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切漏洞嶽七都不後悔,他很清楚自己經過這段時間的改變.如果能有機會重新來過的話,他不會在長島牽扯進那麼多無辜。並不是他懂得生命的可貴瞭,而是和燕羞花李添秀她們在一起時間長瞭後,知道瞭很多以前自己沒曾重視的東西,比方每個人都有權利好好的活著。
現在他不想再欠下血債,何況眼前的這個女人是柳成蔭?至於柳成蔭醒後會給他惹上什麼麻煩,他到不在乎瞭。做事嘛,問心無愧就行。
比方剛才和她……嶽七就沒有絲毫愧疚。
東方的天空依稀有瞭一絲漂白,公路上偶爾經過一輛夜行的車輛時,汽車輪胎和公路的摩擦聲都清晰可聞。那個夜宿在廣場長椅上的流lang漢偶爾也會翻一下身子,嘴唇一張一合的,手裡卻緊緊的攥著口袋。路燈透過樹葉映在道路上,隨著微風吹過,地上晃起瞭一圈圈模糊的幾何形。
流lang漢又翻瞭個身,如果他要是睜開眼看看對面凱越大酒店外墻的話,他就會發現有一條靈巧迅快的身影在8樓的外壁飛躍,是那麼的矯健。
八樓最南端的總統套房,嶽七今夜的終極目標。經過一連串的騰躍攀爬後,他悄聲無息的翻進瞭vip貴賓套房外陽臺,身子貼著地板一動不動的看著那扇通往陽臺的門。此時客廳內的燈還亮著,柔和的燈光透灑在陽臺上,這讓嶽七心裡暗罵瞭一聲lang費電資源客真可恥。
嶽七回頭瞅瞭一眼後,這時候聽見廳內隱隱傳來說話之聲。笑瞭笑後,他知道金正則看來還沒有睡。
也許是因為把那套住房讓給瞭柳成蔭,也許是感覺在這兒僅住一個晚上沒必要再一次安裝報警器什麼的。反正在陽臺內,嶽七沒有任何的監控設備。這讓他很是從容的貼在陽臺的內壁,微一探頭,就見一穿著白色西服的中年男子坐靠在沙發上用手機打著電話,在他身後,還立一穿著西裝的男人。
這個男人嶽七有印象,他就是給金正則開車的那個。應該還有一名保鏢啊?因為嶽七往裡看的視線受阻,沒有發現另一名保鏢的位置,所以他還不能輕舉妄動。
默立瞭片刻後,嶽七將身子輕輕蹲下,拔出塞進鞋幫上的軍刺,將軍刺的前面伸在門邊,慢慢的往裡伸過去,門悄無聲息的慢慢敞開瞭一絲不被人註意的縫隙。
嘿嘿……他們竟然沒有鎖死門,這讓嶽七暗喜。偷偷的探過頭去,用右眼貼近縫隙,相信裡面的人不會發覺有閻王爺派來撒請帖的嶽七。蔽註呼吸微微轉動眼球,一條身影赫然出現在視覺中,嶽七發現另一名保鏢站在客廳右側,就跟他隔個墻壁。
嶽七小心翼翼的不露痕跡間的又將客廳內的人站位探察瞭一遍,一切正常。他在白天看見的金正則與兩名保鏢都在這兒,再無其他不相幹之人。
慢慢的收回軍刺後,嶽七從褲兜內掏出事先準備好的薄膜鞋套,套好鞋子後,身體貼著陽臺內壁站直,微微調整瞭下身體,呼吸輕微,心率平穩,身體的肌肉處在極度放松的狀態,他得耐心的等待金正則打完手機的那一刻。
時間不久,嶽七聽見裡面的手機通話聲停止,他再次探瞭探頭,金正則正一臉不耐煩的把手機隨意的扔向身側的沙發上,嘴裡還嘰裡咕嚕的罵著什麼。
機會來臨!
