣得吐血。
東西到手瞭,喬薇也不與他廢話瞭,轉身就要下車,卻哪知此時,異變突生!
幾枚鋒利的飛鏢自暗夜深處嗖嗖嗖地飛瞭過來,喬薇迅速地閃回瞭車內,飛鏢釘在瞭門板上,一枚“落網之魚”闖進瞭車裡,喬薇側身一閃,飛鏢射向瞭身後的胤王。
胤王雙指一動,夾住瞭飛鏢,隨後冷冷地瞪瞭喬薇一眼,那模樣,真是要多幽怨,有多幽怨。
更多的飛鏢射瞭進來,胤王寬袖一拂,將喬薇摁在瞭凳子上,飛鏢貼著他的手臂一劃而過,森冷的寒氣,讓被護在他臂彎下的喬薇都汗毛豎瞭一下。
當第三輪飛鏢攻擊而來時,燕飛絕出手瞭。
雙方激烈地打鬥瞭起來。
與此同時,蒼鳩也與霍師公交起瞭手來。
攻擊他們的人,並不全是蒼鳩的人,也有一些渾水摸魚的,那些都不成氣候,主要還是蒼鳩,對付起來著實棘手。
喬薇掀瞭簾子出去,卻被胤王拽瞭回來,狠狠地扔在凳子上:“這是男人的事,你一個女人瞎摻和什麼?在車裡好好待著!”
說罷,凌厲的身影朝那群夜襲的刺客招呼過去瞭。
這群人明顯是沖著他們的丹砂石來的,她哪裡能坐以待斃?
拔出匕首,沖入瞭人群。
蒼鳩的功力稍遜於霍師公,但三十招之內,能夠立於不敗之地,他今日似乎是有備而來,並不與霍師公硬拼,而是將霍師公引開瞭。
餘下的人與胤王、燕飛絕打成瞭一團。
另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本地鼠輩,讓喬薇一一地解決瞭。
就在戰況漸漸變得對喬薇一行人有利時,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朝教主大人奔去瞭。
教主大人的脖子上瞬間多出瞭一柄長劍,他大叫:“啊啊啊——你們幹什麼?”
刺客厲喝:“都給我住手!不然我殺瞭他!”
喬薇與燕飛絕住手瞭。
胤王淡淡地說道:“你盡管殺,他與本王沒有絲毫關系。”
教主大人登時炸毛瞭:“你你你……你怎麼能這樣呢?我是你表叔!你這個侄兒,太不孝順瞭!”
刺客問道:“丹砂到底在你們誰的手上?”
“他!”
“她!”
喬薇與胤王異口同聲地指著對方。
刺客愣瞭一下,冷冷地說道:“不管在誰的身上,都給我交出來!”
“本王是不會交的。”胤王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喬薇的眼神閃瞭閃,望向刺客道:“打個商量,交半塊怎麼樣?”
刺客毫不猶豫地說道:“不行!全部交出來!”
喬薇眉梢一挑:“王爺……”
胤王沉下臉,這個女人,一次不拖他下水都不行!
不救小二貨是不可能的,但這麼硬搶又太冒險瞭,若是把丹砂給瞭對方,事後再搶回來……
就在喬薇打著心裡的小九九時,一把白色的繪瞭桃花的油紙傘緩緩地出現在瞭刺客的頭頂。
刺客對此毫無察覺。
喬薇卻微微地睜大瞭眼,那傘懸在刺客的頭頂,隨著夜風晃瞭晃,溫柔得令人心神蕩漾,然而就在喬薇晃神的一瞬間,油紙傘忽然凌空一滯,發出瞭尖銳的咔擦聲。
刺客猛地意識到瞭什麼,唰的抬起頭來,可不待看清頭頂的東西,便被一陣快到不可思議的銀針雨紮成瞭刺蝟。
刺客直愣愣地倒在瞭地上。
教主大人回頭看瞭一眼,惡寒地打瞭個哆嗦,跑回喬薇身側!
