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茜懷疑自己的耳朵,聲音不免拔高:“他去非洲瞭?做醫療援助?”
“是……”阿肯嘆息,無奈地說,“我也不能接受,可是他說醫生的職責本就是救死扶傷,哪裡最需要他,他就最應該去哪兒——他說非洲那邊醫療條件很落後,他在那邊能幫助當地的人,比留在港城更有意義。”
阿肯還說瞭什麼,她已經無心去聽瞭,手機緩緩落下,直到耷在腿上。
明艷標致的五官蒙上一層焦慮與愧疚,心底湧起種種難以訴說的情緒,到底是擔憂、震驚,還是內疚、不安,她自己都理不清。
可以肯定的是,季易城突然做出這種決定,一聲不吭地就放棄瞭港城優渥體面的工作,跑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做醫療援助,絕大部分原因絕對是因為被她拒絕,傷瞭心。
他是故意逃離,甚至帶著一種自暴自棄的念頭,才會做出這樣突兀又令人不解的事。
的確,這份工作是高尚的、偉大的,也是極有意義的,可……
那種地方,處處都充斥著戰亂、危險、瘟疫、疾病,可以說隨時隨地都會遇險,都會喪命——這份工作的確偉大,可輪到自己身邊人瞭,到底還是無法接受。
阿城……是在故意懲罰她嗎?
如果他在那邊遭遇不測,有個三長兩短,那她這輩子都無法從這種內疚自責中脫離出來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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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到瞭酒店,季振東夫婦帶著盧卡斯已經等著瞭。
“季叔,媽媽,”她走進包廂,微微禮貌地一笑,招呼,又看向兒子喊道,“盧卡斯,要不要到媽媽這邊來?”
小傢夥看到媽媽,自然歡喜,於是從原來的椅子上跳下來,挪到媽媽旁邊的位置。
“坐吧,你忙瞭一天肯定餓瞭,我已經點好瞭菜,很快就上。”季陳秀梅看到女兒,臉色也浮起笑意,不過很快,她註意到女兒的異樣,又微微斂瞭笑,低聲關心,“怎麼瞭?見你悶悶不樂的,出什麼事瞭?”
安亦茜落座,溫涼復雜的視線看向他倆,唇瓣抿瞭抿,暗自猶豫瞭幾秒,才低聲問道:“季叔……你們,知道阿城的事瞭麼?”
季振東喝瞭口茶,把瓷杯放下後,才抬起眼簾:“阿城的什麼事?”
既然這麼問,那就是不知道瞭,安亦茜越發猶豫,不知該不該說。
季陳秀梅明白瞭什麼,連忙問道:“茜茜,怎麼瞭?你有阿城的消息瞭?”
想著說瞭會讓他們擔心,可若是不說,隱瞞更不妥,她點點頭,漂亮的眉眼深處藏著歉意和內疚,道:“阿城的助理今天跟我聯系過,他知道阿城的下落瞭,在非洲一個滿是戰亂和瘟疫的國傢,做醫療援助。”
“什麼?”季振東原本淡然平靜的臉色倏然威嚴,顯然也大吃一驚。
季陳秀梅同樣正色,眼睛盯著女兒:“消息準確?沒弄錯?”
她搖著頭,“應該不會……阿城是自願去的,說那邊醫療條件落後,他在那邊工作更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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