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蕓娘走瞭,蘭采薇突然想起,老太太說過要讓身邊的碧姝碧巧去飄逸院服侍蘭志康,、QΒ⑤.cOm\\就讓金枝去飄逸院問問,不多時,金枝就來回話,說兩人中午就搬到瞭飄逸院。
蘭采薇聽瞭,透支眉緊蹙:又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來。
老太太明面上說是讓碧姝碧巧服侍蘭志康,但所有人都知道,老太太的意思是將兩人賞給蘭志康做屋裡人。
碧姝碧巧自然也知道。
兩人用心的打扮瞭,將箱子裡最好的衣服穿在身上,這才跟著蘭采政去飄逸院見趙氏。
趙氏看著眼前兩個面如滿月膚若凝脂的青春少女,有瞬間的恍然,仿佛看見瞭那個十幾年前的自己,那時的人兒,年輕漂亮,對一切充滿瞭幻想,也偷偷的在心底猜測未來的相公是什麼樣子的……轉頭之間,她看見蘭采政正用一種窺探的目光望著她,她馬上就清醒瞭,微微笑著讓月季給碧姝碧巧搬來錦杌,招呼兩人坐下。
碧姝碧巧相互對望一眼,誠惶誠恐的在錦杌上坐瞭。她們來之前,已經料定趙氏不會給她們好臉子,可趙氏現在的態度完全出乎她們的意外。
蘭采政作為一個被娘傢接回來的守寡姑奶奶,能在蘭府住的如此愜意,一是她是長房嫡女,有秦氏的照拂,二是,她一回傢,秦氏就安排她接瞭管廚房和下人的差事,讓弟弟妹妹以及下人不敢小瞧瞭她。
現在管廚房和下人的差事,被老太太給瞭趙氏,她不敢表示異議,但心中怨恨是少不瞭的。
她親自送碧姝碧巧來飄逸院,甚至縱容碧姝碧巧慢慢打扮,就是存心要看趙氏的笑話。可是現在趙氏的反應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慢慢的失去瞭興致,與趙氏寒暄幾句,告辭走瞭。
等蘭采政走瞭,趙氏和顏悅色的笑著:“老太太要你們來的意思,你們也清楚,我也就不說瞭。這院子裡的雜事,自有其他人做,都不需你們插手,不等老太太開口,我立馬抬舉你們做姨娘。”趙氏的心頭,就像紮瞭一根刺一樣,生疼生疼的。
碧姝碧巧一臉羞赧,低低的應瞭聲“是”。
趙氏依舊笑著:“你們大概也聽說瞭,老爺心中有人,能不能入得瞭老爺的眼,就要看你們各自的本事瞭。不過,你們這樣年輕漂亮,隻要稍微努力一點,老爺肯定會動心的……我能提點你們的,就隻有這麼多,去吧。”
碧姝碧巧走後,趙氏整理瞭一下頭,就去瞭蘭志康住的北屋,將老太太送瞭兩個丫頭來飄逸院的事與蘭志康說瞭,
蘭志康還沒聽完,就明白瞭老太太的意思,當下就站起身,“你將人送回去,我這就去與娘說明白。”
“老爺。”趙氏低低的喊瞭一聲,扯瞭腋下的錦帕拭掉眼角的淚珠,哀求著,“老爺,老太太已經訓斥過妾身瞭,說妾身眼中容不下人,老爺好歹將人留下,不然老太太那裡妾身也不好回話……至於老爺將兩人收不收房,就看老爺自己的意思瞭……”
蘭志康回頭看瞭眼低頭啜泣的趙氏,到底還是收住腳步,不耐煩的嘆息一聲,“也罷,你將兩人圈在你房中,不讓她們在院中亂走。你這幾日,問問大嫂,請她幫忙找一個針線婆子,采薇的針線不能荒廢瞭。”
出瞭北屋,趙氏在屋簷下站瞭一會,對侍立一旁的燕姑姑道:“晚上讓那個叫碧姝的來給老爺鋪床!”
燕姑姑遲疑著:“二爺不是說……”
趙氏冷冷一笑:“我就是要讓老太太看看,是我眼中容不瞭人,還是老爺心中裝不下別人!”
