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雲夙吐血(二更)

作者:偏方方 字數:4874

喬薇回府後,先把聖教雪蓮交給瞭喬崢,喬崢拿著雪蓮去給姬冥修煉制丹藥瞭。

喬薇又將鬼帝被聖教帶走的事與賀蘭傾以及雲珠說瞭,雖不知鬼帝究竟讓雲夙藏在瞭哪裡,是聖教、是雲中城,亦或是莽荒山脈,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雲夙既然隻將決鬥推遲三日,說明他在三日內一定有辦法拿到鬼帝的毒丹。

喬薇兩手托腮道:“我就納悶瞭,鬼帝的毒丹是那麼容易吸收的嗎?”

雲珠道:“不必一下子吸收,但隻吸收一部分,就足夠對付你娘瞭。”

賀蘭傾淡淡地睨瞭雲珠一眼:“你說足夠對付誰呢?”

雲珠道:“你別以為打跑瞭鬼帝就真的是贏瞭鬼帝,鬼帝的功力,不是你們想象的。”

賀蘭傾不屑地說道:“那你讓他來呀,老子和他打一架!”

喬薇生怕二人一言不合打起來,忙一邊按住一個,訕訕地笑道:“咱們還是快點想辦法,找到鬼帝吧!雲夙這王八蛋,不知道又琢磨出瞭什麼餿主意對付鬼帝。”

賀蘭傾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新塗瞭豆蔻的指甲:“愛對付不對付。”

雲珠一巴掌拍上瞭桌子!

“姥姥姥姥……”喬薇忙站起身,輕輕地扶住雲珠的肩膀,又扭過頭,沖自傢娘親使瞭個哀求的小眼色。

賀蘭傾翻瞭個白眼。

雲珠平日裡沒這麼容易被激怒,偏偏遇上賀蘭傾,就變得跟那火炮似的,一點一個準。

好不容易安撫住瞭兩個大佬,喬薇後背的冷汗都出來瞭,真怕這二人打起來把半個王府都拆瞭,戚戚然地說道:“我懷著孕呢,你們嚇著我沒關系,別嚇著我肚子裡的寶寶瞭。”

寶寶可真是殺手鐧。

賀蘭傾果真不再與雲珠抬杠,端起茶杯,優哉遊哉地喝茶去瞭。

她不鬧,雲珠自然也不好再計較。

雲珠定瞭定神,對喬薇說道:“雲夙肯定是把鬼帝藏在聖教瞭。”

“姥姥怎麼知道?”喬薇問。

雲珠道:“我也是猜的,雲夙想要鬼帝的毒丹,但如果鬼帝自己不同意交出來,他就得想法子把它弄出來。”

喬薇蹙眉:“他弄得出來嗎?”

雲珠搖頭,嘆瞭口氣:“按理說是不能的,但有一種巫毒能讓丹田內的氣息暴漲,若不及時將毒丹取出來,整個人都會爆體而亡。”

喬薇惡寒瞭一把:“還有這麼邪門的東西?可若是取瞭,不也是個死嗎?”

雲珠說道:“尋常死士必死無疑瞭,以鬼帝的身體,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這麼說至少能保住一條命?可縱然當時保住瞭,雲夙又會讓鬼帝好過麼?一個失去毒丹的死士,與一個失去雙腿的舞蹈傢又有什麼分別?

還是不能讓鬼帝冒這個險!

突然,喬薇想到瞭什麼,問雲珠道:“姥姥,您當初探鬼王的氣息,就說他的丹田讓人毀過,他也是中瞭這種巫毒,讓人拿出瞭他的毒丹嗎?”

雲珠點點頭:“我想大概是的。”

能結成毒丹的,除瞭毒體之外便都是鬼王級別或以上的死士,如此看來,雲夙很有可能已經吸收掉一顆鬼王級別的毒丹瞭,若再叫他吸收一顆鬼帝的,那他豈不是真的天下無敵瞭?

喬薇隻要一想這種喪盡天良的王八蛋竟然能一而再、再而三吞她身邊之人的毒丹,她就恨不得找根繩子幫雲夙綁起來,活生生地揍得他丹田毀掉才好。

對這種喜歡將別人功力據為己有的混蛋來說,最好的懲罰莫過於把他變成一個廢人瞭。

要真有那麼一天,喬薇想,她一定會解氣的。

頓瞭頓,喬薇又問道:“可是姥姥,這個與鬼帝一定被藏在聖教有什麼關系?”

