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牢房的兩個衙役伸手攔住他們,一臉嚴肅,喝道:“站住!牢房也是你們能隨便闖的地方?!”
柳青蘿就拿眼睛去看帶路的衙役,眼神裡的意思很明顯:你可是收瞭銀子的,別不幹正事!
那衙役也算有點良心,上前跟他們打哈哈:“哥們,通融通融啊,都是老朋友瞭,這點面子不給?”
誰知看守衙役根本不跟他嬉皮笑臉,喝道:“再不走我可不客氣瞭!”
“哥們這樣就沒意思瞭啊,這又不是第一次瞭,等交班瞭我請你喝酒去,怎麼樣?”
這時牢裡面走過來一個穿著官服,長相儒雅的中年男人,板著臉問:“你要請誰喝酒啊?”
衙役一看嚇尿瞭,撲通跪下:“小人不知道大老爺在這裡,小人知錯瞭!小人再也不敢瞭!”
“罷瞭,你出去吧!”官老爺擺擺手,放過他瞭。
衙役大喜過望,磕瞭個頭就火燒屁股一樣的滾瞭。
至於柳青蘿和虎子,他那還顧得上他們死活呀……
於是柳青蘿就隻能站在牢房門口,和儒雅官老爺大眼瞪小眼。
“你們是來做什麼呢?”
官老爺開口瞭,聲音也意外的好聽,態度嘛,也很溫和。
和青蘿想象中的大腹便便不講理的官老爺完全不一樣。
青蘿笑道:“我們來探監,找一個叫做……呃?”
她忽然停下來瞭。
官老爺奇怪的看著她:“小姑娘,你來探誰的監?”
“哦,我來找柳和平……”青蘿嘴裡回答官老爺的話,眼睛卻盯著從官老爺身後,慢悠悠走來的人。
那人一襲湖水色長衫,身材欣長挺拔,面目俊雅如畫,眸中帶著一絲絲笑意。
不是林瑾玉,卻是哪個?
雖然青蘿知道他到縣城有事,但他居然會出現在這個陰暗的牢房裡?
無論怎麼看,他都與這裡格格不入。
官老爺也終於註意到她的眼神,有些理解的笑笑:“你來找柳和平是嗎?來人吶,帶她進去。”
青蘿沒想到他這樣好說話,一時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虎子拍拍她肩膀,低聲說:“妞妞,縣老爺讓咱進去呢。”
牢房裡面的林瑾玉,看到虎子的動作,眼神就閃瞭閃。
一個衙役過來,道:“探視柳和平的,跟我過來!”
“哦,好。”青蘿點點頭,跟著衙役走進牢房的走廊裡。
林瑾玉始終負手而立,神情淡漠。
似乎根本不認識他們似的。
青蘿路過他身邊的時候,他也隻是淡淡的瞥瞭她一眼,就像隨便看到瞭一個有些可愛的陌生姑娘一樣。
柳青蘿目不斜視走過他身邊,趁著沒人註意,伸出一隻腳,狠狠的踩瞭他一下。
“嘶……”林瑾玉低低的悶哼一聲。
官老爺聽見瞭,回過頭問:“世子爺,您怎麼瞭?”
林瑾玉神色淡定,搖頭道:“無妨,這牢房裡似乎有許多蚊子。”
如今不過春天,哪有許多蚊子?
縣老爺有些納悶,卻也不好多問。
“哦,以世子爺的尊貴身份,本來就不適合來到這種污穢的地方,不如隨下官到內室去?”
林瑾玉略微點頭:“也好。”
縣老爺吩咐衙役好好看守要犯,便領著林瑾玉出去瞭。
柳青蘿遙遙看瞭他一眼,便收回視線,跟著衙役在一間牢房門口停下來。
“柳和平,有人來看你瞭!”衙役吆喝著打開牢房門,嘀咕道,“也算是你們運氣好,遇到一位貴人在這裡,否則這牢房哪有那麼好進……”
柳青蘿也不理會他,眼睛盯著牢房,果然看到柳和平坐在角落的一堆稻草上。
“爹!”她沖過去,著急道,“爹,你有沒有事?他們有沒有打你?”
柳和平抬頭看到是她,呆瞭一呆,才反應過來,驚嚇道:“妞妞,你怎麼也被抓進來瞭?你個傻孩子,你來幹啥呀,這可怎麼樣……”
虎子走進來,把他扶起來,解釋道:“叔,你別急啊,咱們不是背抓的,是妞妞使瞭銀子,進來看您的。”
柳和平這才松瞭口氣,然後又嘆氣:“你一個女娃娃,咋能到這裡來喲,你哥呢??”
青蘿笑道:“我哥他在傢陪著娘呢,您別擔心,我這就去找縣令大人,贖您出來。”
本來他也沒犯什麼大事,不過是花點銀子罷瞭。
這都屬於衙門的灰色收入,在官場基本屬於心照不宣,沒人會管。
柳和平聽說要花銀子,心疼道:“都怪爹沒本事,沒把你二嬸她們救出來,還搭上你來找我……這得多少銀子啊……”
說到這個,青蘿倒想起來瞭,她問柳和平:“爹,你知道他們關在哪裡嗎?”
柳和平搖頭:“爹根本都沒見著人,不知怎麼就被關進來瞭。這世上還有講道理的地方嗎,唉……”
他還想跟官府講道理呢。
柳青蘿也沒法跟他說,又掏出銀子打點瞭帶他們過來的衙役,讓虎子在這裡陪著柳和平,而她自己則出去找縣令。
虎子已經見到林瑾玉在這兒,知道她去瞭一定沒事,也就點頭答應。
柳青蘿出瞭牢房,一路跟人打聽,來到縣衙的後院,也是平時縣令起居待客的地方。
後院相對比較清凈,隻有幾個丫鬟走動,沒有兇巴巴的衙役。
“小姐,我們老爺請您進去。”丫鬟進去通報後,便請她進去。
柳青蘿跟著丫鬟進去,來到一間有些樸素的書房裡。
說的好聽是樸素,以柳青蘿的眼光來看,對於一個縣令來說,已經算是簡陋瞭。
她一眼看到林瑾玉坐在上首,手裡端著茶杯,而縣老爺陪著坐在下首。
見她進來,林瑾玉隻抬瞭抬眼皮。
反倒縣老爺溫和笑道:“哦,是你啊,有什麼事?”
青蘿矮身微微一福,落落大方道:“小女子名叫柳青蘿,平陽縣北橋村人,來這裡想要贖回我父親,柳和平,請縣老爺準許。”
縣老爺聽瞭,有些訝異的打量她幾眼,笑道:“原來你就是柳青蘿小姑娘?會醫術的那位?”
青蘿有些驚訝:“正是。”
縣老爺笑瞭:“呵呵,真是巧啊,總是聽犬子卿兒提起你的大名,卻無緣一見。今日得見,果真是名不虛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