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厲害”,憋屈不已的靈芊心隨意動,推動空中旋轉的風刃飛速向前削去,暗梟不避不讓,隻是微微抬手,令人窒息的強大力量鋪天蓋地壓瞭過來,風刃觸之即散。()蕓仙閉上雙眸,蜃靈珠的靈氣悄無聲息地遍佈周邊,靈芊消融在霧氣之中,與蕓仙心神想通,隻要在靈霧范圍內,哪怕是葉落花飛,也逃不過蕓仙的感知。
在暗梟強大的力量之前,蕓仙如同弱柳扶風,隨風飄舞,衣袂翻飛間,身姿靈妙,飄然若蝶,無論暗梟如何施力,蕓仙總是恰恰好提前一步避開。當暗梟再一次避過禦殤劍氣之時,這位繼承瞭上古血脈的貴族冷冷看著自己飄落的衣角,眼神寒冷似冰。
蕓仙與暗梟交手期間,沐雨凝神指揮青藤,隻要有人族從石壁上掉落,便將其卷入藤團中。“主人,差不多瞭”沐雨估摸著主人的靈力極限,輕聲提醒蕓仙。
蕓仙深吸一口氣,突然睜開雙眼,立掌破開虛空。暗梟見到蕓仙神色有異,立馬翻身沖向恥墻,雙手同時前推,巨大的力量推動飛舞的青藤往石壁上砸去,然而,就在青藤離石壁僅有一紙之隔的瞬間,空中突然出現一道裂縫,青藤在蕓仙的牽扯下整個兒消失在石壁之前。
暗梟所有的力量均重重砸在石壁之上,佇立於幽州數千年的恥墻裂開瞭一條條細紋,依舊被禁錮在恥墻上的人族們紛紛慘叫出聲,暗紅色的血液順著細縫從石壁上滲出。
“可惡”暗梟面目扭曲地盯著石壁,雙手緊握成拳,就在他握拳的一剎那,恥墻上剩餘的叛逆者們的慘叫聲戛然而止,薑黃色順著脖頸緩緩向上蔓延直到覆蓋整個頭顱……
石壁上姿態各異的人族,維持著生前痛苦、掙紮、絕望的模樣,時間在這一刻靜止,冰冷的石壁傳達出濃厚的肅殺悲戚。暗梟尤不解恨地重重捶向石壁,隻是這一次,石縫不再有血液滲出,在恥墻上茍延殘喘瞭千年的人族叛逆者們,終於結束瞭無止境的折磨,得到瞭解脫。
“恥墻上的小蟲子,該換換瞭……”暗梟咬著牙齒,話語間寒意逼人……
蕓仙臉色煞白地從虛空之中跌落而出,與她同時出現的,還有包裹著被救人族的青藤球。無論是剛剛從恥墻上被救的人族,還是因帶人破空耗盡靈力的蕓仙,都無力起身,霎時間,本還十分寬敞的房間,橫七豎八地趴瞭一地的人,分外擁擠。
於澤面不改色地跨過他的前輩們,輕柔地抱起蕓仙,將她置放與內室的床榻上,雲璨遵照姐姐離去之前的交代,祭起算籌,在床榻周邊佈下小型聚靈陣,並在外套嵌瞭一層封靈陣。自從進入辟谷境之後,雲璨的控陣實力突飛猛進,不一會兒,嵌套法陣便佈置完成。雲璨靠近姐姐,將其癱軟無力的身體靠在自己身上,一絲靈力順著脈絡探入紫府。
蕓仙體內的靈力因過度透支幾近幹涸,雲璨送入紫府的那一絲靈力恰似大旱之後的第一滴雨水,帶來瞭一絲潤意。
靈芊融入蜃靈珠,在其體內緩緩轉動,抽出一絲絲靈力緩緩滋潤其丹田,直到紫府中再度出現如霧一般的靈力場,靈芊方放開手腳,飛速轉動起來。
蕓仙緩緩睜開眼睛,舒出一口氣,她坐直身體,自行引導靈力歸體,雲璨見姐姐臉色依舊慘白,心疼地扁起小嘴,黏在她的身旁,不願離開。
數日之後,蕓仙身周靈光蘊然,經歷瞭一次靈力的抽空和恢復,她的修為又往前跨進瞭一步,隻是從靈寂到金丹,雖說隻有一步之遙,卻阻隔瞭無數人的求仙路,蕓仙檢視瞭一下丹田紫府,心知自己離金丹還有十分遙遠的距離,她緩緩收導靈力歸位,淡然地睜開雙眼。
“璨兒”甫一睜眼,便有一張絕美的臉龐出現在眼前,這樣的沖擊很少有人能經受得住,蕓仙倒抽一口冷氣,往後退瞭退。“你怎麼靠這麼近”
“姐姐,你修煉的時候,好像要離開一樣,我怕”雲璨拉扯著衣角,蕓仙低頭望去,卻見雲璨將兩人的衣角打瞭一個死結,幾經拉扯之下,已經扯不開瞭。
蕓仙拍瞭拍雲璨的肩膀,無奈失笑。
法陣之外,於澤恭敬地垂手而立,安靜地站在門口等待,似乎站瞭很久的樣子。蕓仙拉著弟弟一道起身,靈芊不知何時出現在肩頭,伸瞭一個大大的懶腰,嬌聲說道:“主人,好久沒有這麼充實瞭,芊兒現在靈氣充沛、神清氣爽,舒坦極瞭”