就在手機摔落沙發的一剎那,嶽七的身形一閃,撲瞭進去,胳膊朝右一揮,一道清冷的寒光刺向瞭站在客廳右側的西裝保鏢。穩、準、狠,寒光精確的刺入目標咽喉,血光閃現。
與此同時,“砰”的一聲輕微的悶響,另一名站在沙發後的保鏢腦袋爆裂,紅白之物四濺,保鏢龐大的身軀倒下時,手還伸在懷裡,他的反應動作很快,但卻快不過嶽七拔槍的速度。笑話,和嶽七比出槍速度?他的槍法是和白雲冰學的好不好?那個保鏢剛有瞭把槍的意識時,腦袋已經四分五裂瞭。
兇徒不一定都是身手矯健反應靈敏之人,具備以上條件的人要是做兇徒的話的確可以事半功倍的。但金正則顯然不具備這些。
就在第二名保鏢身子緩緩的摔倒在猩紅的地毯上後,他還沒有明白過來到底是發生瞭什麼事,這也讓嶽七很是納悶,就他這反應速度是怎麼一次次逃過國際刑警追殺的。
金正則實在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驚呆瞭,眼裡面露出驚恐之色,嘴巴大張著,竟然忘記瞭呼叫出聲。但他還沒有來的及出聲呼救,就看見一個黑影飛快的旋轉著越來越大。他驚懼的瞳孔隻來得及映出瞭一抹火光,喉嚨裡就發出瞭一聲斷裂的悶聲,大張著的嘴巴在瞬間爆裂,牙齒和著碎肉飛濺,身體一歪,倒在瞭沙發上,身體抽蓄著,血水沿著打得稀爛的鼻口湧出。
嶽七靜止瞭一秒鐘左右,外面並沒有什麼動靜傳來,看來其餘的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他走近歪倒在沙發上抽蓄的金正則,黑洞洞的槍口再次對準瞭他,火光閃現,金正則的腦袋爆出瞭一團血蓬,近距離的一槍令他本來就不怎麼好看的腦袋如爛西瓜般爆裂。
這下他是死的不能再死瞭,嶽七松瞭一口氣,搞定收工。
自從撲進臥室、軍刺刺入第一個保鏢的咽喉,然後拔槍開火爆掉第二名保鏢的頭,沒有停頓的第二槍堵住瞭目標驚呼的嘴,這一切都發生在一剎那,2秒,裡面人隻做出瞭下意識的反應就已經擺平,速度與突擊技術完美結合……
嶽七無聲的笑瞭笑,他自豪的心想:狼組的大爺執行任務本身就是這麼簡單。本來可以早點收工的,誰想到會遇見柳成蔭?還發生瞭那些不該發生的意外。不過還好,今晚的目的照樣輕松達到。
怎麼還沒有人過來看看?難道手槍發出的聲音很小嗎?就像是忽然想起瞭什麼似的,嶽七來到墻壁前伸手敲瞭敲,啞然失笑。因為這總統套房裡面的墻壁上貼著厚厚的壁毯。純羊毛的壁毯可以把外來聲音最大的吸收到,同樣裡面發生什麼動靜外面的人也不知道。
膽子真是越來越小瞭,嶽七自嘲的笑瞭下,然後收拾好殺人的傢夥,很是小心繞過地上的血跡,套房內有兩間臥室,嶽七進的那一間有兩張床位,估計是保鏢的臥室,他打開瞭放在房裡的大皮箱,找瞭一套西服出來換上,保鏢的體型比嶽七要大,穿在身上稍顯松垮瞭一點。
換好西服後,嶽七又進瞭另一間房,這應該是金正則的房間。房內有一張很大的床,一個公文包放在床上。他老實不客氣拿過公文包打開,裡面裝有護照、手槍、資料等物件,還有兩疊現金,美元、歐元,每疊約莫1萬有餘。
這算是額外收入吧?嶽七小小的感嘆瞭一下。反正金大爺已經去西方極樂世界報到瞭,這些東西不要白不要。嶽七才不知道什麼是客氣,將兩疊現金直接納入瞭西服兜裡。順手牽羊對自己有兩個好處,第一,可以找個適當的機會幫助一下大陸那些失學的孩子,這算是給金正則贖罪吧。第二,制造一個殺人劫財的現場,任誰也想不到哪個國傢的政府,派遣出來的特工會幹這種下作之事。
但是這些都不是嶽七想要。
他又仔細拿著公文包翻來覆去的搜尋瞭片刻,這才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找到瞭一個非常隱蔽的夾層。用軍刺挑開後,一沓不算厚的文件露瞭出來,上面的惠天貨場幾個中文字讓嶽七感覺特別親。
沒錯瞭,這應該就是香港維多利亞港的惠天貨場的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權契約瞭。你真笨,嶽七扭頭對著躺在外面沙發上的金正則鄙視瞭一眼。我還以為要費些周折要到韓國銀行去取呢,這下可好瞭,連機票錢都省瞭。
走出臥室,嶽七進衛生間找瞭條毛巾,將門把、公文包、行李箱仔細擦拭瞭一遍,指紋消除。做完一切後,他很小心的將套房正門稀開點縫隙,靠在門後側耳傾聽,走廊外很清靜,微一探頭確定左右無人後,他這才摸出房門,順著走廊向安全通道快速走去。
原本打算辦完事後從陽臺脫身的,既然沒有人發現七大爺來過,他怎麼還會選擇做那種有著生命危險的高難度動作呢?他又不是傻瓜。
嶽七並沒有乘坐電梯,而是直接從樓梯一路向下。走出樓道後,轉過衛生間就是酒店大堂,此刻天快要亮瞭,大堂還有不少的人,真是一幫子夜貓子。
既然不比先前那樣偷偷摸摸的進酒店,嶽七此刻很悠閑,慢慢的穿過大堂時,還順手從臉帶恭敬的侍者手中要瞭一杯紅酒,然後拿著晃啊晃的,再配上那身不知名的西裝,現在的嶽七整個一神情瀟灑舉止從容的紳士。
當然瞭,即便是樓上的那幾個倒黴鬼被發現後,也沒人會懷疑眼前模樣可親的年輕人就是那個勾命無常瞭。樓道有視頻又能怎麼樣?你什麼時候見過嶽七穿西裝而且頭發還這樣順滑瞭?
