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探江雲接的青衣衛終於將消息反饋回來。
“殿下,江閣老的孫子搬出瞭江府,沒兩日,江府叫瞭人牙子,賣出瞭幾名姨娘,其中一個,是江雲接曾經的貼身大丫頭。我們從人牙子手裡買下來,送到莊子上,問話。”
“哦?什麼原因賣掉?看江雲接那副模樣,不是個無情的。”
“賣出來的姨娘,叫雁容,灌瞭藥,但是還能寫字。她說惹怒瞭江公子,江夫人不願意留下她,所以賣掉。”
“一般貼身侍婢的情分是不一樣的。”
青衣衛遲疑片刻:“說起來,這事好像與寧姑娘有點關系。”
“嗯?”
秦恪很明白,正因為知道江雲接對寧寶昕有想法,才會讓他們去查探。
“雁容說,江公子打小就看上瞭寧九娘,隻是身為人子,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所以,隻能慢慢謀算。寧九娘他們去瞭丹雅城,他寫瞭很多信讓雁容送出去,雁容和江公子的小廝瑞寶都得瞭江夫人的叮囑,所以,信怎麼轉都是送到江夫人手裡。”
“這次寧九娘他們回來,江公子與她說上瞭話,這才知道寧九娘從未收到過他的信。”
“也許,是否能與寧九娘有結果並不重要,可被信任的人背叛,還有一個是枕邊人,江雲接接受不瞭。”
秦恪冷笑,既然身邊的人做出這樣的事,就該有付出生命代價的自覺,江雲接不動手處置他們,活該被背叛。
想起小時候,寶昕在街上看見江雲接時那亮閃閃的眼,秦恪心裡仍然酸溜溜的,如果那時候江雲接就開口定下寶昕,寶昕一定是願意的吧?
他不否認江雲接對寶昕的心意,畢竟願意在她被擄走冒險出京尋找的,還是有幾分重情義的。
他並不反感江雲接,但是,他防備他,不希望寶昕對他有絲毫男女之情。
“幸好江夫人阻攔。這樣的人留下沒用,給她些銀兩,讓她帶著自己的身契走吧。”
“是。”
“對瞭,不是還有個小廝嗎?”
“小廝叫瑞寶,是江公子奶娘的兒子。奶娘是江夫人陪嫁丫頭,對江夫人自然最忠心。現在小廝送到莊子上去瞭,據說奶娘怎麼求江公子都不願意收回成命。”
秦恪手指在案桌上點瞭點,據他瞭解,江雲接還是很有才能的,若是不要這麼兒女情長,倒是可用。
哼,後院有瞭女人,就算寶昕再喜歡他,也不會選擇他。
蠢。
這次,想來他不會再退婚瞭,也算是為江傢積下點陰德。
求不得,又謀不得,心軟耳根軟,那就註定得不到。
東宮,太子妃養瞭這些日子,終於能下地走動瞭。
“有力氣走路的感覺,真好。”
“娘,大哥好幾日沒進宮瞭,難道已經離開瞭嗎?”
錦心郡主對這個大哥還是很有好感的,總比莫名其妙成為書呆的二哥好,居然還要求他與庶房的哥哥姐姐好好相處,腦子有病不是?!
“你大哥不會這麼快離開的,他也有他自己的事。錦心啊,你知道你大哥喜歡寧九娘吧?那是個好姑娘。得空,你也可用結識一番,你們若能好好相處,娘是樂見的。”
“我知道啊,可是我不認識她。小時候您說寧九娘送瞭禮物給我的,我也很好奇。”
“快過年瞭,你可以出宮走動一下,懂瞭嗎?”
“年前宴席,除瞭恭王府,就是神威大將軍府,寧傢姐姐能去嗎?估計人傢不會請的吧?”
“沒事,宴席上見不瞭,還可以跟你哥哥去玩。哎喲,我一直想我忘記瞭什麼,依佧救瞭我,我竟然不曾當面表示感謝。”
“段姑姑,聽見瞭嗎?讓人去宣大哥進宮,娘要跟他說話。”
錦心自從被惜耘欺負,秦恪又替她找回場子,越發有郡主的威嚴。
“是,奴婢這就去。”
太子妃康復,伺候她的人都很興奮,重新有瞭底氣,沒看見丁側妃現在很少露面嗎?太子也站在太子妃這邊的。
太子發現,皇帝因為秦恪的歸來,對他也和氣瞭許多,母後平日裡不愛搭理他,可看在父皇面兒上,居然也會主動關心他,還叮囑他勤於政事,好好幫襯陛下。
太子知道秦恪的一些情況,但是對他的性子還是比較生疏,父子倆偶然坐到一處,說不瞭幾句話,不像秦炎恒那般,就是說說孩子們的狀況,也能說上幾個時辰。
太子承認他虧欠秦恪,但是,當年那種狀況,大傢都信瞭,他、父皇都是受害者,當然也相信。
若不是後來知道實情,他們對秦恪……
這真的不能怪他們。
今日閑暇,他特地把秦恪叫來:“陛下答應瞭你的親事,不過,身為父親,還是想問問你,寧九娘傢世低微,你真的不介意嗎?將來與其他兄弟相比,嶽傢不力,就連寧九娘,也會在皇室媳婦中低一頭,你真的無所謂?”
秦恪笑瞭,他們就沒想過這些。
實力是什麼?實力在他手裡。
這些年,難道他就隻學會瞭吃飯?
他的小丫頭,就是他的財神,不僅能做生意,還給他帶來豐富的金礦,他怕誰?
“父王,兒臣沒有野心,所以無需嶽傢助力。她不需要傢世做底氣,她的底氣是兒臣。”
太子如鯁在喉,猛灌瞭一杯茶。
狂妄!
就連他都需要嶽傢助力,都不敢說太子妃的底氣在他,他一個遠離京城遠離權力中心的隱形皇孫,哪裡來的底氣?
就憑那些青衣衛?
“你不過在戰場上走瞭幾圈,還是收斂些好,在京城,不是打一架就能把自己打進勛貴眼中,打進權力中心。孤不是阻止你,陛下都同意瞭,我不會唱反調,我隻是覺得、真心覺得你可以納側妃,增添助力。別說什麼你沒資格納側妃,你應該明白,你成親之日,陛下一定會封王。”
秦恪不想與太子翻臉,這種事靠翻臉解決不瞭。
“兒臣明白父王的好心,真的。隻是,兒臣無用,不耐後院亂象,就這般混唄,兒臣稀罕她。”
太子差點沒噴出血來,皇室兒孫,說什麼稀罕?
正妻是與權力聯姻,側室妾侍就是以色娛己,多好的事?!
罷瞭,或許這小子還是個雛,難免會有些幻想。等什麼都體味過明白瞭,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