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劍指

作者:一個木頭 字數:2950

朱宣走以後,玉妙就喊瞭春暖進來:“去打聽一下,一定是有什麼事情。”

春暖答應瞭,安排小丫頭們打水讓玉妙梳洗。停瞭一會兒又進來對玉妙說:“王爺去瞭易小姨娘處。”

玉妙一下子明白瞭,當瞭春暖沒有說,等到自己一個人睡到瞭綃帳裡,喃喃說瞭一句:“祝你好運。”

朱宣進瞭易南珍的房裡,易南珍一面打水安排他洗漱,一面就笑著把帶瞭莊綺絹來的事情說瞭。

朱宣隻說瞭一句:“以後不要這樣瞭。”

在易南珍的意料之中,又笑著說道:“莊姑娘第一次見姑娘,就帶瞭禮物來,約值千金。莊姑娘傢是城裡最大的富商。”

朱宣心想我還能不知道,就說瞭一個字:“哦。”

易南珍看瞭朱宣也不象是很高興的樣子,如果是不高興自己也沒有再說什麼,要怪別人那就不關自己的事情瞭。

玉妙第二天想想石姨娘當時在,送的又有綢緞,就把禮物分瞭一些出來,讓春暖各拿瞭兩匹綢緞分別送給三位姨娘,總不能隻給一個人吧。

石姨娘接瞭綢緞,賞瞭春暖,對夜梅笑著道:“隻是看一眼就有份,你看,去侍候姑娘倒是對的。”

夜梅笑道:“姨娘別太高興,沒聽剛才春暖姐姐說,還要送到兩位易姨娘那裡去呢,不見的人也有份的。”

石姨娘一笑道:“這是姑娘做事穩重,難怪王爺這麼疼她。”又看綢緞,是今年的新花樣,閃金墜銀,愛不釋手,問夜梅:“我做件襖兒好還是做件裙子。下剩的給你做件背心。”

夜梅一聽也有自己的份,也高興瞭,又道:“姨娘昨天說送瞭許多東西,姑娘居然就敢收瞭?姨娘說姑娘好,就索性好人做到底,姑娘來瞭不到半年,也許還不知道王爺的脾性兒,姨娘有空兒去提個醒。”

石姨娘隻管看綢緞,笑道:“傻丫頭還有聰明的時候。我看到姑娘當時給春暖使眼色兒,春暖出去又回來就沖瞭姑娘笑瞭點頭,姑娘才松瞭口感謝那位送禮物的人,一開始隻是笑,絕口不提。然後我回來,因為天還早,在園子逛著呢,又看到王爺去瞭。這禮物是過瞭明路的。”

夜梅也覺得自己傻,笑道:“咱們什麼時候能這樣就行瞭,收那樣一次禮可以過幾年。不知道姑娘有這麼多錢往哪裡花。”

“咱們現在也不缺錢用,現在姑娘來瞭,易小姨娘又來瞭,易姨娘整日不出門,也不用和她鬥瞭,打點人也少瞭。對瞭,上次你說你哥哥生病,我讓你急急地去支月錢,錢夠用嗎?這兩個月又存下來瞭,你還拿去。”

夜梅感動:“多謝姨娘想著,我哥哥好多瞭,還不能下地幹活,也不用看病吃藥瞭,錢是不用瞭。我慢慢的還姨娘。”

石姨娘擺手:“不用不用,你看咱們現在才真正過著的是趁心日子,到年底,還可以存下一筆,你也大瞭,明年求瞭王爺放你出去,你的嫁妝我也要一點一點備下來才是。”

夜梅大為感激,看瞭石姨娘那煥發神采的面龐,心裡想:姨娘進王府這些年,隻有今年才真正舒心。

又想到易小姨娘進門,自己為石姨娘著急,石姨娘告訴自己,現在有姑娘在,姑娘安然不動,我就安然不動,一切跟瞭姑娘走,果然易小姨娘進瞭門,王爺也還到石姨娘這裡來。

夜梅就輕聲道:“姨娘,除瞭王爺,姑娘是棵可以依靠的大樹。”

石姨娘就微微一笑,這傻丫頭還有開竅的時候。

易姨娘收瞭禮物,對秋巧秋紅冷笑道:“我哥哥說我傻,送來的不也是個傻子,給姑娘請安,明擺著不打好主意。要是我,不讓她送夠瞭,我才不讓她見。她倒好也沒有事先討王爺的主意,自作主張的帶進去。