喬薇看著那把傘,傘緩緩地飄上半空,落在瞭一個紅衣男子的手中。
男子撐著傘,不見容顏,烏發如墨,手指如玉,通身的氣質,一筆難述。
喬薇定定地看著他,雖看不清他的樣子,但喬薇能感覺到,他也在看她。
“你還活著?有意思。”
冰清玉潤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情緒。
但那內容……怎麼聽著這麼怪呢?
仿佛在說,誒?你不是死瞭嗎?怎麼會還活著呢?
他認識她?他知道“她”已經死瞭?
不待喬薇想出個所以然,他再次開口瞭,一副恍然大悟的語氣:“原來如此。”
喬薇更茫然瞭。
他卻沒有為喬薇答疑解惑的意思,撐著傘,轉身離開瞭。
人都走遠瞭,空氣中又飄來似有還無的一句:“兩生果,多謝瞭。”
這儼然是猜出喬薇的身份瞭。
都拿到她的兩生果瞭,喬薇還猜不出他的身份就有些說不過去瞭,從隱族歸來,喬薇將一顆兩生果交給海十三,讓他幫忙帶給第七人。
看樣子,是帶到瞭。
燕飛絕捂住心口:“嚇死我瞭!他剛剛看到我瞭,我還以為他會把丹砂石收回去……幸好幸好!”
胤王深深地看瞭那人一眼,眸子裡掠過一絲疑惑,但著急趕路,並沒費功夫打探什麼,與喬薇就此別過,上瞭自己的馬車。
另一邊,霍師公回來瞭。
蒼鳩那老王八分明是存瞭滅掉霍師公的心思,將他引入瞭一個七人絕殺陣,哪知霍師公不僅破瞭他陣法,還將那七人全都殺瞭,就連他自己,也受到瞭難以挽回的重創。
短時間內,應該不敢再出來興風作浪瞭。
這一行總算有驚無險,拿到瞭丹砂,也保住瞭小二貨的命,三人高高興興地回瞭府。
為試驗丹砂效果如何,姬冥修將那五個死士放瞭出來,結果幾人像老鼠見瞭貓似的拼命逃竄。
之後,姬冥修將十七也叫瞭過來,十七看見丹砂石的一霎,如臨大敵似的拔出瞭寶劍,不是霍師公動作快,他都把那玩意兒劈成渣瞭!
喬薇連夜去瞭鐵鋪,將丹砂石與霍師公從隱族帶來的玄沙交給羅永年,讓他盡快打造一把匕首。
而另一邊,胤王拿到丹砂石後即刻入瞭宮。
一處偏遠的宮殿內,容妃面色蒼白地躺在床鋪上,胤王火急火燎地走瞭進來:“娘!”
容妃朝他伸出瞭手,想說話,卻重重地咳嗽瞭起來。
胤王快步來到床前,坐下將她抱進懷裡,拿起凳子上的茶壺,倒瞭一杯,喝瞭一口發現是涼的,臉色瞬間不好瞭:“來人!”
宮女神色匆匆地跑瞭過來:“王爺!”
胤王重重地放下瞭杯子,面色冰冷地看著她道:“連被熱茶都沒有,你就這麼伺候我母妃的?”
宮女撲通跪下瞭。
容妃虛弱地說道:“是我自己要喝涼的,你別怪她。”
胤王冷冷地說道:“去燒壺熱茶來!”
“是!”
宮女戰戰兢兢地去瞭。
胤王從懷中拿出瞭那塊丹砂石:“娘,這東西真的能治你的病嗎?”
