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是24小時營業,所以即便是很晚,也還是有那麼幾個無傢可歸,無處可去的人走進門來,隨便點上點什麼,然後便趴在桌面上沉沉睡去。
謹言覺得,她也成瞭一個沒有傢的流浪者。
刺眼的車燈一晃而過,她看到再熟悉不過的車子在門口車位停下,隔著玻璃,董冽的笑容比月色還醉人。
“小謹言,我們回傢吧。”
然後,他便牢牢牽著她的手往外走。
沒幾分鐘就到瞭傢,謹言看著映入眼簾的一切擺設,哪怕是再細小得絲毫不引人註目的東西,也能在分秒間勾她的濃濃不舍。
“董冽。”她輕輕叫他,語氣繾綣,也沒來得及換鞋,就著鞋子的高度撲入他的懷裡,將頭埋進他的頸窩。
董冽正暗笑今天的小謹言變得好熱情,就感覺一個溫潤濡濕的東西沿著他的鎖骨往上爬,喉結不自然地滾動瞭一下,然後就被含住。
“小謹言……”
他的嗓音已經變得沙啞低沉,環在他脖子上的手臂一個用力,他就順勢低下頭,正對上湊上前來的那張紅潤小嘴。
在學校草坪上就有過的那股沖動一下子迸發出來,比先前還要劇烈,他勾住懷裡的人一個轉身,就把謹言壓到墻上狠狠地親吻。
他的唇從她的唇齒間移到耳朵,輕咬著她已經鮮紅欲滴的耳垂,“小謹言小謹言小謹言……”
一聲聲細語低喃在表達著自己的疑惑與激動。
“媽說,她想要孫子瞭。”
謹言氣息不穩地用董冽說過的話撒瞭個謊,整個人瞬間騰空而起,雙腿牢牢盤在董冽的腰間。
董冽的火熱抵著她,一雙好看的桃花眼染上暗紅的qingyu,輕輕啃咬著她的鎖骨,“真想在這裡就要瞭你。”
若是以往,謹言肯定會羞紅著臉叫他回房,可是今天,謹言的手指插進董冽的發間,隨著他的意願動瞭動身體,“今晚,我是你的。”
簡單的一句話已經表明,董冽可以為所欲為。
顧不上疑惑,他的心已經被驚喜占據滿,手上的動作變得有些粗暴,解開褲子,撩起謹言的裙擺便長驅直入。
除瞭那一次謹言被人下藥喝醉,她還從未如此熱情如火地回應過他。
客廳、廚房、臥室,到處留下瞭他們歡愛的痕跡。
最後謹言整個人軟成瞭一灘泥,董冽還依舊精神抖擻。
不過終究是為瞭她的身體考慮,他沒有再放縱自己,抱著她進瞭浴室。
寬大的浴缸裡,謹言軟軟地靠在董冽的身上,手卻一下一下,狀似不經意掠過董冽的敏感處,不住地撩撥著他脆弱的神經。
六月的天,溫熱的水,他卻開始冒冷汗,身體的某處已經蠢蠢欲動,蓄勢待發,隻是看到謹言累極的倦怠模樣,又心有不舍。
“老公……”
她軟軟糯糯的聲音在刻意討好著叫他。
艸,忍不住瞭!
“小謹言,咱快點洗洗就上床睡覺吧。”
她就像是毒藥,讓他欲罷不能,要不是他僅存的理智還在,他已經撲上去瞭。
謹言忽然笑瞭一下,借著剛剛恢復瞭沒多久的力氣一個翻身騎到瞭董冽身上,眸子裡閃著狡黠的光,“還沒洗幹凈呢!”
兩人一直折騰到很晚才相擁著睡去,感覺到耳畔的呼吸變得均勻,謹言才將眼緩緩睜開。
今晚的月色很美,雖然累得不行,可是她卻不敢睡,也不想睡。
她還想,借著這月色,再好好地看看董冽這張臉。
在某些方面,她的記憶力很差,她真的很害怕,有一天她會忘記瞭董冽的模樣,所以,她正努力地,一點一點,把他的樣子刻入心底,放到一個永遠不會遺忘的位置。
天色還灰灰的,謹言就從床上坐瞭起來,一夜無眠讓她的腦袋多瞭幾分沉重,本就酸軟的身體就像散架瞭一樣,動一動就難受得不行。
昨晚真的是太放縱瞭,董冽這會兒睡得正沉。
謹言在他的唇上輕輕一啄,拖著疲憊不已的身體翻身下床。
就如同平常一般,謹言做好瞭早餐,然後留下一張便利貼:我有急事回傢一趟,早餐要是涼瞭的話放微波爐裡熱一熱再吃。
平常董冽幾乎不會光顧的儲物室瞭,在一個堆滿瞭雜物的角落,謹言費力地將東西搬開,露出一隻小小的皮箱。
東西不能帶太多,不然董冽會起疑心,所以,她隻帶瞭一些必備品,如果還有什麼別的需要,她可以到瞭那邊再買。
收拾好一切,她又跑回臥室,伸出手想摸一摸董冽的臉,快要碰到的時候又縮瞭回來。
她看著他,眼淚無聲地掉落,她狠狠咬住自己的蜷起的食指,生怕一點輕微的聲響就把他吵醒。最後,時間不多瞭,她看著他俊美的臉,無聲地說瞭句:再見,對不起,我愛你。
小心翼翼地將箱子抬出門外,站在門邊,她最後看瞭一眼這個傢,頭也不回地離開。
在多看一眼,她怕她立馬就會不管不顧地沖回去抱住董冽。
樓下的信件箱裡有一個牛皮紙信封,沒有任何標註,謹言打開,是一張銀行卡,信封內測寫著密碼。
董振濤給瞭她一百萬,加上秦嵐加的三倍,一共是四百萬。
她初步預估瞭一下自己的需要,然後從網上轉瞭兩百萬道程蘭的賬戶裡。
車站外,在銀行上班的楊菲也拿出一個信封,塞到謹言手裡,“哎我說,你要出國你們傢那個怎麼也不來送送你啊!”
