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默倒沒想過她答應冷墨的事,這麼快就要接受挑戰。
周一下午,她是兩節課。
冷墨隻有一節課,是不能跟他來個偶遇什麼的。
上完最後一節,天還大亮。
不過時間卻是不早,待做完筆記,墻上的時鐘六點過三,教室的人都走光瞭,燈光亮著。
放下筆,簡單收拾,背起雙肩包,出教室的時候順手把燈給關瞭。
隔壁的班級空空如也。
走到樓梯口時,腳步一頓。
心裡隻浮現四個字:陰魂不散。
樓梯下方,顧念北身倚著石階的扶手,穿著熒光綠的籃球服,腳下是同色系的運動鞋,低著頭,單手拿著手機,估摸是在等人。
不知道他在等誰。
季默沒有猶豫,轉身,打算從政教處旁邊的小樓梯下去。
這邊顧念北發完消息,抬頭,一眼就看到瞭右邊走廊的人,雖然沒看到正面,但他眼力好,還是一眼就認出她……的包。
“季默。”可算是等到瞭。
手上的手機轉瞭個180°,穩當當進瞭褲兜裡。
偷偷摸摸朝政教處移去的季默,聽到那嘹亮的聲音,後背一僵。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季默在心底默默嘆瞭口氣,轉身,下瞭臺階,在離那雙熒光綠的鞋,兩個臺階的時候,停下來。
“你有……”話還沒說完,“喏,這個給你。”
季默看著出現在眼前的奶昔,暗淡的眸一怔,抬起低著的頭,看向他。
顧念北面上帶著笑,一雙桃花眸,因著笑,仿佛沾染瞭日月星辰的光芒,瀲灩而醉人。
目光稍微錯開他的臉,沒有接過奶昔。
“你有什麼事?”
還跟他客氣著呢?
算瞭,先說正事,“你要回宿舍?回的話,邊走邊說,不回我就長話短說瞭。”
她是要回宿舍,但是……
“長話短說。”
“OK,你那程序,能搞手機裡不?”
“為什麼要搞手機裡?”電腦上不是能用。
顧念北食指輕輕擦瞭下鼻子,“那我也不能一整天都抱著電腦吧?”
一整天?!
季默被他的話驚訝到瞭,目光復雜地看著他:“顧念北,你到底是在監視什麼人?”
她做瞭快二十年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不想一不小心就為虎作倀。
“你把我想成什麼人瞭?”顧念北哭笑不得:“你把你臉上那驚悚的表情給我收一收。”
“哦。”聽他這麼說,她就放心瞭,她對人的隱私沒有太大的好奇,搖搖頭:“這個我還不會。”
“這樣啊。”顧念北神情陡然一頹,把奶昔遞給她,“這是給你的,別拒絕,我走瞭。”
奶昔是冰的,季默感受著掌心的冰寒,五指慢慢合攏,“喂,顧念北。”
“嗯?”顧念北回過頭。
季默看著他,片刻,深深吐瞭口氣:“我不會,但是我認識一個人,她應該會,要不我幫你問問?”
顧念北表情一瞬間轉頹為喜,輕輕松松倒著走回來,手掏出褲兜裡的手機。
“麻煩你瞭,我親愛的妹妹。”
季默肩膀一縮,一陣惡寒:“正經點。”
“OK。”顧念北比瞭個三,“對瞭,我們加個微信,每次找你都要蹲點,好辛苦。”
季默是要拒接來著,可聽到他後半句話,到嘴的話,忽然就止於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