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棟宿舍的人都跑過來看他,見他一個人貼在墻上,抬起一條腿像極瞭黃狗射尿似的姿勢,大傢都哈哈大笑。
李建輝身為學渣中的戰鬥機,平日裡囂張跋扈,張狂習慣瞭,這般大型社死現場還沒經歷過,使出全身的力氣,他就是不能動彈,又慌又怒又羞。
宿管跑瞭上來,見走廊裡全部都是人,分撥開學生們往裡鉆,看到李建輝腦袋都大瞭,又是他。
真是不消停啊。
宿管上前就掰他的肩膀,“你鬧什麼?”
李建輝被宿管一掰,頓時可以動彈瞭,活動瞭一下手腳竟然一手抱住瞭宿管就嗷嗷大哭起來。
這刺頭兒大哭,還真是頭一次見,宿管雖然氣惱他以前總愛鬧事,但到底還是個半大孩子,安撫瞭幾句,“好瞭,不要再鬧瞭,回去洗漱睡覺。”
混血兒野獸過來扶他,轉身進瞭宿舍。
宇文煌已經躺在床上,至於那張沾滿瞭洗發露的墊子現在換到瞭李建輝的床上,吝嗇明走過來壓低聲音說:“個位數換過來的,我們不敢惹他。”
李建輝瞧著沾滿洗發露的墊子,又看看已經閉上眼睛,卻依舊俊美霸冷的宇文煌,想起剛才不能動彈的事,心裡頓時一怵,把墊子一卷,直接躺在床板上。
李建輝是整個宿舍的刺頭兒,把他收拾瞭,其他人對宇文煌也不敢如何,敬而遠之。
宇文煌心裡是挺不開心的,這班級真的和他所想的差太遠瞭,這些人是瘋瞭嗎?都高三瞭,還有時間在鬧,也不好好想想自己的前程,高考雖然不是唯一的出路,但是,必定是一個很重要的起點。
他們就沒有夢想嗎?
和宇文煌一樣不開心的還是班主任張倒黴。
他晚自修之後,想去級長辦公室說說明天摸底考試,能不能先別讓宇文煌參加,到門口就聽到幾個班主任在說明日的摸底考試的事情,二班的班主任開玩笑說不知道六班這一次能否創新低。
他聽瞭這些話,心裡特別的難受。
教書育人十八年瞭,一直教平衡班,所謂平衡班,說白瞭就是差生班,尖子生都被選拔到實驗班或者是特快班瞭,他就算使出渾身解數,也沒幾個學生拿得出手。
他覺得特別沒有意義,就像是混日子似的。
其實像他這樣教平衡班的班主任,很多心態都已經躺平,把該做的做瞭就算。
他不想躺平,他不想以後老瞭,回憶起自己的教學生涯,一點成績都沒有。
一年一年這麼堅持著,到今年,他的心態真的有些崩瞭。
他萌生離意。
回到傢中,他跟妻子商量說想辭職瞭。
“但你帶的是高三,你辭職,對孩子有影響啊,而且學校也很難安排人手去接你的班級,隻怕會更敷衍。”妻子擔心地道。
他聽瞭這句話,想哭,摸瞭一根煙出來,慢慢地點上,縱然那群搗蛋的玩意這麼讓他不省心,但想到自己好歹從高二開始帶,要扔給其他人,也還是不舍的。
“我再考慮考慮吧。”張倒黴說。
但是,想辭職的念頭一旦生出,就仿佛燎原大火,怎麼都壓不住。
到瞭半夜,他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看到自己鬢邊的白頭發,他才四十出頭,就已經像五十歲的人一樣瞭,他下定決心,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