容妃垂眸道:“誰知道呢?我也是聽娘傢人說的,聽說戴上她,能驅邪祛病,不知是真是假。”
胤王找來一個荷包,小心翼翼地將石頭放瞭進去,輕輕地壓在她的枕頭下:“一定會是真的,你會好起來的。”
容妃難過地閉上眼,一滴熱淚滾瞭下來。
……
八月底,秋高氣爽。
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國師殿與姬傢的對決正式拉開瞭序幕。
比武的場地選在政宮,隻見一片翠綠的草場上,臨時搭建瞭一個四尺方形高臺,臺子的東面架著一面鼓,一個身材魁梧的禦林軍侍衛被選做瞭本次比武的鼓手。
他拿著鼓槌,神色嚴肅地站在鼓架旁。
而高臺的下面,看官們已經陸陸續續地坐好瞭,大梁官員一個方陣,匈奴使臣一個方陣,夜羅使臣一個方陣。
值得一提的是,姬冥修與喬薇的身份放出去後,不少江湖門派也心癢難耐想入場一觀,隻可惜這是皇宮,不是素心宗,哪兒能隨隨便便地歡迎天下群雄?不怕混進個把刺客麼?
匈奴二王子作為本次比武的司儀,走上臺,用流利的漢話宣佈瞭本次比武的規則,任何一方,能以一人接連勝過三人,便算是獲得本輪的勝利。
獲勝的標準是打得對方再也爬不起來或者認輸。
至於說一不小心下瞭臺,還是可以翻上去繼續打的。
“刀劍無眼,死生自負。”
匈奴二王子宣佈完最後一條,捏著冷汗走回瞭自己坐席。
這麼盛大的場面,夜羅王後沒有過來,三殿下卻耐不住寂寞,死皮賴臉地跟來瞭,隻是不坐在夜羅的坐席上,反而黏在姬傢二少爺的身上,瞧他小胳膊小腿兒,隻差沒坐人傢懷裡瞭!
“表哥,你說誰會贏啊?”他整個人都貼在教主大人的胳膊上。
教主大人恨不得一巴掌把他呼飛瞭。
國師殿的人上場瞭,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雖穿著國師殿的服飾,但那模樣與氣場並不像一個羸弱的小巫師,他的眼神冰冷而殘暴,一出場便讓眾人感到瞭一股強悍的威壓。
“確定不要十七上嗎?”姬冥修問。
喬薇微微一笑:“放心吧,冥少主,對付這幾個傢夥我還是有把握的。”
十七也是死士,是死士就有弱點,也許不止丹砂,還有別的,那群人比他們更瞭解十七,萬一把十七怎麼樣瞭,小胖子和景雲會心疼的。
喬薇利落地上瞭臺。
眾官員看著有些傻眼,他們沒做夢吧?怎麼是個女人啊?
等等,這不是丞相府的夫人嗎?
她怎麼上來瞭?
大弟子冷笑瞭一聲,譏諷道:“丞相大人,你們姬傢是沒人瞭嗎?怎麼會派個女人出戰?我們不和女人打。”
丞相大人和藹可親地說道:“本相聽聞多年前,國師殿險些遭人滅瞭門,那個把國師殿打得七零八落的人就是一個女人,你們國師殿該不會是被女人打跑瞭,再也不敢接女人的招瞭吧?”
“你……”大弟子被懟得險些吐出一口老血來!
國師眸光深邃地看著喬薇,手中的烏弓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瞭冷艷的光澤,他的拇指在烏弓上輕輕地摩挲瞭起來,薄唇輕啟,說瞭一句什麼。
大弟子憤憤不平道:“開始吧!”
擊鼓的侍衛看向瞭喬薇,喬薇點頭。
侍衛擂響瞭大鼓。
那名死士朝喬薇狠狠地沖瞭過來,傅雪煙沒有猜錯,這次出動的死士比上次的要強悍許多,他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渾身都蓄滿瞭力量,讓人毫不懷疑他這一拳下去,能將喬薇給種進地裡。
眾人的心嗖的一下提瞭起來。
三殿下抱緊瞭教主大人的脖子:“完瞭完瞭表哥,表嫂要死瞭!”
嘭的一聲,死士的拳頭砸上來瞭,砸在瞭喬薇身後的墻壁上,墻壁轟然坍塌瞭!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死士的背影,喬薇嬌小的身影被他擋得嚴嚴實實的。
三秒鐘後,死士直直地倒在瞭地上。
喬薇抽回瞭赤紅的匕首,用幹凈的帕子擦瞭刀刃上的血跡,動作優美得像擦著一個小花瓶,所有人都驚呆瞭。
一招……
才一招!