雲珠解釋道:“鬼帝的毒丹含有劇毒,不是那麼容易煉化的,雲夙自己也必須事先服用藥物鞏固身體,才能確保不被立馬毒死。但這種所謂的藥物,其實是一種容易讓人走火入魔的毒物,稍有差池,他可能性命不保。”

喬薇蹙眉道:“知道可能性命不保還要這麼幹!”

從這一點來說,雲夙倒是像極瞭鬼帝,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同的是,鬼帝追求無上的功力是在折騰自己,而雲夙……卻是在折騰別人。

他養那麼多毒體,表面上是想給聖教煉出幾個鬼王,可誰又能說,他煉鬼王的目的不是為瞭他自己呢?

畢竟,鬼王越多,他能享受的毒丹也就越多不是嗎?

鬼姬的毒丹若不是被賀蘭傾取走瞭,八成也是要落到雲夙手上的。

這個男人,為瞭所謂的強大,已經無所不用其極瞭。

喬薇厭惡地嘖瞭一聲。

雲珠又道:“聖教有個種植雪蓮的藥池,能幫助壓制體內躁動的內力,雲夙需要一直待在藥池中,才能保證自己不走火入魔。”

喬薇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麼鬼帝呢?他也在藥池附近嗎?”

雲珠嗯瞭一聲道:“鬼帝就算不在附近,一定也不遠。”

……

幽靜的小竹屋中,鬼帝與男子席地而坐,二人的面前放著一個小茶幾,茶幾上擺滿瞭琳瑯滿目的小食,最香、最精致的當屬一盤新出鍋的糖豆。

鬼帝瞟瞭一眼香噴噴的糖豆,沒說話。

男子將一整盤糖豆推到瞭他的面前,輕聲說道:“都是給你做的,你不妨試試看,是不是你喜歡的那個口味。”

鬼帝沒動。

男子又道:“你是不是還在想回傢的事?這件事你慢慢考慮,我不催你,你若是喜歡,可以一直在這邊住下去,吃糖豆吧。”

鬼帝伸出瞭手。

男子眸光一動。

鬼帝又把手抽瞭回來,無精打采地躺在暖烘烘的地板上。

男子溫聲道:“你總得吃點東西不是嗎?這糖豆是我這邊最好的師傅做的,我嘗過瞭,味道很好。”

鬼帝負又坐瞭起來,定定地看瞭糖豆半晌,終於拿起一顆。

男子滿意一笑。

鬼帝聞瞭聞,正要放進嘴裡,房門被什麼東西嘭的撞瞭一下。

男子不動聲色地說道:“你先吃,我去看看出瞭什麼事。”

男子起身拉開瞭屋門,看見地上躺著一個散掉的雪球,他眸光微冷,望向不遠處的罪魁禍首,罪魁禍首對於自己幹瞭什麼一無所知,繼續在地上抓雪,一邊抓還一邊躲避侍女的“追捕”。

侍女終於還是追上瞭,拽住瞭滿世界亂竄的小尼姑,對男子誠惶誠恐地行瞭一禮。

男子比瞭個手勢。

侍女用糖塊將小尼姑轟走瞭。

男子回到屋內時,鬼帝正嘎嘣嘎嘣地嚼著一顆糖豆,男子滿意地勾起唇角:“不打攪你瞭,我明日再來看你。”

出院子後,一名弟子迎上前。

男子吩咐道:“通知藥師,鬼帝已服下巫毒,讓他趕緊熬藥。”

弟子應下:“是!”

卻說男子走後沒多久,鬼帝便一把推開窗子,將嘴裡的糖豆吐瞭出來!

隨後嫌棄地嘔瞭嘔,好難吃!

