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默挑選瞭一個離顧卿卿有些遠的位置坐好,眼睛卻不受控制地關註著那邊。
六點四十,排隊登機。消失瞭幾個小時的秦力終於出現,柏木拿到登機牌,怒火又沖瞭上來。
“你定的經濟艙?”
就算沒有頭等艙,定個商務艙能死嗎?能嗎?
“臨時購票,哪有那麼多講究?”秦力將另一張登機牌給瞭顧卿卿。
這個解釋勉強算合理,柏木也不好揪著這條不放。
檢票登機,顧卿卿找到自己的位置,很不巧,秦力的位置就在她右手邊,更不巧的是,林亦默的位置在她左邊靠窗。
柏木被發配到機艙另一個角落,脖子仰斷都看不到顧卿卿的影子。
這次再要說秦力不是故意的,鬼都不信。
秦力坐下時,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劃破瞭顧卿卿的手背。
“對不起。”秦力故作驚訝,但卻聽不出一絲愧疚。
顧卿卿看瞭一眼流血的手背沒說話。
秦力掏出紙巾給她擦拭,又說瞭聲抱歉。
林亦默看得直皺眉,他對顧卿卿說:“你坐靠窗的位置,我坐中間。”
這個秦力,感覺不像個好人!
秦力瞥瞭林亦默一眼,偷偷將沾染到顧卿卿血跡的紙巾放進瞭口袋裡一個塑料袋中封好。
飛機飛瞭三個半小時抵達帝都機場。
下飛機時,林亦默問顧卿卿:“需要送你嗎?”
儼然沒將秦力當個好東西。
顧卿卿一臉淡定:“他打不過我。”
秦力:……
小禍害,你跟我說清楚,誰打不過你?
林亦默抿瞭抿嘴,似乎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這時柏木過來,“卿卿小姐,我們到瞭。”
話音剛落就看到顧卿卿手背上被刮破的小口子,頓時神色大變。
“卿卿小姐,你怎麼受傷瞭?”
顧卿卿看瞭一眼已經愈合的手背,“哦,有隻居心叵測的狗,故意咬瞭我一口。”
秦力:……
顧卿卿:“你說,我要不要問它傢主子要賠償?”
柏木頓時明白瞭,本來就窩瞭一肚子的火,此刻更是有點壓制不住。
但這裡不是他跟秦力清算的地方,柏木一把拽開秦力,親自護著顧卿卿離開,還安撫說:“裴爺一定會為您做主的。”
秦力頭皮立刻麻瞭,小禍害要去向裴爺告狀?
先前那些運籌帷幄氣定神閑全都煙消雲散瞭,他急匆匆追上去。
從頭到尾林亦默都沒看到這幾個人的關系,醒起那天天臺上發生的事,他知道自己沒資格過問,隻得將嘴閉得嚴嚴實實的。
在等行李的時候,他再次看到顧卿卿,目光追著直到她消失在人群盡頭才收回目光。
顧卿卿一行三人,就顧卿卿隨身帶瞭個小行李箱,並不需要等行李。
機場外面,警衛員小薑開著一輛悍馬早候著瞭。
見得顧卿卿,小薑立刻迎上去。
他是一直待在裴司宸身邊的人,自然知道他們傢裴爺對顧卿卿有多喜歡。
裴爺喜歡的人,他們自然是無條件喜歡。
何況,顧卿卿是裴爺唯一能觸碰的女性,說不定以後就是他們爺的夫人,更應該敬之重之。
一想到裴爺還昏迷不醒,小姑娘千裡迢迢來見情郎,心裡得多難過,小薑眼眶突然泛瞭紅。
剛好顧卿卿下臺階時,踏空瞭一階,差點摔倒。
小薑這下更感動瞭:“卿卿小姐,你別著急,我馬上帶你去見裴爺。”
說著,尾音還帶上瞭點哭腔。
顧卿卿不明所以,點瞭點頭。
小薑更感動瞭。
故作堅強,好讓人心疼的小姑娘!
