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裡有急事,柳和平杜氏都不敢留她,趕緊收拾點吃的,讓她帶著路上吃,催她趕緊回去。
青蘿提著大包小包吃的,帶玉淑坐上馬車。
猴子吃飽喝足,把馬車趕的飛快,到瞭衙門,把玉淑領到後院交給素心,她就換上官服來到前面公堂。
黃捕頭已經帶著一幫衙役站在兩側,林六也拿著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青蘿朝公案後頭一坐,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來告狀的人吵暈瞭。
聽瞭半天,她才明白,來的是兩傢子人。
而且還是親傢。
娘傢的人說女兒被婆傢害瞭,而婆傢的人說娘傢的人把自己女兒給賣瞭。
又是謀害又是拐賣,事情的確有點嚴重。
難怪林六緊急把她召喚回來。
青蘿被他們吵的頭疼,拍拍驚堂木,道:“不要吵,一個個說!你,叫什麼?”
她隨手指著一個男人。
男人忙道:“小人牛富貴,我的女兒桂蘭,三年前嫁給劉德的兒子劉康為妻。前段時間我女兒回娘傢來,住瞭幾天就回去瞭。結果劉傢說她根本就沒回去,跑來我傢要人!知縣大人您說,我海能把自己女兒給藏起來啊?”
“那可說不準!”另一邊劉傢反駁道,“這個媳婦來我傢幾年瞭,常常和我兒子吵架打架,八成已經早就不滿瞭。趁著這次回去,你們再把她另嫁瞭也有可能!”
牛富貴大罵:“你放屁!我還說我女兒被你劉傢給害瞭呢!我們眼睜睜看著她回去的,人呢,人呢?!”
“你說回來就回來瞭啊?我們根本沒見著人!”
“我們全傢一起看著她走的!”
“你們傢把人賣瞭再商量好哄騙我們劉傢!”
“你劉傢害死我閨女,我跟你們沒完!”
“……”
兩邊人口沫飛濺,又開始爭吵不休。
就差擼袖子動手瞭。
“都閉嘴!”
青蘿用力拍拍驚堂木,怒道,“吵什麼吵?再吵都給我滾出去!”
兩邊瞬間安靜瞭。
如今誰都知道這位小知縣任性的要命,稍微不高興就要打人板子,而且還是拖到大街上打。
那些乞丐無賴沒臉沒皮也就算瞭。
尋常人還不得給臊死!
任性歸任性,但人傢辦案公道,因此平陽縣百姓對這位新上任的知縣大人,還是很有好感的。
如今見她發火,兩邊都不敢再嚷嚷。
青蘿掃視他們一圈,問道:“牛富貴,本官問你,你女兒是什麼時間離開傢的,有什麼人看見?”
牛富貴忙道:“我傢桂蘭是前天早晨,吃瞭早飯回去的,當時我和她娘,還有她兄弟,親眼看著她拿些包袱走的。”
“沒錯,我姐是前兒走的!”牛富貴的兒子附和道。
青蘿點頭:“你傢離劉傢多有遠?”
牛富貴道:“走路過去的話,大概半天,肯定就能到瞭。”
“那也就是說,她前天天黑之前,是肯定能回到夫傢。”
“沒錯,大人!”
青蘿又問:“劉康,你什麼時候發現你妻子不見的?”
劉康長得十分瘦弱,面黃無光,一看就十分體弱。
他想瞭想,道:“大人,我是昨天發現桂蘭還沒回來的,於是就到牛傢找人,結果牛傢說她早就走瞭……”
青蘿:“她前天回來,你怎麼昨天才發現人不見瞭?”
劉康怯怯道:“因為小人和她時常吵架,她賭氣回娘傢的時候多,所以有時不會告訴我回來的時間,我也就沒註意……”
林六一邊記錄一邊翻白眼。
連自己女人回娘傢什麼時候回來都不關心,難怪總是吵架。
案子審到這裡,大概情況也就清楚瞭。
一邊說人已經回傢去瞭,一邊說根本就沒見著人。
兩邊說的都還有理有據的。
根本就沒法分辨,到底哪邊說的是真話,哪邊是謊言。
如今最關鍵的是,牛桂蘭到底在哪裡。
青蘿沉吟道:“黃捕頭,你帶人到牛傢去,問問左右鄰居,他們說的是不是實話,再搜查牛桂蘭在不在他傢。”
“是,屬下這就去!”
黃捕頭就是快班衙役的頭兒,除瞭跟著知縣出門,就是到處查查案子。
平陽已經許久沒有人命案子瞭,黃捕頭特別上心,馬上就帶人趕往牛傢。
牛富貴看著他們離開,慌忙道:“大人啊,難道您覺得是小人藏瞭自己親生閨女?”
青蘿抬頭看他一眼:“隻要有這個可能,本官就得查。”
她又道:“馮乙,你也帶兩個人,到劉傢去搜查看看。”
馮乙立即領命去瞭。
他們這一去,起碼也得小半天時間。宣佈暫停審理後,青蘿這才有空回到後院,坐下喝杯茶。
一碗冰糖綠豆湯下去,又歪在軟榻上睡瞭個午覺,直到太陽開始偏西,才有人來通報,說黃捕頭和馮乙他們都回來瞭。
青蘿睡眼朦朧爬起來,一臉呆滯的讓桂香給她穿官服。
桂香心疼道:“困成這樣就繼續睡,不如等明天再審吧?”
青蘿搖頭:“人還不知下落,萬一在這期間出瞭什麼變故,不是我的過錯嗎?”
“什麼案子?”陳香雪溜達進來,湊過來問。
這小妮子最近一直在為比賽做準備,每天跑的不見人影。
反正她請瞭大把師爺,隻要不耽擱日常工作,青蘿也懶得管她。
“人口失蹤案。”
“有意思,我能去看看嗎?”陳香雪眼睛發亮。
她沒當上主官,沒有審案子的資格,一直遺憾著呢。
青蘿看一眼她身邊的小丫鬟墜兒,點頭:“你是主簿,想來當然可以。不過,你得把官服換上。”
她整天穿的那麼華麗,朝公堂一坐,人傢知道她什麼身份啊?
陳香雪興致勃勃換瞭官服,跟著她來到公堂。
兩傢人也都被叫進來。
“大人,”黃捕頭先開口,“我去牛傢,把他從裡到外都翻過瞭,沒有找到牛桂蘭。也跟那裡的街坊四鄰打聽過,確實牛桂蘭之前回娘傢,前兩天就走瞭。”
青蘿哦一聲,老向馮乙。
馮乙抹一把臉上的汗,言道:“屬下把劉傢翻瞭個底朝天,也沒見著牛桂蘭,他們鄰居也都說好多天沒看見牛桂蘭出現瞭。”
查瞭半天,案子又回到原點,還是一點線索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