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們都回房間休息瞭。
同學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嘮嗑、吹牛、聊那些年暗戀過的女孩(男孩)。時不時有同學表露陳年心跡,同學們哄然。
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少男不鐘情。
湉湉從外面快步進來,走路帶風。她理著一頭清爽而利索的短發,穿著一件黑色呢大衣,瘦瘦高高,看著特別精神。
飯吃到一半她才出現,聽說是火車晚點瞭。二毛喝多瞭,她陪著昕昕去照顧。她表情嚴肅,東張西望,看見我和李堅在一塊,松瞭口氣。
她小跑過來,說二毛喝醉瞭,她和昕昕扶不動,想讓我和李堅去送二毛回房間。
“二毛得是把這場同學會當辦婚禮來喝酒呢。”李堅無奈搖頭。
我挺能體會二毛的心情。多數婚禮,大半是為瞭父母親戚而舉辦的,小半是為瞭滿足新娘子對於婚禮的唯美浪漫心願。
新娘子、新郎官給對方父母敬茶收改口紅包的鏡頭,永遠都是婚禮重頭戲。而如今,昕昕的爸爸不知道在哪裡,二毛又跟他爸媽斷瞭關系。這樣的婚禮,怎麼辦都是缺憾。
湉湉在前面帶路,我和李堅緊跟著。穿過回形走廊,我看見二毛死死抱著大廳的大粗柱子不撒手,身上、衣服上吐得一塌糊塗。
二毛含糊不清反復嘟囔:“昕昕,對不起,對不起……”
昕昕在一旁都快急哭瞭。
我仿佛可以看見,明天酒醒後的二毛有多慘。
“昕昕,沒事。我帶著行李呢,酒店也有浴缸。一會我和李堅把二毛扶回房間,把他扒光瞭扔浴缸裡。我再回房間取衣服,讓他湊合穿我的。”我安慰昕昕。
昕昕點頭,讓開位子。
我和李堅一臉嫌棄,把醉漢二毛架住。
“踩腳。”我跟湉湉說。
“啥?”湉湉不解。
“使勁踩二毛的腳。”我說。
湉湉“噢”瞭一聲,用她的細跟皮靴踩瞭下二毛的腳背。
二毛“嗷”得一聲慘叫,松開抱住柱子的胳膊。
我和李堅就勢架起二毛。
昕昕拿著房卡和二毛的外套在前面領路。沒想到,昕昕和二毛的房間,也是兩間房套間。
我和李堅把二毛拖進房間浴室,扔進浴缸。
李堅反身去瞭門口處,捏著鼻子說:“青劍,有事叫我。”
給男生脫衣服還是花姑娘上轎頭一遭。想不到給人脫衣服居然獻給瞭二毛。我明天要向他要精神損失費。
二毛這小子平時沒少擼鐵,身材一級棒。
“李堅,你要不要來摸一把?”
“滾!”
我把臟衣服扔洗漱臺上,打開花灑。
已有些迷糊的二毛一個激靈醒瞭,茫然道:“我是誰?我在哪?”
“你是二傻,在大海裡。”
二毛“唰”得起身。
我恨不得抽自己大嘴巴,嘴太賤瞭。我趕緊扭開臉,閉住眼睛,說:“二毛是我,李青劍。你喝多瞭吐瞭,給你洗澡呢。”
二毛“哦”瞭一聲,猛得坐回去,水濺我一身。氣得我就想抽他。
“洗幹凈點,我怕臭。”二毛閉目養神,說。
“滾犢子。”
半清醒的二毛乖多瞭。
待把二毛塞進被窩裡,我又馬不停蹄回屋去拿衣服。幸好有未拆封的。我媽給我買的,便宜二毛瞭。明天向他加倍要錢。
要是讓二毛穿我穿過的衣服,我還真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