小薑擦拭瞭一下眼角,坐上駕駛位,待三人坐好,車便飆瞭出去。
柏木面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忍不住問:“這次,很嚴重?”
一提這個,秦力心情也很不好,但他不能給顧卿卿乘虛而入的機會,於是說:“季小姐和陳深都在,應該無礙。”
你說無礙就無礙,你知不知道裴爺還能活多久?
柏木胸口劇烈起伏,終究沒當著顧卿卿的面說出這種話。
他扭頭看向窗戶外,努力壓制自己噴薄欲出的暴躁脾氣。
秦力也不再說話,車廂裡的空氣都變得凝滯起來。
顧卿卿打開手機,在傢庭群裡報瞭個平安,之後便玩起瞭遊戲。
盡管她戴瞭耳機,沒有吵到任何人,但秦力看過來的眼神盡是不善,還瞪瞭柏木一眼:就你們把她當寶,你看她像是關心裴爺的樣子嗎?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隻有季小姐是全心全意為裴爺的人。
她一個弱女子隻身跑遍全球,就為尋找鬼醫給裴爺治病,試問,哪個女人能像她這般做到這地步?
再回頭看被裴爺掛在心尖尖上的顧卿卿,裴爺都那樣瞭,她還有心思玩遊戲!
秦力越想越氣憤,要不是顧卿卿有研究價值,他才不會接她來帝都呢!
車開瞭一個多小時,進瞭一棟中式莊園。
柏木這才替顧卿卿介紹道:“卿卿小姐,這是裴爺在帝都的傢,他常駐的就是這裡。”
獨立的中式莊園,一看就知道,這地是自己買的,寸土寸金的帝都,自己買地建莊園,地段還位於市中心,可見這位的獨特地位。
當初她想買塊地,幾經周折,還沒裴司宸一半的大!
國傢的兒子,待遇就是這麼不一樣。
想想自己那狗窩,顧卿卿真有點羨慕嫉妒恨瞭。
莊園幾十畝地,東面矗立著一片營房,不時有穿著迷彩的人走動,毫無疑問,戰狼集團中隸屬於裴司宸的某些力量平素便是住在這裡的。
搞不好這裡還是戰狼集團的指揮部。
顧卿卿不自覺就往那邊營地多看瞭幾眼。
車開到最裡面一棟合院別墅門前才停下。
銅門打開,白墻黑瓦,綠樹紅花,小橋流水穿行,簡單大氣又不失雅致嫻靜。
這審美癖好倒是跟她三哥有點像。
她甚至懷疑,心思深沉復雜的人是不是就喜歡這樣彎彎繞繞曲徑通幽的風格。
前後兩進,回廊蜿蜒,若非有人帶路,顧卿卿估計能把自己走丟。
裴司宸住在後面一進的二層小樓上。整棟樓都有人把手,一路至少通瞭五個關卡她才進到裴司宸的臥室。
男人躺在床上,床頭櫃放著心電監護儀,蒼白的面色隱隱透出蠟黃的破敗之兆。
顧卿卿心臟咯噔一跳。
陳深一宿沒睡,聽見動靜,臉露驚喜,“你終於來瞭!快來摸摸他,隻要你在,裴爺的指標就會回升!快來快來!”
秦力:……
這特麼什麼鬼話?
陳深恨不得將顧卿卿摁進裴司宸懷裡,給他傢裴爺解毒。
顧卿卿也沒跟他廢話,坐到裴司宸床邊,手指搭上瞭他的脈搏。
脈搏紊亂不堪,這特麼哪裡像是搶救回來瞭?
哪個勞什子玩意兒搶救的?
她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將養回來的大白豬就這樣被人給禍禍瞭?
心口像是被人給揪瞭一下。
“你們搶救時用瞭哪些藥?”
陳深趕緊將單子拿過去給她看。
顧卿卿掃瞭一眼,嗯,很好,不能用的全用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