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放心

作者:一個木頭 字數:2612

易南珍安然不動地坐在車子裡,與自己的丫頭雪柳在說話。

因說道:“。。。。。。看著不象是不好相處的人,又沒有生母。聽說傢裡幾個出身不好的姨娘爭上位,王爺才接瞭來。

我不明白表姐為什麼會急急地為瞭她得罪王爺?“

雪柳就笑:“一定是因為王爺偏愛她,哪個女人不嫉妒。”

易南珍搖瞭搖頭道:“她見瞭我,倒是一點兒芥蒂都沒有的。難怪表哥一定要我來參加喜宴,在她面前露個面兒。”

“大老爺也是好意,過瞭中秋節,咱們就進府瞭,殷勤在前讓她以後也不好說什麼。”

“要殷勤進府以後再殷勤也不遲,表哥可不是這個意思。”易南珍這樣說,雪柳就抬瞭頭看她。

易南珍接著道:“表哥是想看看她是什麼反應。”今天沈姑娘離席去休息,自己聽瞭不少的話,那些女眷夫人們都是正室,當然不會對自己好言好語。

想到自己去敬酒時身邊壓抑瞭的竊竊私語,易南珍道:“我覺得這位看上去小小的沈姑娘並不簡單。”

雪柳回想瞭半天:“我看她並不怎麼說話,看著可親。怎麼姑娘還說她不簡單?”

易南珍道:“難道你沒有聽到,她一走開,沖著咱們的話就多瞭,她再回來,又沒人說什麼瞭。這些人顧忌她的很呢。”

看瞭易南珍眼底的苦苦思索,一直服侍易南珍的雪柳覺得這一次姑娘過於思慮瞭。笑道:“她沒根沒基的,沈傢現在的生意全在王爺的地盤上。別人隻會顧忌瞭王爺,顧忌她作什麼?

別說還不是王妃娘娘,就是到那一天,誰得寵誰說話。“

雪柳說得固然有道理,易南珍還是不能全然安心,王爺不重視她,別人又顧忌她什麼。能讓王爺重視,那就不簡單瞭。

別人都說王爺守禮法,憐惜沈姑娘生母不在,一個守禮法的人會一聽表哥要把自己送進來就說好?

今天沈姑娘看到自己全無波瀾,一個小小的姑娘有這般的機心。

易南珍暗暗想著,雪柳笑道:“我覺得姑娘多慮瞭,不是聽說五品的醫正又兩天一次往王府裡看去。”

這又能說明什麼?在乎一個小妾進門,自己既無賢名又無才名,有何德何能讓沈姑娘生病?

易南珍一笑道:“今天看瞭她那麼纖弱的,想來身體不好。看醫生也是正常。再說瞭傷瞭風,鬧個頭痛就病三,二個月的多瞭去的,獨獨就她是裝病?”

再想到今天見到的王爺,英俊儒雅,卻目光如電。為瞭表姐失寵,大表嫂易大奶奶隻要在表哥面前提起這件事情,表哥易達慶就會說一句:“王爺又不昏憒。”就讓易大奶奶住瞭口。

是啊,王爺看上去又不昏憒,反而市井傳言智計多端,不會一而在,在而三的容忍她裝病吧。

真的要是裝病,隻能得罪王爺的。

易達慶與易大奶奶進瞭房,滿面通紅的臉上開心的樣子。

易大奶奶忙著親自過來為丈夫擰手巾把兒,笑著問道:“老爺今天喝得很開心。”

因喝多瞭,話也多起來。易達慶一面擦臉,一面笑道:“今天王爺帶瞭沈姑娘去,我這一顆心才算放下來。果然你們說小,王爺虎背熊腰的,攜瞭沈姑娘的手,看過去就象是帶瞭孩子。”

想象一下王爺攜瞭沈姑娘的手,易大奶奶想起來易姨娘有些傷心。忙遮蓋瞭,笑道:“老爺這下子可以放心瞭。能出來吃喜宴,就是沒病。”

“嗯,”易達慶也點頭:“我交待瞭南珍要敬她酒,南珍機靈出門又給她和王爺行瞭禮。她居然如常。隻是不是為瞭這件事情鬧病我就可以安心瞭。”

我是要固寵,不是要得罪她。就是送去瞭一百個,也動不瞭她分毫。她要是哭哭啼啼地鬧笑話兒,自己成瞭熱鬧人物不說,王爺會心煩,那些覺得自己諂媚的同僚們還不知道會說出什麼。

武將比文官性粗,什麼話都能說出來。送南珍去本來是敬意,也會變成歹意。

易大奶奶又送上茶來,笑問道:“我隻是不明白,老爺一身的傷,現在的將位也是應該。五表妹無依無靠住在咱們傢裡,把她送進瞭王府那種爭鬥的地方,她心裡會不會怪我們?”