聽說莊傢謝瞭她不少東西,一星半點也不到咱們面前,倒是姑娘,沒有想到竟是個宅心仁厚的人,我病瞭這麼久,不時還有照拂,現在看來,咱們以前真的是大錯特錯。“

就換瞭衣服,帶瞭秋紅去道謝。路上遇到瞭石姨娘,兩個人有說有笑起來,你談論我收到的是什麼花色,我談論你的那個應該做什麼衣服好。

一路談笑著到瞭玉妙房裡,玉妙見瞭她們談笑著進來也很高興,易南珍也過來瞭,玉妙與石姨娘知道她們兩個人有心結,就從中周旋,才算有說有笑。

停瞭幾天,莊綺絹再想進來時,易南珍就不敢答應瞭。莊綺絹還以為東西送少瞭,又送瞭一次,易南珍背地聽到瞭表姐對自己的評語,心想,這是白送來的。

打定瞭主意是不要,莊綺絹找她辦事,當然苦留下來,就收瞭。但人不敢再往裡帶。

這麼幾次,莊綺絹也急瞭,收瞭錢不辦事算什麼,就上門去問。易南珍就帶她房裡去,桌子上整齊擺瞭幾次送來的東西,易南珍笑道:“以前不知道不能隨便帶人去,想著莊姑娘說瞭,就帶你去瞭。王爺知道瞭說下次不能這樣瞭。不然莊姑娘求王爺去。這些東西都在這裡,並不敢用,莊姑娘就帶瞭回去吧。”

莊綺絹一下子生瞭氣,又不能真的把東西都拿走,再說也不在乎那一點兒,她冷笑數聲離開瞭。

雪柳一見莊綺絹進來就避開瞭,這才走進來,道:“姑娘真的還她不成,不是帶她見瞭。後來是王爺不讓帶,也不能怪咱們,要是她真的拿走瞭怎麼辦?”

易南珍一笑:“不會,她打著進王府的主意,不會完全撕破臉,以後難道不見面瞭。”果然表姐是對的,難怪人人都想進王府,這裡錢真是好掙。

她看瞭桌上的東西,在莊綺絹眼裡這算什麼,要是看得上,她也拿走瞭。

春暖已經打聽清楚瞭,趁空回瞭玉妙:“說王爺要醇酒美人,做個太平王爺,城裡四大商戶莊傢,王傢,佟傢的三位姑娘要進來,珠寶秦傢沒有女兒,也打算如果另外三傢能進來,也買瞭人送進來。”

玉妙沒有說話,默然在窗下做自己的功課。

半夜裡,房裡無人,側頭看瞭春暖睡著瞭,緩緩坐起來。一波接一波,一浪接一浪,不容人喘半點氣。

易小姨娘進門時被薛夫人說破,當時還有頓悟的放松,自己勸瞭自己,無欲無求就無痛苦。又想到自己隻能選擇接受,也就坦然。

這還沒有多久又是四個,一根稻草可以承受多少,加碼再加碼直到你崩潰。

反復看瞭又看,朱宣喜歡自己,不過是年青漂亮,正大光明的親戚,有婚約,老牛愛吃嫩草,雖然朱宣也不老,和十四歲的孩子比起來,當然是老牛,自己則是鮮嫩嫩,早上帶露珠的小青菜。

照顧自己,又博瞭一個守約的美名兒。一個小小可愛的軀殼,成熟討好的心智,他當然要喜歡自己。

誰不喜歡寵愛疼愛珠寶美服佳園,在寵愛疼愛珠寶美服佳園裡又有誰能堅強得沒有半分心動。何況沈玉妙理當享受這些,她有一紙婚約。

玉妙無聲地哭瞭,又不能吵到別人。一下子又是四個,都年青漂亮,今年就這麼結束瞭嗎,明年呢,後年呢,美人贈英雄自古有之。

秦王贏政的母親就是呂不偉為瞭高官厚祿送出去的。自己足夠討好,可不能保證以後再進來的不比自己心智更成熟,或許還有高明的手段。

我卻沒有,隻有一個大瞭幾歲的靈魂而已。以前也失戀過,至少那個時候還可以選擇失戀,這卻隻能接受,永遠是接受,不管前路是什麼。

哭到傷心處,忍不住有輕聲的啜泣聲。玉妙強壓抑自己,抽動瞭肩膀埋首膝上,能痛痛快快地哭一回也行,就那也不能。

春暖一動不動的躺著,也是淚流滿面。姑娘坐在月下,穿瞭白色衣衫,烏篷篷的長發松散著,象是月下的仙子。

讓姑娘哭吧,春暖自己哭,又要不驚動玉妙,又要細聽外面有沒有人起夜。

自從春暖明白過來,她時時留瞭心,姑娘竟是長大瞭,在王爺面前小心謹慎地討好著,姨娘面前小心謹慎的相處著,原來樣樣都是王爺說瞭算,姑娘隻能接著,聽著,答應著。

當然王爺比起別人來是疼愛,可是後來的人呢,會不會一個更比一個強。

可憐哭都不能大聲,隻有在這半夜裡一個人輕聲抽泣,那削瘦的肩膀不時的抽動著,讓人心疼。

春暖決定不起來去勸她,免得鬧得動靜大瞭。主仆兩個,一個人抱膝啜泣,一個人躺瞭淚水順瞭面頰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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