她是怎麼做到的?!
大弟子驚得站瞭起來。
喬薇吹瞭吹鋒利的匕首,眉眼含笑地說道:“原想多打上幾招,讓大傢飽飽眼福的,哪知手滑瞭,抱歉啊。”
手滑就把一個死士弄報廢瞭,不手滑你不得上天吶?!
大弟子像吞瞭一百斤辣椒似的,俊臉漲得通紅。
國師比瞭個手勢,大弟子按捺住心頭的驚訝與怒火,喚瞭第二人上場。
這個的功力還在先前那人之上,尤其他也用兵器,相信喬薇的丹砂匕首根本就近不瞭他的身。
三殿下將教主大人抱得更緊瞭:“完瞭完瞭表哥,表嫂又要死瞭!”
第二名死士提著寶劍朝喬薇沖瞭過來,他似乎知道喬薇手中的匕首是關鍵,所以一上來也不幹別的,專攻擊喬薇的右手。
他一劍將喬薇的匕首砍到瞭地上。
喬薇面色一變!
大弟子得意地笑瞭。
沒瞭丹砂匕首,喬薇可再也沒什麼能夠與死士抗衡的瞭。
死士對喬薇瘋狂地追殺瞭起來。
喬薇被逼得左躲右閃,幾次三番去撿掉落的匕首,但每一次都被死士完美地擋瞭回來,喬薇一腳踩上瞭大鼓,借力一個飛撲,眼看著就要撲到匕首瞭,死士卻先她一步,將匕首踢到臺下瞭!
眾人簡直不敢往下看瞭。
死士一劍一劍地朝喬薇砍來,喬薇又從短袖中抽出瞭焚天,一把斬斷瞭死士的劍!
死士的劍斷瞭,索性不要瞭,扔瞭劍,開始與喬薇肉搏。
喬薇的匕首紮進瞭他的胳膊,他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死死地掐住瞭喬薇的喉嚨。
“啊——”三殿下將腦袋埋進瞭教主大人的懷裡,平平的,不舒服,他拿出手擠瞭擠,擠出一條小溝溝。
一群烏鴉飛過瞭教主大人的頭頂……
姬冥修神色平靜,胤王卻有些坐不住瞭:“姬冥修你還是不是男人?!她都這樣瞭,你還不趕緊認輸?!再這麼下去她就沒命瞭!”
喬薇的臉漲成瞭青紫色,一刀一刀紮進死士的肩膀,但死士渾然不知疼痛一樣,死死地掐住喬薇的脖子。
就在此時,喬薇拔下瞭頭上的簪子。
匕首都拿死士沒有辦法,一支簪子能奈他何?
誰都沒將喬薇抵死的反抗放在眼裡?
哪知喬薇的唇角卻輕輕地勾起。
大弟子的眉心微微蹙瞭一下。
就見喬薇單指一折,簪子斷瞭,露出裡頭一截鋒利而晶瑩的丹砂石,大弟子大叫一聲小心,可惜晚瞭。
丹砂刺進死士的脖子瞭。
第二名死士也倒下瞭。
國師殿的人瞠目結舌,實在難以置信他們引以為傲的高級死士,竟然這樣輕松地折損在瞭一個女人的手裡?
喬薇將半截簪子插回瞭發髻之中,含笑看向國師殿的眾人:“還要打嗎?”
國師深深地看瞭喬薇一眼,喬薇莞爾看向他。
下一秒,他對大弟子打瞭個手勢。
大弟子勃然變色:“師父!我們還可以再打一場的!下一場讓……”
國師冷厲的眸光落在瞭他臉上,他瞬間低下瞭頭,雙手交疊,行瞭一禮:“徒兒知道瞭。”
轉過身,望向喬薇與姬冥修,不甘地說道:“你們贏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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