信封裡,有一些外幣。
“我怕他一送我我就舍不得走瞭。”謹言像沒事人一樣,沒羞沒臊地同楊菲打趣。
“哎喲喲~”楊菲揶揄一笑,忽然上前一步狠狠地擁抱住謹言,“看見好吃的好玩的就拍幾張傳來看看,聽說國外風景那麼好,你得給姐們兒分享分享,還有,遇到帥哥麻溜兒給姐們兒介紹介紹。”
“行,有機會一定給你介紹一個金發碧眼的小鮮肉。”
謹言笑著回應,轉上邁上瞭去機場的大巴。
隔著車窗向楊菲微笑擺手道別,車子一轉彎,謹言臉上的笑立馬就垮瞭下來。
她突然好恨自己。
其實賴在董冽身邊當一隻米蟲挺好的,可是董冽他爸不待見她。
她拉開書包拉鏈,翻出一個小紅本本,上面金光山上地上書“結婚證”三個大字。
打開,是她和董冽並肩的照片,可以看得出來,照片裡的兩個人都笑得很開心。
謹言拿著靜靜端詳瞭一會兒,然後將照片摳瞭下來,將那個本本變成瞭一堆廢紙。
像是發泄著心中的仇恨,她將那本結婚證撕瞭個粉碎,眼淚卻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你真以為你們能一沖動就去領證瞭?根本沒有按照程序來!即便是董冽動用瞭關系,他的關系能硬過我?你別看你們的結婚證跟別人的一樣,它隻不過是件高級的贗品!”
剛領到證那天,董振濤就對謹言說瞭這樣一番話。
她和董冽的婚姻,在董振濤的授意下,根本沒有登記入庫。
他和她,不是夫妻。
“等你大學一畢業,你必須離開。季謹言,你要想進我董傢門,你就必須要讓我看得起你,至少,你應該做一個能給董傢帶來利益的人。我給你五年時間,足夠瞭。”
謹言知道這是激將法,是董振濤讓她離開董冽身邊的一個可笑的借口,可是為瞭那一點點執拗的自尊心,她答應瞭。
面對著董傢人,她心裡總是有一股小小的自卑在叫囂,所以,她自私地拋棄瞭董冽,拋棄瞭南南,撇下瞭父母,孤身一人按照董振濤的安排出國學習。
她要變得強大起來!
對董冽的思念,對故土的不舍,都化成瞭煎熬啃噬著謹言的心。
十多個小時的飛行,她除瞭發呆就是睡覺,什麼也沒吃,卻幾乎將膽汁都吐瞭出來。
終於到瞭雙腳落地,她才如獲新生一般,狠狠地呼吸瞭一下這異國他鄉的空氣,告誡自己要將過去先放一放。
要她放棄董冽?不可能!
但是,她隻能暫時離開他一段時間。
跟著人流一直走,她掏出眼鏡戴上,深怕看不見之前就聯系好的來接機的人。
她的個子原本就不高,站在擁擠的人群中一下子就找不到瞭方向,左顧右盼地瞎轉悠。
冷不防一個轉身,撞到瞭一個人,虛弱的身體不受控制往後一倒,就感到一隻手勾住她的腰減緩瞭她倒下的趨勢,結果兩人雙雙倒地,隻不過拉瞭謹言一下的那個人成瞭墊背。
四目相對,謹言看著棕色頭發綠眼睛的異國帥哥發瞭幾秒花癡,有些不好意思地紅著臉想要道謝,話未來得及出口,就聽見身下的帥哥抓狂一般地尖叫聲:“見鬼瞭!我居然摸到瞭女人的胸部!”
一口純正的英腔,喊出的不是摸到女人覺得自己占瞭便宜的驚喜,而是帶著一種反感厭惡,仿佛是碰到瞭什麼惡心的東西。
謹言低頭看瞭看自己右胸上的咸豬手,那一句“流氓”怎麼也罵不出口,腦門上爬滿瞭一道道黑線。
尤其是在看到帥哥旁邊栽倒的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三個字,謹言從帥哥身上爬起來看瞭半晌,終於大膽地猜測牌子上寫的是自己的名字,腦門上的黑線又多瞭幾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