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過瞭十來分鐘,其他車隊的陸陸續續抵達終點線。
為首的兩輛車,一輛被撞碎瞭車燈,一輛被砸壞瞭擋風玻璃。
向來高高在上的兩位爺,看似一臉波瀾不興,但下一秒就各自換瞭一輛好車,朝前方追襲而去。
“我決定瞭,以後‘毒牙’的主力就是他瞭!”
唐譽眼中壓制著興奮的光。
唐傢二少爺喜歡賽車,有自己的賽車俱樂部,自從三年前出事,神經受損,就再沒上過賽道。
薄奕看他,想說什麼,最後選擇閉嘴。
那頭,顧卿卿一腳油門開進瞭盧傢范圍,下車,讓位。
陳深跳下車,趴在路邊吐瞭好一會兒。
他坐過柏木開的車,坐過秦力開的車,甚至坐過裴爺親自開的車,從來沒有誰開車是這樣暴戾的。
吐幹凈,他轉頭,小姑娘辮著公主頭,白白凈凈,柔柔弱弱,冷冷清清,連多餘的表情都沒施舍給他一個,一點沒有剛剛毀瞭人傢一個車隊的自覺。
“吐完瞭嗎?還有二十分鐘。”
小姑娘癱著小臉說。
坐上駕駛位,陳深心裡有點不得勁兒,“你其實可以自己開過去。”
顧卿卿答:“我隻是一個純良無辜的高中生,開車不合適。”
陳深終於沒忍住:“卿卿小姐,下次別用‘純良無辜’這種詞形容自己,你會讓我懷疑我學瞭二十幾年的華國文字都是騙人的。”
你見過哪個純良無辜到會鬼門針的?
你見過哪個純良無辜到把戰狼集團修理個遍的?
你見過哪個純良無辜到能毀人一個車隊的?
真的,陳深活瞭二十多年,就沒見過這麼不知“羞恥”的人!
忍不住轉頭看,小姑娘大眼睛小鼻頭,小巧的嘴部曲線,配上瓷白天生就泛冷光的肌膚,以及那溫柔美好的公主頭,模樣漂亮得不像話,再加上那纖細的身段,稚嫩的年紀,看起來還真特麼有點純良無辜,還能激發人的保護欲。
淦!
陳深啟動車子,往盧傢而去。
這邊起步沒多久,薄奕和唐譽的車夾擊而來。
陳深將車開得跟老爺爺過馬路似得,兩輛車氣勢洶洶開過來,一左一右將他夾在中間,他還能慢吞吞蝸牛爬。
這就沒意思瞭吧?
天冷,車窗都關著,窗戶上又都貼瞭膜,車外的人根本看不清車內的人的情況。
但車內的人能清楚看清車外。
陳深鬱悶地瞟視瞭左右一眼,視線落在顧卿卿身上:都是你害的!
若這兩位要來硬的,估計他今天得交代在這裡。
幸好,盧傢大門在望,兩人沒敢生事,隻是超過他,率先去瞭停車場。
陳深大出一口氣,“卿卿小姐,那個姓薄的你要離他遠點。你知道這次裴爺是怎麼犯病的嗎?就是被他給害的……”
別的事顧卿卿不清楚,比如薄奕是怎麼搶瞭裴司宸千裡迢迢去尋的“國寶”,但有一點她清楚,這次裴司宸犯病來勢兇猛,可不是楚凌弄點女人和女人用品誘發他犯病那種小打小鬧。
毫無疑問,能把她精心調養的大白豬傷成那樣的,肯定是有特制藥。
特制藥,專門來害她養的大白豬,嗯,很好!
陳深將車停下,薄奕和唐譽並沒有離開。
“你什麼時候學會賽車瞭?”薄奕靠在自己的車上,看陳深的眼神黑得要滴墨,嘴角卻滿是嘲諷,“待在那個人身邊,果然有進步。”
陳深下車的動作微微頓瞭一下,並不想理會他。
唐譽卻迎瞭上去,“兄弟,你願意加入我的車隊嗎?以後RAS賽車冠軍就是你!”
