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不甘心,但她知道趙氏說的對,事到如今無論她說什麼都不會有人相信她根本不知道巧娘縱火之事。//、QΒ⑤.c0m\\
她緩緩地站直身子往門外走,在門外走,在門口時停瞭一下腳步:“姐姐,二爺不相信我不假,可他也未必就相信你!”
等劉氏出瞭門,燕姑姑屏退他人,扶趙氏去軟榻上躺下,“太太,你盼這一天這麼久瞭,怎麼就這麼輕易的放過劉氏?讓她也一並送瞭官多好?”
趙氏心情愉悅的笑瞭笑:“我改瞭主意,巧娘縱火,她總歸是下人,與蘭傢聲譽無關。但劉氏則不同,這事鬧開瞭,蘭傢的聲譽定然受損,二爺不在乎蘭傢聲譽可我在乎,我們業哥還想進太醫院呢。還有,劉氏現在真以為那火是巧娘縱的,這才讓我問的說不出話來,才會一見二爺就求情,讓二爺相信縱火之事與她有關。可她要是在獄中與巧娘見瞭面,知道瞭事情原委,兩廂一猜測就能看出巧娘是我用計引到內書房東廂去的。以她的性子,肯定不會伏法的,這以後事情會怎麼變就無人知道瞭。”
燕姑姑還是有些擔心:“太太,你費瞭這許多勁,就是為瞭劉氏不會影響四少爺與四少奶奶順利生下嫡子,可現在她還安然無恙留在蘭傢,萬一四少奶奶懷孕後她再使什麼手段怎麼辦?四少爺可馬上就要來京城瞭。”
趙氏哼瞭一聲,“她在二爺心中完全失去瞭位置,且被禁瞭足,這院中的下人都是見風使舵的,誰還會真心幫她做事?何況她還失去瞭巧娘這個心腹,任她翻不出什麼大浪的。而且,二爺也是個心軟的,他肯定不忍心蘿姑娘沒娘,與其讓他到時舉棋不定,倒不如我來做好人呢。”
燕姑姑點瞭一下頭:“那二爺那邊呢?我看姑奶奶一時半會也不會離開,她平日裡就是個細心的,我怕她看出破綻來。”
“目的已經達到,用不著那個人瞭,給他一百兩銀子,讓他馬上離開京城。”
……出瞭趙氏的院子,蘭采薇遲疑瞭一下,問一直沉默的丁玉蘭:“大嫂,你覺得那火是巧娘縱的嗎?”
丁玉蘭腳下一滯,旋即抬起頭笑瞭笑:“桃枝和月季都看見她起火之前去過東廂,兩人總不會看錯吧?妹妹這樣問我,莫非妹妹心中不信?”
“不是,隻是……我想去看看父親,嫂子先回去吧。”蘭采薇突然又不想說瞭,她剛才看瞭下,總覺得這次的事情劉氏可能被趙氏算計瞭,但這隻是她的直覺沒有任何證據,而且她不想往兩個人的爭鬥中參合。以她對兩人的瞭解,兩人都不是無辜者或者弱者,劉氏不是,趙氏也不是,沒有一人是小白兔需要她去幫助。
丁玉蘭微微點瞭一下頭:“妹妹,在娘傢時我娘常常說,豬吵賣傢吵敗,我現在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
妹妹你說,這個傢難道就沒有安靜的那麼一天嗎?現在已經開始縱火瞭,你說有一日會不會殺人?她們難道沒想過,要是火勢太大不能撲滅,這個傢中的幾十口人怎麼辦?”
蘭采薇沉默瞭,她一直與丁玉蘭要好,除瞭她喜歡丁玉蘭的直爽之外,還是因為丁玉蘭對生活的許多期望與她其實是一樣的,比如都想要一個安靜的傢,過著平平靜靜的生活。
這也是她過年時為什麼會勸服蘭志康好好待趙氏劉氏的原因,她希望這個傢和睦。不過現在看來,她當初的做法一點作用也沒有。
她嘆瞭一口氣,“那不知大嫂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一個女人一臺戲,三個女人鬥斷氣。長輩的事情,大嫂想開些吧。過不瞭多久哥哥就回來瞭,那時候大嫂就不會將所有心思放在兩位母親身上瞭。”
說到自傢相公,丁玉蘭面上就有些羞澀之色。
蘭采薇告別丁玉蘭,就去瞭蘭志康的房中。蘭志康一見她,就道:“我讓子為駕車送你回去。”
“我想留下陪父親。”蘭采薇挨著蘭志康做下,她還真不想回去,想到那個莫名其妙的算命者,她就不想回去,也不敢回去。
可無論她怎麼說,蘭志康都不同意她留下。無奈之下,她隻好回古樹胡同。在門口就碰上瞭匆匆回來的福伯。
蘭采薇想瞭想,沒有立即打子為回去,而是將子為安置在花廳飲茶,然後才將福伯招到後院問話。
福伯道:“太太,小的剛才去瞭一趟雲青寺,可並沒有找到一位借住的神算者,一番打聽,倒是聽說有一位解簽算卦的在雲青寺借住,但聽好幾個小沙彌說,那個人隻是混吃混喝之人,雖然故作高深但並無才學。”
那什麼神算者八成就是這個混吃混喝之人瞭。
蘭采薇沉吟一下:“那你見到那個人瞭嗎?”
