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卿心裡隱隱有個預感,她好像弄錯瞭什麼東西。
背著書包出門,沐景山坐在門廊處抽煙,一臉憂愁。
見得她過來,將煙往身後藏瞭藏。
“卿卿要出去?”
“嗯,跟同學約好去圖書館看書。”
沐景山點點頭,孩子似乎在學校過得還不錯。
“要爸爸送嗎?”
“不用,很近。”
沐景山又點點頭。
顧卿卿走出一步,突然回頭,“爸,弟弟不會有事的,你信我。”
沐景山:……
心裡有萬千情緒在湧動,連妻子那裡都不敢透露的憂愁,卻被剛進門的女兒捕捉無遺,就挺微妙的。
“還有,媽說,如果再看到你抽煙,會扣你的零花錢!”
煙燒到瞭指頭,沐景山一抖,趕緊摁滅瞭煙頭。
顧卿卿揮瞭揮小手,離開。
沐景山站在門口,難怪都說女兒是小棉襖,他該早些去收養的。
十公裡外一棟別墅,柏木等人如臨大敵,十幾名警衛警戒地堵住瞭樓梯口。
楚凌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這位是周醫生,不僅精通外科手術,也擅長中醫針灸。”
楚凌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你們裴爺身份矜貴,身體問題馬虎不得!”
這分明是要強行看病的意思啊!
柏木等人臉色極度難看。
“不必,裴爺隻是水土不服,用不著勞師動眾。何況裴爺有專屬醫生,馬上就到。”
楚凌瞇瞭瞇眼,修長的大腿被迷彩和軍靴包裹著,有力又性感,眼尾上挑時,更是透著一股子邪氣。
“季傢那位?我怎麼聽說她還在國外呢?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能讓醫生看到?”
柏木板著臉,不讓楚凌瞧出任何異常,“不是季醫生,是顧小姐。”
哦?
女人?
楚凌的狐貍眼更邪瞭。
不多時,花園門打開,顧卿卿從車上下來。
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背著粉色的書包,穿著粉白的連衣裙,腳上一雙小白鞋,遠遠看去,就像是要去約會的女學生。
“你別告訴我就是她?”
楚凌簡直要氣笑瞭,裴司宸為瞭掩飾自己的秘密不用特地找這樣一個小姑娘來冒充醫生吧?
“人不可貌相!”柏木板著臉。
楚凌:“呵。”
從下車到進門,楚凌沒放過顧卿卿任何舉動。
毫無疑問,這就是個普通又正常的高中生,除瞭小臉過分精致,皮膚過分嬌嫩外,他實在看不出她有什麼過人之處。
“顧小姐,樓上請。”柏木迎過來,帶瞭幾分急切。
警衛讓開,楚凌要跟,又被警衛擋瞭下來。
這時,另一個警衛從樓上下來,“裴爺說,請楚天羅也上去。”
楚天羅?
顧卿卿回頭,難道這個人才是楚凌?那短命男是誰?
對上顧卿卿的視線,楚凌挑瞭挑眉,狐貍笑更邪,“小妹妹,你好啊。”
天羅地網收瞭個什麼玩意兒?怎麼這德性?
顧卿卿答:“嗯。”
嗯是什麼意思?
楚凌甚至沒看出顧卿卿臉上的情緒,這特麼是個跟裴司宸有得一拼的面癱。
一行人一起進瞭裴司宸的房間。
裴司宸穿著白襯衫,坐在沙發上,面色紅潤,但床上正躺著一個女人,被用被子綁起來,紮得挺結實,怎麼掙紮都掙脫不開。
嘴還被堵住,看著楚凌嗚嗚嗚。
地上還掉落著內衣,吊帶等等,毫無疑問,被子下的人是光著的。
“你的人?”
楚凌看都不看一眼,答:“不是。”
女人不敢“嗚”瞭。
裴司宸:“那就把人丟出去吧,門外就有垃圾桶。”
柏木恭敬領命,叫瞭兩個警衛抬人。
女人被抬出去時還在使勁沖楚凌嗚,楚凌眉頭都沒皺一下,“聽說裴爺水土不服,我特地帶醫生來看看。”
顧卿卿聽得清楚,看得明白,能讓一個天羅稱爺的,還姓裴,應該隻有四大財團之一的裴氏財團的人瞭吧。
隻是這個人,連黑客都搜不到,那應該也不是明面上的勢力。
楚凌一個眼色,醫生便掬著冷汗上前,但手指落上脈搏之前,突然感覺脖頸一股寒意,他猛地抬頭,對上裴司宸似笑非笑的眼,汗毛頓時倒豎。
“有勞。”
淺淺淡淡,聽不出情緒,可憑空叫人不寒而栗。
醫生抖抖索索將手指搭上裴司宸脈搏。
三分鐘後,起身,擦瞭一把額頭虛汗,“裴爺身體很好,如果隻是稍微水土不服的話,吃點藥就行瞭。”
楚凌:……
檢查完,醫生往外走,楚凌卻不動,視線落在顧卿卿身上,“聽說這位是裴爺的專屬醫生?也許周醫生不清楚裴爺情況,讓這位看看再說,裴爺若在我的地盤上有事,我也不好向上面交代不是?”
裴司宸依然淡定,沖顧卿卿抬起手,顧卿卿很自然地把住瞭他的脈搏。
楚凌親眼看著顧卿卿的手指觸碰到裴司宸,微微瞇起瞭眼。
按情報,裴司宸隻要碰到女人,就會立即過敏,就算是吃瞭抗過敏藥也沒用,但此刻,他竟然毫無反應?
難道他的病真的被季傢治好瞭?
半晌,顧卿卿收手,眸色冷淡,“他沒事。”
三個字。
“裴爺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你瞭。”
楚凌悶哼瞭一聲,終於舍得帶人離開。
他一走,裴司宸身上爆裂氣息再也壓制不住,他徑直起身,換瞭個房間。
柏木趕緊跟過來,沒忘記吩咐手下把那個房間消毒。
看到裴司宸拿出抗過敏藥就要吃,柏木趕緊阻攔,“裴爺,您今天已經吃瞭一粒瞭!陳深馬上就到,您再忍忍!”
這藥,多吃一點,就多折損多少壽命,柏木拼死也不能再讓他吃下去。
顧卿卿靠在房門口,無動於衷。
看男人面色,這個男人的確活不長瞭,這樣折騰,大概也就這幾個月的事。
對於一個底細不清,跟楚凌還不和的人,她到底是治還是不治?
“過來。”
也就這一會兒時間,男人喉嚨腫瞭,聲音啞瞭,剛才在楚凌面前裝出來的健康此刻蕩然無存。
這個男人是怎能做到自我控制到如此地步的?
被搶去瞭救命藥,他向她伸出瞭手。
顧卿卿猶豫瞭一下,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