易大奶奶陪瞭笑,努力地為易南珍爭瞭一爭。看看姑奶奶易姨娘的結局,難道老爺就沒有想過?

易達慶沒有想到妻子會有這種想法,斥道:“混話!你居然也這麼想。我是貧窮起傢,從小帶瞭兄弟妹妹撿吃的,再也不想過那種日子。

朝裡有人才好做官,我們又沒有,眼前隻有王爺這棵大樹。孩子們眼看就大瞭要議親,姑奶奶又失瞭寵,想找個趁心的人傢就不容易。

南珍聰明得多,讓她進去給姑奶奶做個伴兒,也可以勸勸她出個主意,總比她一個人吃丫頭的挑唆要好吧。”

易大奶奶才有些明白,站瞭細細想瞭,越覺得有道理,忙笑道:“可是我哪裡想得到這些,還怕南珍分瞭姑奶奶的寵去。現在老爺一講,姑奶奶現在哪裡還有寵去,竟然是一個人在那裡苦熬日子。“

易達慶滿意地點點頭,笑道:“我知道你怕傷瞭她們的和氣,南珍也是你帶瞭五,六年帶大,你也分點心思給她。

我問過南珍瞭,她說要找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我戰功還行,南詔小國蠢蠢欲動,吐蕃又時有騷擾,還有仗打。我還能護得瞭她們姐倆留在王爺封地,這裡最清靜。

沈姑娘高高呆著,不去招惹她,自然不會生事兒。

讓南珍嫁給別人,一來姑奶奶在王府裡一個人怎麼過日子,二來南珍心裡還想著別人,小門小戶的以後出瞭事情無法收拾。南珍當我面斬釘截鐵地說與那酸才斷瞭,女人情長,王府裡深門大院的,隔瞭幾年就甩開手瞭。“

沒有想到易大老爺也知道這件事情,易大奶奶含愧:“不是我不告訴老爺,就象老爺說的,南珍我也帶瞭幾年,怕老爺趕瞭她走,除瞭咱們,她是個沒地兒去的人。”

易達慶對瞭妻子笑:“所以我沒有怪你,這二十年來,也多虧瞭你操持傢裡,一直風平浪靜。”

聽瞭這句話,易大奶奶腦子一暈,周圍什麼都看不到瞭,眼前隻有丈夫那張刻滿風霜的笑臉,這才發現,二十年一晃就過去瞭,他,他也老瞭。

丈夫當面誇自己,易大奶奶心裡感激,多年的辛勞,處處委曲求全的酸苦,這一刻都得到瞭渲泄,易大奶奶用帕子拭瞭淚,又擔心起來:“可是我怕南珍進瞭王府再和那酸才聯系,那不是要獲罪王爺瞭嗎?”

易達慶哈哈一笑道:“你盡管放心。南珍是個聰明孩子,王爺人見人愛,現在又太平時候,現在外面多少人傢都想這樣呢。可不是誰都能送進去的。

再說今天回來,我問南珍,王爺如何,你看她那個表情,我倒隻擔心她不能自持,愛上瞭王爺與沈姑娘鬧得不可開交呢。”

那酸才有什麼好,窮得叮當響,一身舊衣服。南珍又不是嫁妝豐厚的公侯小姐,這不從中間攔瞭一下,立刻就斷瞭。

易大奶奶驚心,多少人傢都想往裡送,王府裡還要再進人,正要再討丈夫一個主意。見易達慶起來穿衣服,道:“老爺還要出門?”

“去周府。”易達慶道:“我是送南珍才回來的。一大幫兄弟都還在說瞭不醉不歸,周將軍成親,到成瞭最大的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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