卻說侍女一路半哄半抓的,總算將三個小尼姑全部弄進教主的庭院瞭。

此時已入夜,廊下的燈籠被點瞭起來,暖融融的光斜斜地投射在山石與大樹上,泄瞭一地斑駁的暗影。

三個小尼姑在影子上蹦蹦跳跳。

侍女走上回廊,輕輕地推開一扇門,用熟練的中原話,語氣溫和地說道:“好瞭,都進來吧,要準備吃飯瞭。”

三個小尼姑在大梁待瞭這麼久,還是能聽懂中原話的,一聽是要吃飯,全都乖乖地跑過去瞭。

“坐好。”侍女指瞭指屋內的小凳子。

三個小尼姑不坐。

侍女一改溫柔的神色,面無表情地說:“不坐好,就沒飯吃。”

三個小尼姑還是不坐。

侍女揚起下巴道:“看來你們是想餓肚子。”

三個小尼姑走到她面前,伸手去拿手裡的糖。

她將手一揚,三個小尼姑便夠不著瞭。

三個小尼姑口水橫流地看著她。

侍女又指瞭一遍凳子:“乖乖地坐好,吃瞭飯,再吃糖。”

三個小尼姑不動。

恰巧這時,有小丫鬟端著裝滿飯菜的托盤走瞭過來,飯菜的香氣一下子傳瞭過來。

三個小尼姑齊刷刷地睜大瞭眸子,爭相朝小丫鬟擠過去。

侍女卻單手一撐,攔住瞭幾個小尼姑的去路。

三個小尼姑一撞,將她撞到瞭地上。

小丫鬟嚇壞瞭,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侍女淡淡地站起身來,喚來幾名孔武有力的高手,將三個小尼姑一個一個地丟進瞭房裡。

隨後,她拍拍手,嚴肅地說道:“今天晚上,你們沒飯吃。”

三個小尼姑於是開始餓肚子瞭。

侍女說不給吃,就當真沒給吃,三個小尼姑餓得前胸貼後背。

廊下,小丫鬟聽著裡頭的動靜,小心翼翼地問:“青兒姐姐,都關這麼久瞭,是不是可以給吃的瞭?”

侍女不咸不淡地說道:“這麼快就給吃的,她們能長記性麼?餓一晚上又餓不出什麼事,你瞎操什麼心?手頭的活兒都幹完瞭?給教主的藥都熬好瞭?”

熬藥不是小丫鬟的事,有專程的藥師,可對方這麼說,顯然是嫌她礙眼瞭。

小丫鬟不是不識趣的人,恭恭敬敬地行瞭一禮,端著飯菜回廚房給藥師打下手瞭。

侍女在屋子裡守瞭一會兒,確定三個小東西鬧不出太大的動靜,也轉身離開瞭。

但小尼姑們怎麼可能乖乖地坐在屋子裡挨餓受凍呢?她們打不開門,但她們可以翻窗子呀!

三個小尼姑搬來凳子,踩著凳子爬上窗臺,這種事在胤王府就不知做過多少次,簡直輕車熟路,一下便將窗子弄開瞭。

三人跐溜溜地爬出瞭窗子,聞著飯菜的香氣一路來到廚房。

廚房有人,三人躲在瞭廚房外的窗子下。

廚房裡不僅有飯菜的香氣,還有一股淡淡的藥香。

小丫鬟坐在三個小爐子後,拿著一把蒲扇,一會兒扇扇這個,一會兒扇扇那個。

小丫鬟一抬頭,看見瞭窗臺後的三顆小腦袋,她嚇得把手裡的扇子都丟瞭出去!

扇子吧嗒一聲砸到瞭藥師的肩膀。

藥師冷冷地轉過頭來:“你想幹什麼?”

小丫鬟一個哆嗦,站起身,戰戰兢兢地說:“對、對不起,我手滑瞭。”

藥師警告道:“好生看著火兒,都是教主要的東西,稍有差池,仔細你的腦袋!”

“是!”小丫鬟趕忙將扇子拾瞭起來,默默地坐回小板凳上,繼續扇爐子。

藥師拿起第一個藥罐的蓋子,仔細地聞瞭聞,對小丫鬟道:“你去洗幾片薄荷葉來。”

小丫鬟點頭,起身去拿櫃子裡的薄荷葉,又趁藥師不備,抓瞭幾個白面饅頭塞進懷裡。

她悶頭出瞭廚房,小心翼翼地繞到瞭窗臺後,朝三個小尼姑招瞭招手。

三人走過去。

她蹲下身來,把饅頭分給瞭她們。

三人狼吞虎咽地吃瞭起來。

小丫鬟比瞭個噤聲的手勢,低低地說道:“回房去吃。”

三人聽不懂夜羅話。

小丫鬟又不會講中原話,比瞭個手勢:“回……房……吃。”

三人悶頭接著吃。

小丫鬟拍拍三人的肩膀:“跟我來。”

她就要帶三個小尼姑回去,廚房裡又傳來瞭藥師的吆喝:“再去藥池摘一朵雪蓮來!”

