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些瞭,我回房去取我的東西瞭。”
“好,我也回房拿些東西。”
說完兩人便各自回瞭房間,顧傾雪將暗器一一放進盒子裡,拿出瞭房內,幸虧她的房間偏僻,所以那些士兵都沒來得及進去,而顧烈則將自己放在書架最裡面的畫像拿瞭出來,畫像上面的人正是顧傾雪的娘親。
他看著那畫像,內心是無盡的愧疚。
“我那時當真是鬼迷心竅瞭,若是被那小人詛咒的也罷,可我是心甘情願的,結果害的你早早走瞭,又讓傾雪白白受瞭這麼多年的哭,我這後半生,隻能夠贖罪瞭。”
說著說著,竟忍不住流淚。
他驚訝地將臉上的眼淚擦去:“真是年紀大瞭,短短幾天竟然哭瞭這好幾次,要是你在,恐怕又要笑話我瞭,從今以後,我再不會娶妻瞭,我會好好對咱們的孩子,我們唯一的孩子。你在天上,可也要保佑咱們顧傢平平安安,從今往後我也不求什麼榮華富貴瞭,隻要平安便好,等到有瞭合適的宰相人選,我就從這位子上退下來,去鄉間生活。”
顧烈也十分驚訝自己的話竟然會變得這麼多,經過這一遭以後,整個人的心態都變瞭。
顧傾雪取出暗器以後,在花園裡等瞭好久,都沒見顧烈過來,等的很是著急,這才朝他的臥房走去,沒想到走近時竟聽到顧烈的哭訴。原本想要躲開的,不知不覺竟站在那門口聽瞭很久。
顧烈雖然念力不高,但是用來感知是否有旁人過來還是夠用的,聽到顧傾雪走過來的腳步聲,他也並沒有停下,其實是希望她也能聽聽自己的心裡話,畢竟讓他當面把這些話說出來是很不好意思的。
等到聽到屋內顧烈起身的聲音,顧傾雪這才向後退瞭一步。顧烈出來的時候,便看到她恭恭敬敬地在門口候著,說道:“走吧。”
“是。”
兩人回到傢時,恰巧趕上晚飯。廚房裡為瞭慶祝宰相度過難關,準備瞭不少菜。
顧烈心情很好,便說:“你們把菜多做一點,吃飯的時候也不用特意來伺候我們瞭,你們自己也好好的慶祝一下。”
這讓下人們很是驚喜,因為顧烈一向都不把他們放在眼裡,隻當他們是工具一樣,連忙千恩萬謝地去瞭。
顧烈在席上舉起酒杯說道:“人常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也就接這句話,希望咱們顧傢以後會越來越好。”
他拿起酒杯轉向顧傾雪:“傾雪,這次真是難為你瞭,吃瞭那麼多的哭,最後還得想方設法救我們出來,都怪爹爹,讓怎們傢裡陷入瞭這樣的困境之中,爹敬你一杯。”
“爹,你這是說什麼呢,你那個什麼也不知道白蓉竟會在背後搞這些小動作,如今咱們一傢人都平平安安的就好瞭,若是要敬酒,也該是女兒敬你才對。”顧傾雪連忙拿起一杯酒敬瞭顧烈一下,然後很快喝瞭下去。
因為喝得太快,差一點就嗆住瞭。
忘塵連忙走上前去拍瞭拍她的背:“小姐,你可千萬喝慢一點,你的酒量原本就不好。”
顧傾雪醉醺醺地說道:“誰說我的酒量不好瞭,我很能喝的。”
她記得自己在現代的時候,幾乎是千杯不倒,隻是沒想到到瞭古代,顧傾雪卻一點酒也喝不瞭,沒過多久她就開始胡言亂語瞭。
顧烈隻是笑著說:“快扶小姐下去休息吧,也幸虧今天都是自己人,若是在旁人面前,那就可是真的丟人瞭。”
“是,奴婢這就扶小姐回房。”
回去的一路上,便聽到顧傾雪大聲的罵道:“封千域你這個王八蛋。”
“睡瞭本姑娘還想跑。”
過一會又像是快要哭瞭一般,喊道:“你怎麼還不來找我呀,我都差點死瞭你都不來找我。”
忘塵在一邊越聽越迷糊,但因為是主子的事情,也不敢妄加評論,於是就一直沒有言語。
第二天一早顧傾雪醒來時,便看到忘塵一直別有深意地看著她。
“你這是怎麼瞭,我睡得臉腫起來瞭嗎?”
“沒有。”忘塵搖瞭搖頭。
“那你為什麼一直看著我。”
“因為小姐好玩呀。”
顧傾雪用手指著自己:“好玩?我哪裡好玩瞭?”
“小姐你難道忘瞭自己昨天都說瞭些什麼瞭嗎?”
