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先我之前。我不知道她用什麼手段打開實驗室大門的,我到的時候,你已經昏迷,並且幾乎沒有心跳,我也沒機會追問她有什麼目的。
“這件事,我本來該告訴你的,但是她被趕出葉傢已經夠可憐瞭,如果再出什麼事沐傢也不待見她,那她又會成為孤兒。
“雖然我不喜歡她,但我的的確確占用她的身份十年,已經夠對不起她的瞭,所以,所以我……”
林亦默長出一口氣,溫柔地撫摸著葉傾城的頭發,“傾城,我明白,你不必解釋。”
葉傾城心裡懸著的石頭徹底落下。
林亦默回到實驗室就將所有資料檢查瞭一遍,雖然沒看出一點異常,但還不太放心。
回頭,他找到沈均:【沈院長,我懷疑顧卿卿進科研小組的目的不單純,把她剔除科研小組比較好。】
表面上,林亦默是科研小組的“導師”,有考核監督小組成員之責,自然給人評判的資格。
但實際上,顧卿卿才是決定所有人命運的人!
沈均秒回:【你有證據嗎?】
林亦默:【暫時沒有。】
【沒有就別亂下定論,搞科研,講究事實依據!】
林亦默還能說什麼,但他,一定會抓到顧卿卿的把柄,將這個禍害踢出科研攻關小組。
中午的時候,葉傾城接到葉盛銘的電話,“傾城,蘇英澤出事瞭,你到醫院來一下。”
葉傾城向林亦默請瞭假,急匆匆趕到醫院,就看到全身包裹著紗佈的蘇英澤。
李艾欣將她拉到一旁先交代瞭病情,蘇英澤是在垃圾桶邊被發現的,JC將他送到醫院時,全身都被針灸針紮滿,跟刺蝟一樣,兩個蛋還被人割瞭,據說對方用的給貓狗絕育的手法。
醫生看瞭也束手無措,本來開始還能動的,等醫生把針扒掉,不僅不能動,連話都說不出來瞭。
現在處於半昏迷狀態,是夢是醒都不知道。
蘇傢想要報這個仇,但JC卻查不到人。
葉傾城膽戰心驚,為什麼跟顧卿卿沾上邊的人都這麼慘?
上回省隊的人是,現在蘇英澤也是,她偷偷看蘇夫人的方向。
蘇夫人臉頰浮腫,滿眼戾氣,正在訓斥四個保鏢,“蘇傢花重金雇傭你們來保護他安全,你們說你們什麼都不知道?”
四個保鏢跟鵪鶉一樣,不說話,任她打罵。
蘇夫人頭一轉,將火力集中到葉傾城身上。
“他最後一個電話是給你打的,你告訴我,昨晚到底發生瞭什麼?”
蘇夫人聲音很大,戾氣很重,葉傾城嚇得一抖。
“他問我顧卿卿住哪裡,昨晚,他可能是去找顧卿卿出的事。”
“嘭!”蘇夫人霍然起身,“又是那個顧卿卿!”
視線落到葉盛銘和李艾欣身上,蘇夫人怒道:“要麼你們把葉卿卿抓過來,陪我兒子,不論生死,要麼,我滅瞭你們葉傢!”
以鄒傢的勢力,一句話滅瞭葉傢不至於,但狗急瞭還會跳墻,遇到瘋狗,誰敢惹?
葉盛銘和李艾欣都落瞭一層冷汗。
“顧卿卿已經跟我們斷絕關系瞭,蘇傢要怎麼處置她,我們都沒意見!”葉盛銘趕緊說。
本來他們是想用顧卿卿跟蘇傢聯姻獲得點經濟利益和人脈幫扶的,現在倒好,直接折進去一個蘇英澤,還惹來蘇傢遷怒。
這個顧卿卿,果然克葉傢!
突然,走廊上一陣騷動,幾個黑風衣走過來,四個保鏢看到,臉色盡皆一白,還下意識地往後退開兩步。
“蘇英澤涉及一項國際犯罪,閑雜人等回避!”
所有人,連同蘇夫人都被請瞭出去。
蘇夫人急道:“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X長是我幹爹!你們敢趕我!”
為首的黑風衣一臉冷漠肅殺:“蘇太太有這個閑情逸致,不如操心一下蘇傢。”
“蘇、蘇傢怎麼瞭?”
沒人回答她,但直覺告訴她,蘇傢出問題瞭。
拿起手機就要打電話,那邊電話已經打瞭過來:蘇傢被查瞭……
“什麼?”
“蘇董事長向X長行hui的事,被查瞭,分水地產項目被封瞭……”
分水地產項目就是葉傢想要分一杯羹的項目。
電話那頭說瞭很多,蘇夫人臉色越聽越難看,最後拎著包,兒子都顧不上瞭,急匆匆離開漢城。
葉傢三口幾乎是從醫院逃出來的,因為黑風衣看他們的眼神比看蘇傢人還要冰冷,仿若他們不快點跑會被斬除一般。
從醫院出來,三人臉上都還有一絲被嚇破膽的恍惚。
葉盛銘:“怎麼會這樣?”
十拿九穩的單子,就這麼樣沒瞭?
“都怪那個顧卿卿!”李艾欣磨牙。
葉盛銘轉頭,“傾城,林亦默那頭可不能再有閃失瞭!”