小丫鬟走不瞭瞭,將三個小尼姑拉到草垛後:“躲在這裡吃,別讓人發現知道嗎?”

“聽見沒有?”藥師不耐地問道。

小丫鬟趕忙啟聲道:“聽見瞭聽見瞭!我這就去打水!”

說罷,小丫鬟一臉不忍地離開瞭。

她先去井邊洗瞭薄荷葉子,又拿上一個水桶去瞭藥池。

藥師打開瞭第一個藥罐的蓋子,自懷中拿出一個小瓷瓶,又取瞭一把十分精致的小湯匙,他倒瞭十分之一勺黑色的粉末,一點點地撒進藥罐中。

這種黑色粉末便是雲珠口中容易讓人走火入魔的毒物,雖藥效霸道,可掌控好分量,再以藥池雪蓮凈之,能最大限度地除去藥物的躁性,隻留下相對溫和的毒性。

當然瞭,哪怕是這點毒性對尋常人來說也是致命的,也好在雲夙功力深厚,又早早地煉化過一顆鬼王的毒丹,也就勉強能扛住它的毒性。

藥師不敢多放,能抵制毒丹的毒藥,其毒性絕非尋常毒物可比,十分之一勺是極限,再多一點兒,雲夙的丹田怕是都甭想再要瞭。

藥師放完黑色粉末後,不耐地往門外瞅瞭瞅:“讓洗的薄荷葉子呢?洗哪兒去瞭?”

小丫鬟洗倒是洗瞭,卻又揣在身上帶走瞭。

藥師罵瞭兩聲,放下藥瓶,自己拿瞭兩片薄荷葉前去後院清洗瞭。

這邊他剛一走,三個啃完饅頭卻還沒吃飽的小尼姑跐溜溜地晃進來瞭。

廚房吃的不少,雞鴨魚肉應有盡有,老大捧起一隻燒鴨,老三抓起一條油炸香酥魚,老二掰瞭一根雞腿,一邊啃著一邊聞著藥味兒來到瞭翻滾的藥罐子前。

藥罐子的另一邊,一張幹凈的小凳子上,放著一個拔掉瞭瓶塞的精致小瓷瓶。

老二好奇地拿起小瓷瓶,往下甩瞭甩,一大坨黑色粉末掉瞭出來,不偏不倚地砸進瞭罐子裡。

其實掉的並不多,也就七八勺的量吧!

等藥師洗好薄荷葉子歸來時,三個小尼姑已經抱著自己的“戰利品”心滿意足地離開瞭。

藥師拿起凳子上的小瓷瓶,插上瓶塞,放進瞭懷裡。

隨後,藥師將薄荷葉撕碎瞭撒在藥罐中,攪拌均勻後倒瞭一大碗黑乎乎的藥汁,給雲夙送去瞭。

不知是不是藥師自己的錯覺,他總感覺這藥比想象中的要黑上一些。

鬼帝已服下巫毒,三個時辰後氣息便會暴漲,屆時,鬼帝將不得不取出毒丹,以保全自己的性命,眼下,教主需要做的就是趕在那之前將藥汁服下,先入為主,以毒攻毒,將毒丹的毒性逼出去。

藥師將藥汁遞給雲夙瞭。

雲夙心情愉悅地喝下瞭。

可還沒一眨眼的功夫,丹田內便傳來一陣撕裂一般的劇痛。

雲夙的眸子瞬間瞪成瞭牛眼,他虎軀一震,噴出瞭一口黑血——

------題外話------

婆婆:糟糕,教主傷得這麼重,必須祭師才能治!

望舒:我爹爹是祭師,我叔叔是祭師,四舍五入一下,我也是個小祭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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