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族地界上,蕓仙與狐姬鬥在一塊兒,蕓仙十八般武藝齊齊上陣,無差別攻擊的風刃籠罩整塊地界,觸之即傷,雲璨身上的護身靈寶啟動,視漫天飛舞的風刃於無物,小心控制法陣的靈力走向,在蜃珠靈霧的庇護下抽冷子打悶棍。()狐姬修為實力明明在蕓仙之上,但是碰到蕓仙這般渾身上下處處靈寶,舉手投足均藏殺機的刺蝟,一時之間找不到下手的破綻,雙方你來我往,戰局僵持……
深山中,顧晉暉雖金丹未穩,但靈力修為猛然躥升,他緊捏的拳頭從狼妖的腹部穿過,狀若瘋狂的仰天長嘯,明顯的獸紋從脖頸一直蔓延到眉間,平添一股邪氣。一隻貓妖從後方撲瞭過來,顧晉暉頭也不回,反手將燃著赤色火焰的長劍扔瞭過去,將貓妖釘在石壁上。更多的妖族圍瞭過來,眼見兩個前車之鑒,他們互相使瞭一個眼色,聯手前撲,顧晉暉終於感覺到瞭壓力……
蕓仙與狐姬鬥法,再多的花招使多瞭都會被尋出破綻,蕓仙漸感吃力,濃濃的靈霧中,天籟一般的歌聲從在霧氣中回蕩,使得妖族們神情恍惚,手腳慢瞭許多,蕓仙趁機退入弟弟的靈陣之中,兩人聯手抗敵……
好漢難敵四手,顧晉暉在眾妖的圍攻之下奪路而逃,一路上留下殘屍遍地,妖屍中的內丹白白便宜瞭後面的妖族。話說墻倒眾人推,顧晉暉的急促喘息之聲,無疑成瞭妖族眼中最香的誘餌,就連一看到金丹劫雲就倉皇搬傢的妖族也跟瞭上來,想要碰碰運氣,顧晉暉在眾妖的追逐下難辨方向,一路往前奔竄,遇水涉水,遇山跋山,時不時還回頭解決幾個帶頭的妖族,引得緊隨其後的妖族們一陣哄搶,經過半日的全速奔命之後,既然奇跡般地甩脫瞭妖族的圍追堵截,到瞭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
吞服瞭妖族金丹之後,顧晉暉的獸性更為敏銳難抑,他漸漸感受到瞭空中難以言喻的威壓,苦笑道:“難怪能夠甩脫妖族的追殺,原來竟是闖入瞭上階妖將的地盤。”他隨意地查看著周邊的環境,若有所思地說道:“看起來是一個隱世者,”顧晉暉放輕動靜,倒退著想要默默離開,隻是還未走出幾步,便有一股幾位強大的力量傳瞭過來,地表如被無形的力量掀飛,草木在狂風中無力飄搖,顧晉暉身處勁氣的中心,被這股強大的力量震得幾乎氣血倒流,他悶哼瞭一聲,軟癱在地。
與此同時,山中妖族猛然睜開瞭眼睛,收回瞭外放的力道。這名毫無形象軟軟癱在石床上的妖族意外地直起身來,疑惑地說道:“氣息不太對啊”他將艷紅色的長發捋到肩後,斜飛入鬢的眉毛高高挑起,遲疑瞭片刻,終於還是走出瞭洞府。
正如同人族一樣,妖族中偶爾也會生出幾個異類,仿佛是投錯瞭種族,對其他物種有著天生的好感,這位隱世者正是這樣的存在,人族可能會癡癡愛鹿,愛鶴,愛貓,妖族也會有同樣的情感,不過對象是人族。這位強大的妖族論起來,跟沐雨的關系更為深厚,乃是先天平和的嵊州陳木妖,極為少見的木系妖族,妖族退居嵊州之前,他就已經居住於此,以本體為姓,名為晨,因為他開啟靈智的時候,正是第一縷晨光照耀山谷的時候。陳晨雙眸如烈焰般奪目,他微微抬手,林中草木紛紛開心地簌簌招展,暈倒在地的顧晉暉被草木們接力運送到陳晨的面前。
“明明是人族,可是身上卻有強烈的妖氣,好奇怪”陳晨蹲在地上,用手指搗瞭搗顧晉暉,他身為木靈,一時把握不住力道,自以為用的力量很小,顧晉暉卻被他搗出瞭一個血洞,汩汩血液從體內流瞭出來,旁邊有長著艷紅葉子的陳木忍不住靠瞭過來,陳晨猛地一個瞪眼,那棵陳木又戀戀不舍地縮瞭回去。
因為傷勢嚴重,顧晉暉面如金紙,看似危在旦夕,陳木饒有興致地放輕手腳,摸摸這兒,摸摸那兒,然後又摸摸自己,他感嘆瞭一聲,“好久好久沒有見到人族瞭,好懷念啊”他一隻手抓住顧晉暉的腳脖子,將他拖入瞭洞府之中,搖頭晃腦道:“脆弱的人族,需要好好照顧呢。”在陳晨說話之時,顧晉暉的頭正在臺階之上一磕、一磕、一磕……
蕓仙與雲璨兩人聯手與狐族纏頭,可是圍過來的狐族越來越多,蕓仙漸覺難以力敵,她以靈力綢帶裹住雲璨,連連破空,邊打邊逃,狐姬又豈會令她如願,尖嘯一聲跟瞭上去,其他狐族也跟在狐姬身後,連連狂嘯,蕓仙與雲璨連跑帶打,打不過的時候就破空,可是破空不久又會被妖族發現,如此反復循環,從未平靜過的嵊州今日更加熱鬧,兩人兩靈寵在前方疲於奔命,後面跟著一眼密密麻麻的妖族,前面還有不少妖族聞訊過來堵截,隻是逃命的兩人每次陷入包圍圈之後,隻是一個閃身,又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包圍圈之外,堵截的人瞬間混入到追蹤的妖群裡,隊伍不斷壯大……