福伯搖頭,“沒見著,小的去的時候他已經進城擺攤去瞭。小的怕太太等得著急,就先回來與金枝說一聲,然後再去找那個卜卦之人,哪知道太太已經回來瞭。”
“那你一會帶上子為去吧,他見過那人,讓他認一下人。”蘭采薇留下子為,就是怕福伯找錯人,讓他去指認一下。
福伯應下,但並沒有馬上出去,而是遲疑一下才問:“太太,恕小的鬥膽問一句,你這麼急找那人做什麼?若是算命,小的還知道更為有名的。”
蘭采薇隻讓金枝傳話與福伯,讓他去找那個算命者,但並沒有告訴兩人原因。現在福伯問起,她就將事情說瞭說。
福伯略有些驚訝:“太太是擔心有人借那個算命者之手謀害蘭大人?”
“謀害到不至於,隻是想利用父親性命來達到一些目的罷瞭……”蘭采薇在電光火石間突然就想明白瞭,如果父親相信韓姨娘在天之靈一直在怨恨他,從而怪他不守諾言,那父親會怎麼樣?肯定會更加討厭劉氏。劉氏肯定不會做這樣的事情,能這樣做的,隻能是趙氏!
在蘭傢時,她隻是在猜測那個算命者到底是不是騙子,使他一直沒有想明白這其中的緣由。現在心中確定那個算命者是騙子,她一下子全想明白瞭。
福伯見蘭采薇的神色一下子變得青紫,倒有些駭住瞭。
“太太,你是不是察覺瞭什麼不妥?”
蘭采薇緩緩地搖瞭搖頭,“你們去吧。對瞭,你隻讓子為遠遠地看一眼那人就行瞭,別對他說那人其實是個騙子。還有,等子為走瞭,你就將那人藏起來。”
福伯走瞭,蘭采薇有些茫然。趙氏使出這樣的陰招,她心中對趙氏的厭惡憤恨又升瞭一級,她也很想立時將那個騙子帶到父親面前,讓他不再沉浸在那個謊言中不能自拔的傷心難過。
可是,這裡面還連著兄嫂,趙氏會怎樣她不在乎,但兄嫂的立場她卻不能不考慮。
福伯到瞭晚上才回來,見瞭蘭采薇就道:“太太,那人果然是子為口中的神算者。小的要是再晚去一步,那人估計就拿著銀子離開京城瞭。”
蘭采薇抬瞭抬頭,將一直落在手中茶盞上的目光轉向福伯,示意他說下去。
福伯又道:“小的去時,正要與那人說話,一個小丫頭就來找來瞭,她將那人叫到一邊,塞瞭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給那人。
那人與小丫頭說瞭些什麼小的沒聽見,但那人一回來就喜滋滋的讓我走,說自己有要事離京。小的一看不對,就拿出五十兩為引子將那人騙到一處宅子關起來瞭。”
“那個小丫頭是誰?”以福伯的能力,蘭采薇知道他一定已經將那個小丫頭的底細查清楚瞭的。
“是太太娘傢的一個小丫頭,叫月季。”其實,福伯還知道月季就是趙氏房中的人,要是已經盤問瞭那個所謂的神算者鄺石,知道瞭這事是趙氏一手策劃的。但他看出蘭采薇不想提,他就沒有說透。
蘭采薇沒有再說話,揮手讓福伯出去瞭。
二日,她又回瞭娘傢。蘭志康去瞭太醫院不在傢中,她便直接去瞭趙氏的院子。
她將丁玉蘭這幾年的忍讓,還有丁玉蘭對平靜生活的渴望一一說給瞭趙氏聽。
趙氏聽完,神色未變:“那是她沒有出息!她就沒想過,這幾年如果沒有我撐著,她能過的如此好?”
蘭采薇笑瞭笑:“大嫂這樣直率的人,隻怕這一輩子也做不出娘這般有出息的事情來!”
趙氏聽出一些味道,盯著蘭采薇:“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聽說月季昨日去見瞭一個叫做鄺石的人。”
趙氏與燕姑姑聞言齊齊變瞭臉色,燕姑姑試圖解釋:“姑奶奶,事情並非你想的那樣……”
蘭采薇打斷瞭她:“娘,我今日來,隻是想與你做一筆交易。你如果保證以後一切都以這個傢的平靜為行事準則,那我就保證不會將這事說與父親聽。如果你怕與劉氏母親住在一起你不犯她,她卻要來惹你的話,你可以選擇與她分開住。”
趙氏有些氣急敗壞:“你讓我一個病老婆子一個人回雲南去?!”
蘭采薇不想過分的逼她:“你如果想與哥哥嫂子住在京城,那你也可以說服劉氏母親回大理。”以現在的情形,劉氏肯定是再也走不進蘭志康的心瞭,她回雲南去對於她來說也許也是最好的選擇。隻是,她肯定不會同意回雲南……不過,她相信趙氏肯定有辦法。
趙氏想瞭想,蘭采薇的提議似乎對她並沒有多少影響,便道:“就依姑奶奶所言!”
蘭采薇沒有再說,起身告辭離去,出瞭院子就直接回古樹胡同瞭。
俗話說,解鈴還須系鈴人,她現在要與福伯好好商量一下,看怎麼利用那個鄺石演一出戲打開父親心中的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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