葉傾城臉色也不好看,沒有任何時候比此刻更讓她明白自己於葉傢的價值,她不想答應,卻也不敢拒絕,隻是模棱兩可地“嗯”瞭一聲。
那頭,裴司宸得到瞭蘇英澤乃至蘇傢的所有資料。
“蘇傢跟境外勢力沒有牽扯,蘇英澤被針刺的位置已經對比出來瞭,跟楚霄他們幾乎一模一樣……”
校醫室裡,柏木稟報完所有情況。
裴司宸從窗外看顧卿卿朝這邊過來,他的視線不自覺在小姑娘身上定格瞭數秒,過瞭好半晌,他才“嗯”瞭一聲。
接著起身。
柏木也看到過來的小姑娘,問:“不跟卿卿小姐打個招呼嗎?”
“不必。”
對方不沖他的人下手,卻偏偏在他們“圍捕”蘇英澤時,選擇沖蘇英澤動手,這是威懾也是挑釁。也許,在無意識中,他已經將她卷瞭進來。
平素就跟他避嫌恨不得不認識自己的小姑娘,若知道她被卷入這麼恐怖的事件中,會被嚇壞吧?
顧卿卿走進校醫室就嗅到瞭裴司宸的氣味,在外面站定瞭一會兒,沒看到人出來,反而是陳深過來將他引入治療室。
“他來過?”
顧卿卿問。
陳深答:“剛走。”
顧卿卿哦瞭一聲,也聽不出是什麼情緒。
沒多久,朱平按照跟陳深的約定將母親李秀英帶到校醫室。
“陳博士,五百萬,我還沒湊齊。”
“沒關系,可以分期。”頓瞭一下,想瞭一下小姑娘的尿性,“記得給利息。”
朱平哪裡敢有怨言,有本事的針灸麻醉師,那是可與不求的,那位大佬能接這個活已經求之不得瞭。
陳深讓他在外面等,親自將人推進裡面治療室。
治療室裡,李秀英隻看到一個小姑娘在點熏香,她內心惶恐不已,“我的病真能治?”
她不敢在兒子面前表現出膽怯,更不敢問治療的醫生,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覺得眼前的小姑娘好像可以更讓她安心。
顧卿卿觀她氣色,上次陳深治療時,她是在場的。
陳深的治療方法沒毛病,事後,他們也在一起商量過後續治療方案,於是她答:“有些病治不瞭,但你可以跟它和平共處。幾十年的壽命是可以保障的。”
雲淡風輕一句話,沒有華麗的辭藻,也沒有像其他醫生的刻意安撫,可李秀英突然就真的感覺到安心瞭。
一個小時後,顧卿卿從治療室出來。
朱平:“你怎麼在這裡?”
顧卿卿沒搭理他,提著書包離開。
朱平卻慌瞭。
顧卿卿記仇,愛坑人,她不會偷偷對母親做瞭什麼吧?
不等陳深招呼,朱平沖進瞭治療室。
“你母親還沒醒,別吵她,休息對她很重要!”
朱平東摸摸,西看看,確定母親好好的,這才松瞭一口氣。
約莫過瞭半個小時,李秀英醒過來。
從未有過的輕松感讓她半天沒回過神。
“媽,你感覺怎麼樣?”
自從生病,除瞭身體上的疼痛,還有長期無法緩解的失眠,這還是她頭一回睡得如此安穩踏實。
“我很好。”她說。
朱平更安心瞭,這是母親生病以來第一次說出這三個字。
在黑暗中摸索瞭數年,仿佛終於看到瞭曙光,朱平眼眶突地紅瞭。他撇開頭,使勁將情緒壓瞭壓。
朱母伸出手,摸上他腦袋,“這些年辛苦你瞭。”
朱平沒忍住,眼淚啪嗒就落瞭下來。
“媽我去給你倒水。”
朱母看著兒子“逃開”的背影,臉上是寬慰的笑。
經過一次手術,一次術後治療,朱平清楚感覺到母親身體的好轉。
翌日中午,朱平備瞭一份厚禮。
他知道醫者仁心不愛這些人情世故,但滿腔感激之情,他必須表達一下。
治療室旁邊有一個準備室,那是消毒殺菌,更換衣服的地方。
他捧著禮物,恭敬又忐忑地等在準備室,終於,門開瞭。
朱平九十度鞠躬,雙手將禮物捧上,“醫生,謝謝您為我母親治病!”
他這輩子可能都沒說過如此虔誠的話。
空氣很安靜,他弓著身子,隻看到對方的腳很小,白大褂打開,裡面竟然是一中校服,還特麼是女式短裙。
朱平猛地抬頭。
“顧卿卿!”
一剎那,他聽見瞭三觀碎裂的聲音。
顧卿卿不咸不淡地嗯瞭一聲。
朱平感覺全身汗毛都炸瞭起來,但他覺得,自己的三觀還可以再搶救一下。
“你在這裡做什麼?”小心試探。
“看病。”
又是不咸不淡兩個字。
看病,有兩種意思,一種是醫生看病,一種是病人看病,朱平覺得,就顧卿卿這不學無術,品行低劣的樣子,怎麼樣也不能是前者。
他剛試圖用理智將自己的三觀重塑,陳深也過來瞭。
“她就是你要找的針灸麻醉師。”
咔嚓~
三觀徹底碎成瞭渣。
朱平臉色蒼白,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顧卿卿收起白大褂,又整理瞭一下自己的校服,這才看到他手裡還捧著的禮物。
“你不要以為我們是同學我就會給你打折。”視線落在禮物上,“我不會給你開後門。”
說罷,提著小書包又走瞭。
朱平在風中凌亂瞭足有半個小時才反應過來。
槽!
誰要你打折瞭!
誰想你開後門瞭?
我朱平是那種人嗎?
呃,不對,顧卿卿是大佬……
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