“我昨天說瞭什麼?”顧傾雪這才開始在大腦裡不斷搜索昨天的記憶,等到想起來她都說瞭些什麼以後,像是瘋瞭一樣大喊大叫起來。
“我的一世英名,全部都毀瞭。”
忘塵撲哧笑瞭出來:“好瞭,不逗你瞭,昨天大傢都去吃飯瞭,宅子裡一個人都沒有,就我一個人聽到瞭你說的話,所以你就別擔心瞭。”
“那就好。”
忘塵突然湊近過來問道:“不過小姐,你真的喜歡你的師父嗎?”
“快別瞎操心瞭,我準備起床瞭,你快去端水過來。”
其實這種事情一向都是顧傾雪自己做的,但是今天為瞭打發忘塵,她頭一次擺瞭小姐的譜。
忘塵嘻嘻哈哈的去給顧傾雪準備洗臉水。
老祖母心裡對顧傾雪的芥蒂已然不存在瞭,然後她並不是善於表達的人,也沒主動和顧傾雪說過話,隻是讓身邊伺候的丫頭傳話給忘塵說:“讓那孩子以後每天過來給我敬茶吧。”
雖沒有直說,但是顧傾雪知道,兩人之間的隔閡已經不復存在瞭。
自那以後,府裡便沒有人再為難顧傾雪瞭,因著宰相對她的喜愛,人人都敬重她,顧傾雪也每天都去給老祖母敬茶,老祖母也時常給她講一些過去的事情瞭。
墨瑤彩被貶為庶民以後,也好久沒有出現,坊間沒有人惡意流傳有關顧傾雪的緋聞,慢慢的,人們也就忘瞭從前的消息,顧傾雪出門時,也就沒有人對她指指點點瞭。
這段時間裡,顧傾雪過的很是悠閑,從前在現代的時候,她一直是獨身一人的,沒有人關心也沒有人照顧,唯一在意她的人恐怕也就隻有自己瞭,現在竟然不知不覺過上瞭一個正常人的生活。
她既滿足又擔心,害怕這種平靜的生活不知不覺就會消失,同時也在暗暗擔心墨瑤彩他們一直沒用動靜,一定是在籌劃什麼更危險的事情,因此也並沒有放松下來。她每天就是抽空練習從前在現代學習的技能,並且學習怎麼使用自己打造的那些暗器。
日子就這麼百無聊賴的過去瞭。
墨彥陵知道顧傾雪過的十分無聊以後,竟從民間收納瞭許多的小說拿來送給她。不知為何,他和王嫣然的親事最終還是推後瞭,據說是城主太過思念自己的女兒,不願她這麼早就嫁過來。
顧傾雪對這個借口一點也不買賬,但她也知道,真正的理由,隻有墨彥陵知道瞭。不過這件事不在她好奇的范疇內,她也就不再去問瞭。
那天的陽光正好,顧傾雪便隨便拿出瞭一本書出來看,書中記錄的都是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有些類似現代的聊齋志異,故事都有些蠢,顧傾雪看著看著,竟惹不住笑瞭出來。
一旁的忘塵見此,忙說道:“小姐,你總算是笑瞭,這段日子都沒見你笑得這麼開心過。”
“怎麼會,我最近都沒笑嗎?”
“是呀,你最近總是愁眉不展,一副有心事的樣子,嚇得我都不敢和你搭話。”
“我自己都沒發現。”顧傾雪苦笑道。
“小姐,你若是有什麼不開心,可以跟忘塵說,我知道你前段日子經歷瞭很多。”
“其實也沒什麼,忘塵,隻是日子波瀾不驚,明明應該是很幸福的,我卻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小姐是不是到瞭該找相公的年齡瞭?”
“也是,不過我年齡還小,還不急。”
忘塵撲哧一笑,顧傾雪這才明白瞭她的意思,連忙把手中的書扔瞭出去:“好你個忘塵,都敢取笑我瞭,你這是我在思春是不是?”
忘塵伸出手臂躲開:“奴婢可沒這麼說,是小姐自己說的。”
顧傾雪白她一眼:“說瞭多少次瞭,不許自稱為奴婢,說我不久得瞭。”
“好好好,我知道瞭,下不為例。”忘塵將書撿起來,恭恭敬敬地遞給瞭顧傾雪。
“這還差不多。”
忘塵的一番話其實提醒瞭顧傾雪,她這麼無聊的原因其實是封千域不知為何悄然淡出瞭她的生活,就連夜半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最近這段日子也沒有經常出現。
那天晚上她正在伏在窗口罵道:“死夜半,臭夜半,不聲不響就走瞭,還說要好好照顧我,看我下次見到師父怎麼告狀。”
想到這裡她的心裡又變得空落落的,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次見到封千域瞭,正發呆間,突然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在面前晃來晃去,而且還是倒立的,那人呲牙咧嘴地看著她。
嚇得顧傾雪一下子將身子站直瞭。
夜半一躍,從空中跳瞭下來:“怎麼小師妹你這麼想我呀,這才幾天沒見。”
“臭美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