嶽七慢悠悠的走出凱越大酒店,一眼望不到邊的長街上燈火通明,凌晨微風習習,讓這條充滿貴族風情的lang漫大街有瞭幾分安靜的美。不急不徐的走在大街一側的林蔭道上,似有某種牽掛,嶽七回頭瞧瞭眼金碧輝煌的凱越大酒店。這是他從事特工職業以來從沒有過的事情,特工守則,離開現場後決不能回頭,連番的下意識錯誤也許預示著什麼?此刻的嶽七心裡有瞭絲失落,也許,這一次任務真的很是出乎自己的意料吧,發生瞭那麼多事,其中有失望有報復性的發泄……
嶽七輕輕的嘆瞭口氣,又回頭看瞭一眼八樓的地方,燈光溫柔的透灑到陽臺上,如夢如幻。柳成蔭這會兒還應該靜靜的躺在那裡吧?想起柳成蔭,嶽的眼裡竟然有瞭絲柔情,同時也升起瞭一絲惆悵……
……
“我回傢啦……”嶽七打開房門前朝著對面看瞭一眼後,然後習慣性的喊瞭一句。沒有誰來答應他的話,就像是往日那樣屋子裡面靜悄悄的。
唉……
嶽七不知道為什麼嘆瞭一口氣,無精打采的隨手把搭在肩膀上的西服仍在沙發上,回頭摁下瞭墻壁上的開關。啪嗒一聲響,整個屋子立即呈現出暖色調。
這一切都是按照李添秀的意思設計的,她說這樣會給人一種傢的感覺。可那個說這話的人卻不在瞭,一瞬間,嶽七想起李添秀後竟然想起瞭李添秀。
憑良心說,嶽七大多數時候是給燕羞花打個電話問,燕羞花也總是給他一種居傢過日子小女人的幸福感。但每次他想起李添秀後,卻感覺心裡空落落的,那感覺就像是與生俱來的一件東西忽然丟失瞭,總是讓他不習慣。
怔怔的看著擺放在客廳茶幾上的一個小相框,上面鑲嵌著一張李添秀笑得沒心沒肺的照片。已經很久瞭吧?嶽七總是在看見這個相框時眼裡有一種說不出的神情。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嶽七也不知道自己對李添秀是一種什麼態度。原先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在早上睜開眼後就開始掐架鬥嘴,又在李添秀的大爺我今天先饒瞭你的叫囂聲中入眠。
嶽七搖瞭搖頭,剛想轉過頭準備洗澡,在回頭瞬間眼神卻忽然凝固瞭片刻,接著就若無其事的走到瞭浴室間。
那個鑲嵌著李添秀照片的小相框下面,應該壓著有一串她從地攤上淘來的人工水晶手鏈的,可現在那串手鏈卻在小相框的左前方。接著一絲似有似無的香味浮上鼻端,嶽七無聲的笑瞭笑腳步並沒有停頓的走進瞭浴室間。
很是自然的脫光衣服,然後躺進那個稍微小一點的浴缸裡,從上方灑下溫度適中的熱水沐浴在他身上。不管做什麼工作,能夠在收工後有條件洗一個熱水澡的話,那簡直是神仙般的享受瞭。
輕吹著口哨,嶽七手緩慢的搓著身上的每一寸肌膚,腦子卻在高速運轉,外面那個人到底是誰?應該是個女人錯不瞭。但他敢肯定,那絕不是李添秀,因為李添秀從不灑香水的。既然不是李添秀,那又會是誰私自來到他傢裡?是不是個賊啊?而且還是女賊……
就在嶽七冥思苦想到底是誰時,就聽見外面“咔噠”一聲輕響。正在洗澡的嶽七馬上就捕捉到瞭這輕微的聲音,從鬼門關晃瞭數趟的人,身體各方面的警惕力是相當高的。
水還在從頭頂上方灑灑的傾灑下來,嶽七卻順手扯瞭根毛巾圍在身上悄聲無息的貼在浴室門邊。要是猜測的沒錯的話,外面那個女人肯定是以為嶽七正在享受著洗澡的樂趣,並打算趁此機會偷偷溜走。
這也是嶽七為什麼為什麼沒有把浴室門關嚴,故意留著一條小縫並堂而皇之脫光的原因,他本身就是要那個人放松對自己的警惕。要是自己稍微一猶豫,臉上帶出警覺的樣子的話,天知道那個隱藏在房間某處的人手中的子彈會不會射中自己。
