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面目猙獰，“聽不懂人話是吧？我讓你滾後面去，一身陰氣，真是晦氣。”

這感覺很不好，好像回到瞭衛傢村。衛小緩很難受，僵硬著身子，又動不瞭瞭，深呼吸，一下就跳到瞭最後。站在座位旁，使瞭使勁，彎不瞭腿……

“傻站著幹什麼呢？真把自己當個東西瞭，掌門收你是不想放你出去禍害別人。”說著就走瞭過來，狠狠踹在瞭她的腿窩上。

咔……骨頭斷瞭……衛小緩嘶吼一聲，轉回瞭身，瞪著他，露出瞭獠牙。

一巴掌打瞭過來，“怎麼？你還想咬我？”

咬你？不是便宜你瞭？抬起胳膊，一拳打在瞭他的臉上，在他捂臉的當下，抱著他的腦袋狠撞。

一片嘈雜聲中，先生躺在瞭地上。

有弟子跑出去喊人……

另外幾個班的先生很快就趕瞭過來，探過鼻息，開始給他療傷。

所有人都看著衛小緩，眼中多瞭幾分驚恐。

先生醒瞭過來，茫然過後，看向衛小緩，“小畜生，找死。”跳瞭起來。

衛小緩看著他，“怎麼？還想來？”

頭骨疼……先生指著她怒罵，“你個不服管教的畜生，毆打先生，不尊師道。”邊罵邊走上前，揪著衛小緩的衣領就往外拖，“下賤的東西，走，跟我去見掌門。”

衛小緩一路被拖著到瞭玄靈山下，師父……隻是不想讓她去禍害別人……

先生站在那大聲說：“高陽延求見掌門。”

“上來吧。”莫之初的聲音。

高陽延拖著衛小緩，快步走著。

衛小緩還沒緩過來，僵硬著，跟不上他的腳步，膝蓋磨破瞭……

到瞭山頂，高陽延一甩，把她扔到瞭地上，“掌門，衛小緩差點要瞭我的命，請您懲罰她。”

莫之初看向自傢徒兒，“為什麼不反抗？”

高陽延：“她把我的頭差點撞碎瞭，要不是嵐泉先生在，我已經去見閻王瞭。”

莫之初一甩袖子，高陽延慘叫一聲，暈瞭過去，“為什麼不反抗？”

“習慣瞭。”衛小緩跪在那，低著頭。這段日子太美好瞭，美好到差點忘記她是誰，她是人人厭惡的存在，她下賤，晦氣。師父留下她，不是可憐她，也不是對她心軟，不過是擔心她會傷害無辜……

“師父，送我走吧。”我本來就該活在爛泥裡，過著惡臭的一生。

莫之初輕聲喚道：“小緩。”

“嗯。”

“為師說過，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怎麼活就怎麼活，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怪你。”

“嗯。”說起來當然容易。

“我……”莫之初深吸瞭口氣，“我不是可憐你才留下你，你……別說撞碎他的腦袋，就是直接送他去地府我也不會怪你。”

“我殺人您都不會怪我？”

“不會。”

“您不擔心我會傷害無辜？”

“你會嗎？”

“不會。”

莫之初笑瞭，走過去，蹲下，揉瞭揉她的腦袋，“記住誰欺負你就給我狠狠打回去，出瞭人命為師給你兜著。”

衛小緩僵硬的身子一下子軟瞭，痛感也傳到瞭腦子裡，頭骨剛長好，腿骨又碎瞭。

熟悉的綠光……在她膝蓋周圍環繞。她看著自己的雙腿，鼻子酸酸的，吸瞭吸鼻子，熟悉踏實的味道，一頭紮進瞭莫之初的懷裡，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