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不太大,倒是人不少,顯得滿滿的。晚一點兒就沒有位子。櫃臺裡坐著的是一個年青的女子,雪白的皮膚,藍色的眼睛,居然是胡姬當壚。
玉妙覺得新鮮,幾個人進瞭一個雅間,放下瞭門簾。
外面聽一聲醒木響,大傢都靜瞭下來,說書的先生清瞭清嗓子開始講起來,講的就是朱宣大勝達瑪那一段:
“王爺是怎麼知道這吐蕃的達瑪王爺要退兵呢,當然是王爺神機妙算。。。。。。。”
玉妙嫣然一笑,站起來舉瞭一杯酒,奉與朱宣,輕聲笑道:“敬表哥文韜武略,百戰百勝。”
朱宣呵呵一笑接過來一飲而盡,好聽的話天天一大堆,隻有妙姐兒說出來最中聽。
突然又想瞭起來,問道:“文韜武略這個詞是誰教給你的?”妙姐兒窗下是滿滿的書,可是大多是習字的字貼之類,她才剛學完瞭禮記,初學詩經,哪裡有這個詞。
玉妙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是擊鞠那天,聽別人一旁閑談時說的。想來總是個好詞,用在這裡,是不是用錯瞭?”然後小心地看瞭朱宣的臉色。
朱宣就笑瞭,拉瞭她坐下來,笑道:“是好詞,不過不要再用瞭。我些許才能,怎麼也稱得上文韜武略。”
看瞭玉妙輕喘瞭一口氣,象是知道瞭自己沒有用錯,也斟瞭一杯酒給她,笑道:“我也敬妙姐兒懂事又聽話。”
“出來玩還要提懂事,聽話的。”玉妙低聲撒瞭一句嬌,捧瞭酒杯在手裡輕呷,一邊傾瞭耳朵聽外面說書。
說完瞭命賞說書的,朱祿出來賞瞭說書一錠銀子,說書的連連感激,又見說瞭不要進去道謝,隻能托瞭朱祿致以謝意。
朱祿復返身過來,被一個人拉住瞭,低聲道:“兄弟,來喝一杯。”一看,剛才幾個在尹傢門口看熱鬧的校尉們都在,尹勇也在。
他們也來瞭,拉瞭朱祿坐下來,低聲笑道:“隻給你喝一杯。知道。。。在呢。”就往裡看瞭一看。
朱祿想裡面一時也無事,就接瞭那杯酒,先不幹,看瞭尹勇還面有羞色,笑嘻嘻道:“尹將軍娶瞭個好老婆。”
尹勇就罵他:“還要笑話人,等你以後娶瞭親,我也笑話你去。”朱祿見他發怒瞭,笑著喝瞭酒復又進來。
朱宣見他笑嘻嘻,問他什麼事情。朱祿就說瞭這幾個人在外面,然後又笑道:“奴才和他們打瞭賭瞭,賭尹將軍能在軍營呆上十天不回去,我們一個人輸他十兩銀瞭。”
朱宣隻一曬,朱福也出去瞭,過瞭一會兒也進來笑道:“奴才也押瞭。”
玉妙擔心地看瞭看朱宣,不是說軍中不許賭博。朱宣明白她的眼神含意,笑道:“當兵的日子枯燥的很,也不能管得太嚴瞭。”
玉妙就會意地一笑,黑幽幽的眼睛對瞭朱宣看。朱宣輕撫瞭她的頭發,低聲笑道:“妙姐兒現在也不能管得太嚴,是不是?”