“他不會加入的。”薄奕說,“他啊,說有要用性命保護的人,呵呵。”
陰陽怪氣的聲音終於讓陳深擰瞭眉。
唐譽怎麼可能就這樣放棄,還試圖說點什麼。
顧卿卿晚瞭一步下車,默默看著唐譽挖裴司宸的墻腳,當唐譽說到千萬年薪時,她掏出一根棒棒糖壓瞭壓驚。
咔嚓一聲,糖被咬碎,並不多響亮,三個男人同時轉頭,看向她。
帝都這些世傢子弟,美人見過無數,但還從沒過能跟這位比的。
第一感官就是驚艷。
薄奕看瞭陳深一眼,眼中玩味意味更濃烈瞭,“原來車裡藏著一個小美人……”
在帝都貴圈,薄奕算是頂好看那一批,整個帝都能跟他搶女人的也就是裴司宸傅行衍這幾個人。
至於陳深,他還不把他放在眼裡。
徑直上前,伸出手,“我叫薄奕,薄氏財團繼承人,認識一下。”
哦,薄氏財團啊,來頭好大呢!
顧卿卿抿著棒棒糖看他:“剛剛有一群羊駝在草地上賽跑。”
剛塞完車的薄奕:……
啥玩意兒?
“有三個孩子在觀戰。”
薄奕:“所以呢?”
“一個小孩說幹幹幹,一個小孩說草草草……”
顧卿卿頓住,不再說話。
薄奕:……
這特麼什麼奇葩發言?
但他就是沒忍不住又問瞭一句:“那第三個小孩說瞭什麼?”
顧卿卿一張小臉兒癱得人畜無害:“草泥馬草泥馬,草泥馬跑得好快啊。”
薄奕:……
連陳深都一臉懵逼地看向顧卿卿。
而顧卿卿轉身走瞭。
唐譽:“啥意思?”
薄奕:“她大概、可能,在罵我。”
唐譽噗呲笑出瞭聲,“你有沒有覺得她像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薄奕:“帝都哪個漂亮小姑娘不像你妹妹瞭?”
唐譽摸瞭摸臉,輕咳一聲緩解自己的尷尬,問:“你對那個陳深是怎麼回事?看起來很嫌棄他,卻又在意得不得瞭。”
薄奕俊臉驟黑:“你眼瞎?誰在意他瞭?”
“我對你們這些野心傢的恩怨糾葛沒興趣,我隻想給我的車隊招一個神車手。”唐譽擺擺手,徑直往裡走。
這剛進門,就看到瞭裴司宸。
誰的大駕能讓裴傢九爺親自出迎的?
唐譽忍不住左右觀望瞭一眼,薄奕跟裴司宸不對付,而他,顯然沒那資格,於是,就見裴司宸沖方才那個小姑娘伸出瞭手,“卿卿,過來。”
薄奕微微瞇眼,原來她是他的人……
顧卿卿很自然地將手放進裴司宸的手心,肌膚相接,毫無隔閡。
薄奕瞧得仔細,裴司宸不僅握住瞭小丫頭的手,還緊瞭緊,哪裡有半點不能碰女人的樣子?
裴司宸的五感是如何敏銳,即便隔瞭幾十米遠,他也感覺到這邊的異樣視線,轉頭看瞭一眼,隔空就像有一道無形的威壓沖過來。
薄奕挑眉,一點不懼。
“裴爺,快開始瞭,卿卿小姐隻有十幾分鐘準備時間瞭。”陳深提醒,沒有一個多餘的眼神給薄奕。
裴司宸點點頭,揉揉小姑娘的腦袋瓜子,“別緊張,你就當是來玩的。”
本來一點不緊張的顧卿卿看向裴司宸,問:“你很想要盧老九親傳弟子這個名額嗎?”
裴司宸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這些世傢大族,沒一傢是不想掌控盧傢醫術的。他不管是站在裴傢立場,還是戰狼集團的立場,都想要將這個名額搶到手。
但他不會給人壓力,隻道:“盡力而為。”
議事堂,看著外面從世界各地趕來的中醫傳承人,都已經準備就緒,盧占明急得打轉。
“小大師怎麼還不來?”
盧靖年故作鎮定,端起茶來喝瞭一口,“可能還是礙於盧傢跟季傢的嫌隙,這種事,強求不得。”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小學徒來報:“季初涵來瞭。”
剛剛還氣定神閑的盧靖年立刻放下手上的茶,抬腳就往外走。
盧占明愣瞭一下,季初涵?季初涵來做什麼?
還有,你堂堂盧傢當傢人,跑去迎接季初涵又是想做什麼?
想要季傢放人,大可不必行此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