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病房外,她正要敲門進去,突聽裡面傳來對話聲。
“你這些傷雖然死不瞭,可如果不配合醫生好好治療,留下後遺癥那可是一輩子的事,ICU你不住也就算瞭,怎麼現在連治療都拒絕?”蕭逸遠困惑又不滿的語調傳來,頗為無奈的樣子。
“我沒拒絕治療……我就讓你打個電話而已——”另一道低沉虛弱卻暗藏冷硬的聲音響起。
“打什麼電話啊?這麼早,今天又是周六,她也忙瞭幾天瞭,你讓人睡個懶覺不行?”
那道虛弱的聲音沒有響起,安亦茜卻也明白瞭,原來這傢夥又在使小性,讓蕭醫生給她打電話。
病房裡,蕭逸遠冷眉冷眼地看著病床上要死不活的好兄弟,氣不打一處來。見他不說話瞭,憔悴瘦削的臉龐越顯冷峻,緊抿的薄唇都透著一股子倔強與心傷,他又同情嘆息:“既然愛到非她不可的地步,你索性廢瞭這雙腿算瞭,我相信以她的善良心軟,肯定會留下來照顧你一輩子的。”
門口,安亦茜被這句話驚得心弦一凜,臉色都變瞭。
病床上,宋瑾年沉沉閉著的雙眼淡冷地掀瞭掀,“我才不舍得那麼拖累她……如果真是那樣,我就放手瞭。”
“喲!”蕭逸遠吃驚不已,眉峰驀然一樣,笑著問,“講真?想不到,你的愛還有這麼深明大義!”
“……”
外面,安亦茜同樣吃驚。
之前,這傢夥還問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她會不會不跟他離婚瞭,她當時說,如果他開口,她會留下。
今天才知,原來他心裡真正的想法卻是不願意拖累她。
不知為何,有那麼一瞬,她倒真希望這傢夥留下什麼後遺癥,可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便被她摒棄瞭。
她不能這麼惡毒,畢竟他還是盧卡斯的父親,不能這樣詛咒他。
“哎……瑾年,不是我落井下石,真的——走到這一步,你就放手吧。畢竟還有個兒子,你們以後還會見面,若真是緣分未盡,說不定日後還有復合的希望。可你現在死抓著不放,越是逼迫,她越是反感,你們之間便越是沒有希望,你何不改變策略,暫緩一緩?等她以後放松心防瞭,你再溫水煮青蛙,說不定還有死灰復燃的可能。”
“可如果……我一放手,她就像斷瞭線風箏,徹底離開我瞭呢……”
蕭逸遠微微一遲疑,嘆道:“若真是那樣,那就說明她真的一點都不愛你瞭——有句歌怎麼唱的?有一種愛叫做放手,為愛放棄天長地久——你就當你這雙腿廢瞭,或者腦子傻瞭,你剛才不是說不能拖累她嗎?那就放手吧!”
門口,安亦茜聽著這些,一時尷尬的愈發不知該不該進去。
想不到,蕭醫生會幫她勸宋瑾年,想必是出事那天他們在車上的對話讓蕭醫生意識到她的決心瞭。
病房裡安靜瞭許久,沒再傳來聲音,安亦茜牽著盧卡斯的手,小傢夥抬頭看著她,俊俏可愛的小臉微微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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