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二章 月光,茅草屋

作者:公孫小月 字數:2086

青蘿知道小魚是怕他們沒東西吃,才借口讓他們陪她爹娘。

青蘿有些感動,點頭應道:“好,謝謝小魚。”

“是小魚姐姐!還有,不要再說謝瞭,你今晚已經說瞭許多個謝字啦!”小魚回屋去抱來兩床被子,交給梅九,笑道,“雖然不是新的,但都是才洗過曬過,很幹凈的,你們放心蓋。”

“恩。那,我們走瞭。”青蘿跟他們道別,走瞭幾步,又回頭,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個,那兩間空屋子在哪裡?”

“撲哧!”

小魚和她的爹娘一起樂瞭。

“小魚不能出門,我帶你倆過去吧。”小魚娘放下針線,站瞭起來。

青蘿忙道謝:“謝謝嬸子。”

“嗨,謝啥呀,”小魚娘邊走邊道,“我們鄉下人沒那麼多講究,我就沒看過比你更懂事的娃兒瞭。你幾歲瞭呀?”

青蘿牽著梅九,跟在她身邊,笑道:“今年十四瞭。”

“喲,還小呢。”小魚娘嘆氣,“我們傢小魚都十八瞭,也沒你這樣懂事能幹。你們傢裡,怎麼會派你們兩個娃兒出來找人呢?真放得下心。”

她絮絮叨叨的說著,青蘿和梅九就安靜的聽著。

天色已經暗下來,傳來遠處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風吹得呼呼做響,溫度也降瞭許多。

青蘿把早已幹瞭的大衣裹在身上,看著前面提著煤油燈的嘮叨婦人,心中有瞭一絲安心的感覺。

“……”梅九肩膀上扛著被子,另一隻手,捏捏她的手。

青蘿明白他是在安慰自己,對他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

前路漫漫,眼下她的身邊,就隻有一個單純的梅九。

梅九雖然武功高,但在生活方面的經驗卻幾乎為零,還需要她的照顧。

她需要振作精神。

“……小柳,到瞭。”

前面傳來小魚娘的聲音。

青蘿抬頭看去,夜色朦朧中,眼前是兩間低矮的茅草屋,房簷上的草屑,被海風吹得獵獵作響。

“這兩間屋啊,也許久沒人住瞭。”小魚娘推開門走進去,把煤油燈放在當中一張小木桌上,左右打量著,言道,“也不知漏雨不……好在這幾天都沒下雨。趕明兒忙完瞭,叫小魚她爹來給你們修一修。”

青蘿忙道:“我們將就住幾天就行瞭,不用麻煩大叔。”

“呵呵,不麻煩,要是下雨可不得瞭。這個燈就留給你們。有什麼事就去傢裡找我去。”小魚娘三言兩語交代完,說著便轉身朝外走,“那我就先回去瞭哦,明兒記得來傢裡吃飯。”

“好。”青蘿應瞭,把她送出門。看著她走遠瞭,才轉身回來。

梅九扛著被子,站在屋子當中,顯得有些無所適從。

他自己倒無所謂,可是實在見不得讓蘿蘿姐住在這種地方。

青蘿提著煤油燈,四處照瞭照。

兩間屋子,一間臥房裡隻有一張木板床和一張小木桌。

另一間是廚房兼吃飯的地方。

兩個灶臺,一隻大水缸,一張桌子兩個板凳,灶臺後一大堆幹草和柴火,其餘再也沒有別的東西瞭。

青蘿想瞭想,放下煤油燈,動手把幹草抱到屋裡,鋪在地上,然後把自己的大衣覆蓋在上面,對梅九說:“小九,你睡床上,我睡這裡。”

小九把被子放在木板床上,不高興的走過來,把青蘿推到一邊,把大衣拿起來,披在她身上,然後自己直接躺倒瞭幹草上。

青蘿有些哭笑不得:“這可是我動手搬來的草,你就自己霸占瞭啊?”

梅九不理她,翻身過去,閉上眼睛睡覺。

青蘿拿他沒辦法,隻得隨他。

她出去找到一口井,打瞭盆水進來,把灶臺的鍋洗幹凈,燒瞭盆熱水。

她沖屋裡喊:“小九,過來洗洗手腳再睡。”

沒人答應。

青蘿走進去一看,梅九已經睡著瞭。

他也累壞瞭。

青蘿把水端過來,坐到他旁邊,把他手上的佈條解開,傷口重新清理上藥,又重新裹上。

中途梅九睜開眼看瞭是她,又放心的睡瞭過去。

處理好他手上的傷,青蘿把被子拿過來一床,給他蓋的嚴嚴實實,才端著盆出去。

她又燒瞭一鍋水,用汗巾淋濕瞭,把自己的身體擦擦,臉上的傷口重新處理一遍。

等這些全都做完瞭,月亮已經爬上瞭中天。

她仰頭看瞭看天,便回到屋裡,把大衣鋪在床板上,卷曲著胡亂睡瞭過去。

梅九是被渴醒的。

他睜開眼的時候,外面還是一片漆黑。隻有朦朧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

多年的訓練,讓他養成瞭睡眠短的習慣。

這麼兩三個時辰的睡眠,對他來說已經足夠瞭。

他爬起來,先朝床上看瞭眼。

青蘿正裹著杯子,面朝裡,安靜的睡著。

他放下心來,摸黑走到外面,找到水井,打瞭桶水上來,咕嘟咕嘟灌瞭幾大口,才停下來。

沒辦法,小魚傢的飯菜實在是太咸瞭……

等他喝飽水回到屋裡的時候,看見青蘿的杯子滑下來一些。

他忙走過去,幫她把被子拉上去。

手無意中觸摸到她臉頰的時候,他就愣瞭一下。

燙。

這是梅九的第一個感覺。

他忙回身去桌上,把煤油燈點亮,拿到床邊,就著燈光看向青蘿的臉——

睡覺前她已經拿掉瞭蒙在臉上的佈,露出半邊光潔如雪的臉蛋,以及另一邊疤痕叢生的面龐。

在昏暗的煤油燈下,梅九吃驚的發現,她的臉色通紅。

探手在她額頭上摸瞭摸,熱的嚇人。

梅九忙推推青蘿,試圖把她弄醒。

可是青蘿毫無所覺。

梅九急瞭,忙去打瞭桶涼水來,用佈蘸濕瞭,給她敷在額頭上。

他坐在床邊,隔一會就去試試她額頭的溫度,然後換一塊濕佈。

也許是白天浸泡瞭海水,也許是海邊的夜晚太涼,又也許,是傷瞭心。

她始終沉沉睡著,額頭也越來越燙。

梅九急的幾乎哭出來。

怎麼辦?

找二爺?

他忙放下水桶,朝門外沖出去。

循著白天的記憶,他沖到海螺傢門口,一腳踹開院門。

裡面的人立即被驚動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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