玉妙回到傢天天帶瞭人夜遊去,還不是怕自己回來她以後沒得玩,朱宣心裡非常明白。看瞭玉妙羞澀地低瞭頭,又站起來倒瞭酒遞給他,輕聲道:“表哥請。”
若花不會騎馬,房裡的丫頭們沒有一個會的。祝媽媽倒會,可是不能跟瞭去。隻能帶瞭人在門口等著。
到瞭深夜,才看到幾騎行來,玉妙的小馬上空無一人,又倚在王爺身前睡著瞭。朱宣把玉妙送到瞭房裡床上,看瞭她雙頰紅暈著,身上還有淡淡的酒氣,笑一笑對若花道:“小心著點,把衣服換瞭。”
才站起來離開,再不走,又要被若花這丫頭攆瞭。
第二天起來上午去上瞭學,下午睡瞭午覺起來,餘麗娟和尹夫人一前一後都來瞭。
尹夫人初成親的,沒有朋友,又見玉妙比自己大幾歲,沒有成親住在王府群星捧月,也一定是有手段。
又身份尊貴,多親近總是沒有錯。而且沈姑娘象是愛聽自己的傢務事。坐下來以後就把自己昨天趕走瞭丈夫說瞭一遍。
玉妙隻是唯諾地笑,用扇子掩瞭口半掩瞭面,想起來朱福朱祿都去打賭,尹將軍十天之內是回不瞭傢的,不知道尹夫人這十天裡見不到丈夫回來是不是能隱忍。
這樣想瞭,不再象平時一樣聽得高興,反而在心裡同情瞭。
餘麗娟吃驚得不能再吃驚,做女人還可以這個樣子,怯怯地問瞭出來:“你不怕他打你?”小三瘦弱得沒有幾把子力氣的人,不高興還打幾下子出氣。尹夫人的丈夫是“將軍”,想想王爺寬肩健壯,當兵大多都是這個樣子,一下子就夠尹夫人這嬌滴滴的身子受得瞭。
尹夫人聽瞭嗤之以鼻,顧不得在玉妙面前無禮,鼻子朝天道:“他倒是敢,天天不讓他安生。”
又看瞭餘麗娟這樣問話,遂笑看瞭她道:“你與丈夫之間又是如何?”
餘麗娟十分的羞愧,不敢回答她。尹夫人會意地笑一笑,因房內沒有別人,就討好玉妙說瞭一句:“沈姑娘與你一樣,都是沒有成親就住瞭過來。怎的你就這樣不中用的?”
玉妙又用扇子半掩瞭面,輕笑幾聲,餘麗娟的丈夫應該配尹夫人,這樣日子才熱鬧呢。三把兩把就拿下來瞭。
餘麗娟更羞愧瞭,見尹夫人目光炯炯緊盯瞭自己回答,忙低聲道:“現在公婆在,都幫著他,他外面還有人。。。。。。”
突然又反問瞭一句:“你不怕他不進你的房?”
尹夫人覺得太可笑瞭,有些張狂的笑出瞭聲,收住瞭笑聲才冷笑道:“我不敢半夜裡把他從姨娘房裡拉出來。”
尹夫人是這樣威脅過尹勇的,尹勇一聽厲害,房子淺窄可不能出這樣的笑話被人笑。就一步一步被拿下來。
況且新婚,長得嬌俏,因愛而成懼。
玉妙看瞭餘麗娟張口結舌,更是偷笑。在餘麗娟的腦海裡,丈夫是天是地,早就弱勢成習慣,沒有反抗遇上公婆不高興,丈夫不高興還要挨打,早就打怕瞭。
尹夫人見不得餘麗娟的窩囊,見玉妙偷笑著,想想沈姑娘也一定不能看的,就細細地交待瞭餘麗娟一套“招數。”
最後笑道:“他敢打你,你就還手,然後就跑,讓他找不到你。”
餘麗娟努力地聽瞭,在腦子裡消化,不過一向是小三打完瞭就跑,自己找不到他。然後婆婆不高興,自己還要到處去找。
玉妙笑得不行,勉強忍著。她不相信餘麗娟能做得出來。就象表哥積威早在,就是現在事事放松,玉妙心裡也明白不能出格的還是不能出格,不然表哥翻瞭臉,隻怕比原來發脾氣還要厲害。
餘麗娟哪有這個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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