密林中,將顧晉暉當做寵物一般照料的陳晨猛地一個回頭,強大的妖靈漫天而起,將大部分妖族嚇停瞭腳步,蕓仙和雲璨壓根倉皇逃命中,哪管得瞭什麼妖族威壓,毫不遲疑地沖瞭進去,狐姬咬咬牙跟在他們的身後闖瞭進來,狐姬大人都進去瞭,護衛們又豈敢不進,嘩啦嘩啦,平靜瞭幾千年的陳木山今日熱鬧非凡,陳晨紅眉一挑,“還真是膽兒肥瞭,連我的地盤也敢隨便闖,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就不知道我嵊州陳木有多紅”陳晨剛想沖出洞府給那些闖入者一些厲害瞧瞧,顧晉暉突然呻吟瞭一聲,陳晨立馬將頭轉瞭回來,“要醒瞭嗎?要醒瞭嗎?要醒瞭嗎?……”他口中不斷念叨著,興奮之下忍不住又用手搗瞭搗顧晉暉的肩膀,然後,又一個新的血洞形成瞭……
顧晉暉口中含糊不清地喊著什麼,激動不已地揮動雙手,肩膀上血洞中不住地流出鮮血,陳晨心虛地壓下顧晉暉的胳膊,給他敷上草藥。就這麼一個耽擱,蕓仙他們一串人已經從陳木山上空掠過,陳晨抓瞭抓艷紅色的頭發,微微地聳瞭聳肩,草木本就性情冷淡,陳晨雖是木靈中少有的火爆脾氣,但他的火爆與普通人意義上的火爆完全不是一個等級。陳晨轉眼就忘記瞭妖族擅闖陳木山的事情,興致勃勃地蹲在床頭看欣賞自己的新玩具,一會兒蹲在床頭,一會兒單腳立在床腳,一會兒倒掛在石壁上,希望在新玩具醒來的一剎那,擺出一個最有魅力的亮相……
蕓仙感覺到身後妖族的急速減少,她眼珠轉瞭轉,突然邪邪一笑,轉瞬間,淡淡的靈霧又在她的身周凝成,她猛然立掌劈開虛空。
“又是這些小伎倆”狐姬感覺到霧氣中有靈力波動,冷冷一哼,將靈識擴散到方圓百丈,果然靈識邊緣處,有熟悉的波動出現,狐姬揚瞭揚手,一群人跟在她的身後沖瞭過去。
良久之後,蕓仙和雲璨從樹冠中現出身來,蕓仙得意地掂瞭掂手中的玉瓶,內裡的隱息丹散出淡淡腥臭,“跟著跑吧,祝福你跑到天涯海角”她拉住雲璨跳入瞭附近的小河,淡淡的靈氣在身周浮動,蕓仙順著河流,再度往狐族地境潛去。
小河是陳木山地境的分界線,蕓仙心心念念想要尋找的顧晉暉就在陳木山裡,可是她不知道……
“哎,你怎麼醒瞭?”一聲慘叫在陳木山上響起,趴在床頭發呆的陳晨無意中一個回頭,發現久等不醒的顧晉暉正睜著眼睛看他,他練習瞭那麼久的儀態,竟然沒機會用。
顧晉暉暈乎乎地從噩夢中掙脫出來,覺得自己從裡到外都快散瞭,連呼出的氣都是滾熱的。他努力地偏轉頭,發現自己的床邊趴著一個紅發的男子,圓滾滾的臉頰鼓囊囊的,細膩的白色肌膚上,大眼睛毫無神采,呆滯地望著前方,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比較奇特的是他的眼珠和發色,竟然都是紅色的,不過進入嵊州之後,顧晉暉看過不少奇奇怪怪的長相,面前男子這個還算人族審美范圍內的,可以接受,蓬松的紅色長發編成長長的辮子,下面綴著兩個金色鈴鐺,顧晉暉咽瞭咽口水,強自壓抑著撥動金鈴的沖動。過瞭好久,這個男人才從放空的狀態中回過神來。
繼“你怎麼醒瞭”之後,陳晨的第二反應是要求顧晉暉閉眼睛。
所謂客隨主便,顧晉暉看到陳晨堅持的表情,將眼睛閉瞭起來。
陳晨努力回憶當年嵊州還不是妖族的嵊州,陳木山還不叫陳木山的時候,他曾經遇到過的那個修仙者,高高挺起胸膛,一隻手背在後面,一隻手甩瞭甩衣袖,隨意地擺在胸前,努力擺出修仙者的風流儀態,語帶清冷地說道,“你可以醒瞭”……
蕓仙順著河流一路快速前行,若是仔細看水面,會發現看似平靜的水面上泛有隱隱的波紋。姐弟倆悶著頭在水底一陣猛趕,遇到岔道冒出水面。
“該往哪兒走?”蕓仙努力回憶從妖族那裡得到的信息,卻一無所獲。
“看哪個河道往西,我們就往哪兒走吧”靈芊不負責任地建議道。
蕓仙點瞭點頭,選瞭一條看似比較直並且一路往西的河道,深吸一口氣,再度沉入水底。面前河道比較直,不代表下遊的河道也直,面前的河道往西,不代表下遊的河道不可以往北,所以當蕓仙踏入深河口的時候,我們隻能說這是天意,所以當蕓仙在深河不遠處遇到靈蛟,我們還是隻能說,這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