結果可想而知。
碧姝得瞭燕姑姑的暗示,找出一件艷粉的綃紗長縷,用玫瑰花汁漚過之後放在風口上吹幹,據說當年韓姨娘就喜歡用玫瑰花瓣沐浴。在將衣服放在花汁中漚過,香味又比用花瓣沐浴要濃烈……
蘭志康聞著飄來的玫瑰花香,先是一愣,待花香愈來愈濃烈之後,他忍不住打瞭個噴嚏。再看到碧姝衣不蔽體的站在楠木床前時,他覺得心中那無限美好的回憶被玷污瞭。
“滾出去!”這一聲怒吼,傳出很遠,趙氏所住的南屋也清晰可聞。
燕姑姑聽見這聲怒吼,一顆提到嗓子眼上的心,慢慢的放回瞭原處。她一直擔心,如果二爺接受瞭碧姝,那自傢太太該如何自處。
趙氏似乎也松瞭一口氣。
飄逸院做粗活的下人,都是秦氏安排的,沒等到二日早上,碧姝衣不蔽體的被蘭志康趕出來,羞憤之下投井自盡的消息,便傳遍瞭蘭府各院。
秦氏聽瞭下人匯報,臉上難掩失望之色,對侍立在一旁的秦權傢的道:“原以為二房會被碧姝碧巧攪的不得安寧,騰不出心思來惦記傢中的產業,沒想到這兩個平時自詡聰明的丫頭,就這樣被趙氏收拾瞭。京城果然是養人的好地方,原本那個軟軟弱弱的任老太太擺佈的人,在京城住瞭十多年回來,一個回合就堵瞭老太太的嘴。”
消息傳到納福閣,老太太臉色陰沉,半天沒有吐一個字,隻是二日趙氏去請安時,就沒再提納妾之事。
蘭采薇是二日聽說碧姝投井的,她當時愣瞭愣,心中突然對這個所謂的“傢”生出瞭厭煩之心,隻想盡快逃離。但這是古代,如果離開這個傢,她將寸步難行,想到這些,隻得將心中的想法壓下去,每日乖乖的跟著趙氏去納福閣給老太太請安,與眾多的堂兄弟姐妹周旋。
這樣過瞭兩個月,她漸漸的習慣瞭。隻要學駝鳥,遇事將頭往沙中一埋,什麼都不理不問,不理會趙氏與秦氏的明爭暗鬥,不理會堂兄蘭相途的驕橫跋扈,不理會蘭采政的含沙射影吐酸汁,日子也能輕松自在的混著。
轉眼便進瞭臘月。
大理的天氣與京城不同,四季不甚分明,夏天止於暖冬天止於涼,整個冬日,蘭采薇隻穿著一件絮瞭薄薄棉花的夾衣。
到瞭臘月二十,嚴四娘停瞭課回傢過年,她竟有些不習慣。嚴四娘是趙氏新請來教導她的針線婆子,現在她不用學習琴藝畫技,蕓娘就主張將嚴四娘留在傢中,每日教兩個時辰的針線課。趙氏沒等蕓娘將話說完,當下就答應瞭。
正百無聊賴的時候,燕姑姑喜滋滋的來說,韓姨娘的弟媳盧氏來瞭。
韓姨娘的娘傢不在大理府城,而是在府城外二十裡一個叫韓傢鋪子的鎮子上。蘭采薇剛回雲南沒幾日,韓庚與盧氏就領著韓聰來看過她。有人惦記著,她自然很開心。但老太太不喜歡韓庚夫妻,那日夫妻倆去納福閣請安時,老太太將人晾在花廳半個時辰才出來相見,還一直吊著臉子。
蘭采薇怕韓庚夫妻覺得委屈,就不敢讓他們多來。
此後,韓庚從沒有來過,但盧氏感念蘭采薇贈銀買地的事情,隔三差五的還是會來蘭府走動,給蘭采薇帶點吃食,或者送些胭脂水粉的小物件。
將盧氏迎進來,蘭采薇嗔道:“這都到年底瞭,舅母不在傢中張羅過年,還來我這裡做什麼?”
盧氏笑道:“傢中就那麼幾口人,也沒什麼要準備的,左右不過是貼貼窗花打掃打掃屋子。我都十多日沒有來薇姑娘這邊走動瞭,就想來看看。”說著,從懷裡取出一朵珠花,遞給蘭采薇,“我看見這個挺別致的,估摸著薇姑娘會喜歡,就買下瞭。”
蘭采薇笑著伸手接瞭。
珍珠大小各異,從豌豆大小到綠豆大小的都有,被匠人巧妙的穿成一個鴛鴦的圖案,倒也別致。普通的珠花都是花朵造型,鴛鴦造型的確實不常見。
盧氏看見蘭采薇一直盯著珠花看,有些不好意思:“這不是什麼值錢的物件,薇姑娘莫要嫌棄。”
蘭采薇忙道:“舅母這是說的哪裡話,我很喜歡,多謝舅母時常惦記著我。”
兩人說瞭一會話,盧氏就問:“薇姑娘每日在傢中,肯定悶的慌,開年瞭要不要去韓傢鋪子住幾日?”
蘭采薇對這個提議很心動,她確實不想在傢中呆著,“想是想,可這事不僅要父親同意,還要奶奶點頭才行……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答應。”
盧氏笑瞭笑:“薇姑娘想去的話,我這就去納福閣求老太太。”
蘭采薇想到那日盧氏夫妻在花廳等瞭半個時辰的事情,不想讓盧氏再去受辱,“舅母……還是算瞭吧。”
盧氏站起身,拉著蘭采薇的手握瞭握,“舅母連這點子事情都不能為你做,怎麼配當你的舅母?”說著,轉身出瞭門。
蘭采薇看時間已近中午,就準備留盧氏用飯,也跟著盧氏出門去瞭廚房。趙氏身體不濟,廚房的事情又瑣碎,接管廚房沒日就病瞭一回,她便稟瞭老太太,將管廚房的事情交到瞭丁玉蘭的手上。
丁玉蘭在娘傢受過管傢的訓練,她怕趙氏責罵,便很用心,管起來也像模像樣的。
這樣一來,倒方便瞭蘭采薇,她時常悄悄的跑去廚房,借著幫廚娘做菜的名義給自己開小灶。
二卷帶刺玫瑰始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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