隻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在房間裡的人竟然是個女人。
媽的,這下虧大瞭。免費的給人表演瞭一次脫衣秀……嶽七暗罵瞭一句自己後,明明在客廳時就聞到瞭那絲香味,但還是脫瞭。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有輕微的暴露狂癥狀啊,有空得去心理醫院咨詢一下,當然啦,那個大夫最好是個美女……
輕微的腳步聲已經從客廳走近浴室旁。
看來那個女人的確是針對自己來的,哪兒有跑別人傢喜歡偷窺的女賊啊?嗯,假如真是個喜歡偷男人的女賊的話,嶽七到不介意把自己讓她偷一次,當然前提是那個女賊得漂亮才行。
那絲飄渺的香味越來越濃瞭。
嶽七心裡暗笑時,他已經感覺到外面那不識相的女人跟自己一樣,正貼在浴室門外聽著浴室內的動靜。
也許那個女人並沒有想到怎麼對付嶽七的辦法,更也許是準備離開。但她剛一轉身,嶽七就如看得見一般,在外面人轉身的一剎那,騰地一腳踹開浴室門撲出,無暇來得及看那個女人漂亮不漂亮,他的身子還在半空中的時候,右手已經探瞭出去,手堪堪夠住那個女人人的後頸。
要不要劈下去?
就在嶽七稍微一猶豫要不要劈下去把她打暈時,讓他感到意外發是,那個女人反應頗快,在她感覺到腦後風聲的同時猛的一轉身,手一抬,將嶽七的手捉瞭個正著,擰身一帶……然後嶽七就被一股力道牽引,身體不由自主的前傾。那個女人肩背順勢一貼嶽七的身體,四兩撥千金,標準的過肩摔,嶽七的身體就如小鳥般的飛瞭出去,“啪”的一聲硬生生的被摔在地上,七葷八素,這一下摔得夠結實。
嶽七那一剎那的手下留情換來的卻是猛烈的反擊,摔在地上還不夠,那個女人的不但動作連貫,而且反映煞是迅疾,手一繞,速度與力量的巧妙結合,將嶽七的雙手反背擒拿,然後那個人雙腿一分,已經騎在瞭嶽七僅著浴巾的屁股上……
我靠!真是終日打雁反而被雁啄瞎眼啊……
此時的嶽七嘔悔的都快要哭瞭。中國的頂級特工怎麼樣?此刻被人摁在地上,而且還得乖乖的趴著不能反抗……為什麼不能反抗啊?因為一反抗就會走光的,隻要不到最緊急關頭,嶽七是不做那種白看不給錢的賠本買賣的。
當然啦,既然決定不反抗瞭,那隻好乖乖的趴伏在冰冷的地下。再加上對方手法很是專業,讓他稍一動彈就是鉆心的痛。嶽七這才決定這個時候還是不吃眼前虧的好。
嶽七倒是想忍讓瞭,可對方的力量卻還在加大。嶽七感覺到對方的意圖,知道要是再不快點出聲的話,自己的肩關節難保:“……喂,慢點,你誰啊?”
“你又是誰?”背後那個女人倒是接著回答瞭,而且聲音還清脆悅耳,蠻好聽的,肯定是女人瞭,而且還是個很年輕的女人。
“我是誰?”嶽七差點背過氣去。在自己傢裡竟然被別人問是誰……自己這業主也夠背得,關鍵是自己明明有機會制服她的,不由得脫口就罵:“我靠,媽的。我是這傢的主人,你摁住我什麼意思啊?還不快放手。”
“你是這傢的主人?”嶽七說出這句話後,他就感覺到這個騎在自己背後的年輕女人停止瞭用力,然後就聽見她用訝異的問道:“那你叫什麼名字?”
“為什麼要告訴你?”嶽七嗡聲嗡氣,在自己傢裡被人給非禮,這實在是讓他感覺自己很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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