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是人傢送的,總不好嫌棄不好看,便道:“掛廊下養著,抓些蟲子給它吃。”
徐一說:“那閃電衛說瞭,不吃蟲子,也不落草坪,讓放瞭它,它會找梧桐樹棲息的,院子裡恰好有一株梧桐樹,要不要放瞭它出來?”
宇文皓瞧著那翅膀,應該還不會飛,便道:“那行,你就放吧!”
徐一提著鳥籠出去,吆喝瞭一聲,孩子們都圍瞭過來,七嘴八舌地品論這鳥兒模樣。
“這就是鳳凰嗎?真醜!”包子直白地說。
“還不如雞好看呢,不過那兩隻爪子可真好看。”糯米盯著那爪子看,爪子是通體黃色的,和尾巴的顏色一樣,才這麼小就有好看的鱗片,放出來之後抓地也特別的穩固。
“會走嗎?走走看!”湯圓推瞭推它,可那小鳳凰不走,就待在原地,好奇地看著眼前的幾顆腦袋。
“都不會走啊,妹妹肯定不喜歡,可樂,你的小腦斧給妹妹。”包子下命令。
可樂很大方,“給妹妹,給妹妹。”
七喜說:“我也給,我也把阿虎送給妹妹。”
糯米也說:“若是妹妹喜歡雪狼,我也願意把雪狼給妹妹。”
包子想瞭想,“我也願意給的。”
他看向瞭湯圓,“你給不給?咱都給,讓妹妹自己挑,挑中瞭不能反悔。”
湯圓罕見的大方,“銀子我都願意給,莫說雪狼瞭。”
妹妹就是他們的掌心寶貝,盼星星盼月亮似的,才盼來這麼一位玉兒似的妹妹,要什麼不願意給啊?
宇文皓抱著女兒在廊下看著,露出欣慰的微笑,俯頭輕輕地用額頭抵住女兒的額頭,“瞧,哥哥們對你多好。”
小瓜子在襁褓裡,咯咯地笑瞭起來。
那本來站在地上不動的小鳳凰,卻在她嫣然一笑之後,倏然振翅飛起,落在襁褓頭上,燕頜緩緩地往下,也抵住瞭小瓜子的額頭。
宇文皓奇異,“也會認主人啊?”
看來,真非池中物啊。
他抬起頭問徐一,“閃電走瞭嗎?”
“我進來的時候,他討瞭頓飯,說餓瞭,吃瞭就走。”徐一說著,有些鬱悶地道:“還叫我給瞭賞錢,說一路過來,把佈鞋給踏破瞭,我便給瞭他二兩銀子,他屁顛屁顛地就去瞭廚房,如今應該還沒走。”
“走瞭!”綠芽從拱門進來,臉都白瞭,“咱今日廚房裡準備的肉,全叫他卷走瞭,還拿瞭幾隻好看的海碗,說小鳳凰送到他們那的時候,飛起來把碗給摔破瞭幾隻,叫咱賠償呢,出瞭廚房的門之後,又跑回去拿瞭一口鍋,說這麼拿著碗容易摔破,放在鍋裡就穩妥瞭。”
宇文皓啼笑皆非,至於嗎?伯祖父都這麼虧待他們嗎?吃飯的傢夥都要順。
湯陽也走瞭進來,無奈地道:“這算什麼?到正廳的時候,有兩張椅子放在院子裡,缺瞭腿,我想著晚些得空就修繕一下,他直接拿一條扁擔把兩張椅子給挑肩膀上走瞭。”
“安豐親王這麼窮嗎?”徐一不解瞭,“我聽聞他們也有封地和生意,且還有逍遙公和四爺這麼富裕的弟子,日子不至於過得這麼苦兮兮吧?”
“那不知道,要問喜嬤嬤瞭。”湯陽說。
綠芽轉身就去請喜嬤嬤進來。
三大巨頭跟元卿凌去瞭現代之後,喜嬤嬤就回楚王府裡帶孩子,她雖也掛心他們,但想著去治病,且是太子妃的師父,她對太子妃充滿瞭信心,並未有危機意識。
聽得問起安豐親王他們的事,喜嬤嬤笑著道:“摘星樓昔日是窮,但是分封之後,有瞭田地,王妃也做瞭生意,後來更得瞭芳菲夫人的遺產,日子是好過很多瞭,可惜的是,暉宗爺登基之後,他們就說離京去,以後不回來瞭,便把手中銀子和物產全部送出去瞭,我還記得,當時王妃十分歡喜激動,站在院子裡說終於可以離開這裡瞭,再不用回來瞭,把摘星樓的東西是一通亂砸啊,砸得個稀巴爛,砸得那叫一個歡喜痛快,不過,他們離開一年之後,不知道為何又回來瞭,但沒有跟我們相聚太久,隻是到摘星樓裡收拾瞭東西,把破爛椅桌修繕好拉走,然後許久都沒出現過瞭,直到暉宗爺駕崩,太上皇登基他們才回來。”
徐一奇怪地道:“說瞭不回來,最後又回來?這聽起來,怎麼有一種本來要富貴瞭,把破傢一通亂砸,結果沒富貴,還回來挨窮的感覺?”
“那就不知道瞭,他們的事,一向比較神秘,他們後來連太上皇都不聯系瞭,太上皇一直生他們的氣。”喜嬤嬤說。
無法猜測他們到底經歷瞭什麼,但是聽起來也比較絕望,就是人到這年歲瞭,還得這麼拮據,何嘗不是命還在,錢沒有瞭的真實寫照?
幾個人一起,同情瞭安豐親王夫婦一頓。
而閃電挑著東西回瞭梅園,累得很,往井口裡打水咕咚咕咚喝瞭個飽,便差人收拾東西進去。
安豐親王夫婦坐在院子裡,他們從鏡湖回來之後,就足不出戶,享受著春日滿山花兒的擁抱。
安豐親王妃手裡抱著一隻貓,撫摸著貓腦袋,忽然側頭過去問道:“對瞭,現在小六到瞭那邊,是不是該讓他知道老公爹的事瞭?畢竟,在他認為,老公爹死後還被人挖墳鞭屍,著實有些殘忍,當兒子的受不住啊。”
安豐親王仿佛才想起這事來,“這個啊,看緣分吧,若真有緣分,走大街上都能見,若無緣分,有人安排,也未必能見著。”
“為什麼把懶惰說得那麼充滿禪機?你就是不想多事,但人傢父子就該見一面的。”安豐親王妃直斥他。
安豐親王狹長的鳳眸一飛,“你總是很瞭解我,且看吧,等他們各自都平安瞭再說。”
頓瞭頓,他又道:“其實,見與不見,都不是那麼重要,各自安好就行,這份父子之情,早就放下,若再見面,少不瞭還有牽掛,小六回來也不能安心。”
安豐親王妃道:“隨便你吧,我也不大樂意管這些事。”
安豐親王側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