蕓仙聞言盈盈一笑,拉著雲璨同時起身,“沐雨呢,怎麼沒有和你一道出來。”
“主人,您靈力幹涸的時候,草本仙境受到瞭影響,沐雨正在裡面善後呢。”靈芊貼在蕓仙耳邊小聲說道。
“哦”蕓仙聞言不由心生擔憂。
“主人,有沐雨在,您就盡管放心吧”靈芊微微一個轉身,消失在半空中,看樣子是又回到草本仙境與沐雨做伴去瞭。
蕓仙搖瞭搖頭,輕笑著立掌破開衣角的結,走出瞭法陣。
於澤躬身為禮,清聲道:“主人,您回來當晚,我們就聯系樂土的同伴,化整為零,將前輩們護送出城瞭,帝王城分支的首領已經在外等候多日,您是否願意見他一面。”
“樂土?”蕓仙疑惑問道。
“樂土樂土,愛得我所……”於澤輕聲念起瞭那首流傳千古的古詩,蕓仙瞭然地點瞭點頭。但她拒絕瞭與人族叛逆者組織進一步的接觸,於澤不解地抬頭望向蕓仙。
蕓仙抬步走向瞭窗前,“你覺得我留在幽州能起到很大的作用嗎,幽州的人族百姓們期待我的出現嗎?”
於澤低下頭,緊抿嘴唇。
“沒有,對吧。幽州人族安於現狀,將魔族的統治視為天經地義。古語有雲湯武,順乎天而應乎人,如今的幽州,缺瞭最重要的一環,民意所以,我是否留在這裡,意義並不大。幽州,目前最需要的是像你這般的傳播者。”蕓仙迎著暖暖的日光,晶瑩剔透肌膚透出無限生機,“於澤,跪下”
於澤意外地抬頭望著蕓仙,蕓仙轉過身來,面容肅穆地朝他點瞭點頭,開口說道:“我不幫你築基,因為亞魔的身份有利於你日後遊走四方,修仙之法,我將直接打入你的腦中,但不可以將之錄於書本,你可應承”
於澤心中狂喜,低頭便拜,“是,我應承”
“從今日起,你就是龍威門的弟子,挑選修仙子弟時,務必重查其心性,莫讓心術不正者習得功法,你可應承”
“是,我應承”
“幽州所有修習功法之人,日後自然是龍威門弟子,聽從龍威門調遣,你要約束他們秉持正心、匡扶正義,重拾人族之尊嚴,你可應承”
“是,我應承”
……
這三問三答,在野話本中被稱為幽州傳法,既是幻境仙子張蕓仙在幽州開山納徒的開始,亦是龍威門走向輝煌的另一個起點,許多年之後,青霧海被破壞,各州再度恢復來往,修仙門派才發現,本以為是修仙荒漠的幽州,已經被龍威門占領,良才美玉,盡收囊中。
當蕓仙乘上馬車,再度柔順地趴在修咎的膝頭時,於澤突然出聲問道:“主人,您為何敢將此重任交給我,萬一我……”
“噓”蕓仙止住瞭於澤的話語,脆聲笑道:“不記得瞭嗎,我看到瞭很多……”蕓仙指瞭指腦袋,笑盈盈地望著於澤。
於澤轟地一下面色赤紅……
玉昆侖山下,十年一度的遴選令山門頓時熱鬧起來,想要入門修仙的人們排起瞭長隊,如長蛇一般,蜿蜒曲折不見盡頭。
“身為凡骨,修仙無望,你還是回去吧”盡管一臉疲憊,玉昆侖負責測試靈骨的弟子依舊和善可親,溫言勸說不死心地拜師者。
“再試一次,拜托您再試一次,我吃瞭許多靈藥,肯定與十年前不一樣的”一名身著綢衣,年歲不輕的男子抱住測試弟子的腿,死不松手。
從山下走來的一行人中,張景蓉湊近景嫣的耳邊,低聲說道:“真正是牛嚼牡丹凡骨俗夫也敢吃靈藥,他死瞭到無所謂,可惜瞭那些靈藥。”
景嫣嫣然一笑,眼波流轉間神光奕然。一路上,玉昆侖年輕弟子見到她紛紛彎腰行禮,景嫣微點下頷,算是回禮。及至山腳下,景嫣祭出靈寶,蒙蒙彩霧之中,芳蹤已杳,跟在她身後的年輕弟子們也紛紛祭出各自的靈寶,緊隨其後,霎時間,空中五光十色,煞是好看。
那些前來拜師的男男女女,見此情景,紛紛低頭拜下。
“借問,那紅衣女子是什麼人,一路上都有人給她行禮,好氣派”有人湊近玉昆侖弟子,小心打探道。
“哦,丹書峰的張師姐,咱們玉昆侖的精英弟子。”有人回答道。
“其實,我覺得她應該是新一代裡面的首席,顧晉暉估計是回不來瞭……”另一個人湊過來,意味深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