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天雖然玩得晚,玉妙第二天還去上學去。徐從安一點兒放假的意思都沒有,他等著教一個才女出來呢。
上午的時候,沈居安也來書房裡聽徐從安講書,雖然隻是簡單的詩經,沈居安聽瞭以後心裡佩服得很,難怪自己不中舉,如果自己有這樣的先生。。。。。。
再看瞭妙姐兒聽完瞭課正在寫字,把沈居安不中舉的辛酸心事給勾瞭出來,過去看瞭一看玉妙寫字,有心想指點一下,都沒有資格瞭。
一個南平王,文武雙全,不然就能用計千端瞭;一位徐先生,軍前第一幕僚,就是南平王也是退讓的。
沈居安大為唏噓,更為感激徐從安這幾天對自己的指點。妙姐兒得寵與否,真的是關乎到沈傢的傢運瞭。
想想四少爺大瞭以後,能托瞭這一點關系也拜到徐先生門下,那是一件心事瞭結。沈居安隻想著能不能高中,有沒有好的先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卻忘瞭徐從安也是屢次不第,今年春闈才高中瞭。中舉有時還是需要一點運氣的。
徐從安讓玉妙寫字,就約瞭沈居安出去遊玩去瞭,約瞭中午在外面吃飯,他要利用沈居安在的這幾天裡好好開導開導他。
玉妙寫完瞭字,就到隔壁去,朱宣這一次沒有坐在錦榻上,而是在書案前正在寫什麼,見玉妙過來頭也沒有抬。
玉妙從銀瓶裡傾瞭茶捧在手裡端過去遞給瞭朱宣。朱宣放下筆來接過茶來,隨意地揮揮手腕:“寫瞭一上午瞭。”
玉妙就好奇地伸頭看瞭看,反正不是信就是別的什麼。
朱宣喝完瞭茶,問她:“你放學瞭?”玉妙忙回答:“是的。表哥還沒有忙完?”
朱宣站起來走動瞭兩步道:“我也歇一歇,和你說說話。”
玉妙就站著把衛氏昨天說的話對朱宣說瞭一遍。
朱宣聽完瞭就笑瞭,昨天沈居安的目光隨瞭衛氏不住流連,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衛氏多有才氣,這一點會看不出來。
有點才氣也不是玩花樣的理由。朱宣輕曬瞭,道:“不識抬舉的東西!”你以進為退,難道還指望瞭沈居安會跑瞭去京裡追你。
玉妙倒是沒有看出來,她覺得沈居安看中瞭哪一個自己會說出來。一個酸文人,一個才女,兩個人玩瞭個花樣,玉妙壓根兒就沒有註意。
看瞭身後還等瞭自己說話的玉妙,朱宣就向錦榻上坐瞭,對玉妙道:“女子無才便是德,為你請瞭徐先生,隻是希望你明些道理,不要學衛氏,自高自傲,把天下人都不放在眼裡。”
見玉妙隻是答應瞭,還不明白。朱宣又說瞭一句:“記住瞭。”
玉妙這倒有些明白瞭,忙回話:“玉妙再學十年,也不及表哥的萬分之一,隻有聽從表哥的教導的。”
房內響起瞭朱宣的哈哈笑聲,看瞭站在面前的玉妙,朱宣向後斜倚瞭錦榻上的迎枕,笑意盎然的眼睛上下看瞭玉妙。
徐從安怎麼給我教瞭一個小馬屁精出來。將來床幃之中,難道也說表哥文韜武略,無人能及嗎?這倒有趣。
玉妙就無辜的看瞭朱宣,眼睛裡都是問號,又在笑什麼?
看他高興,忙追上去問:“衛氏要去宮中,表哥一定是要幫忙的吧。”
朱宣還沒有笑完,呵呵道:“好,我送她去皇**中做個女官,她有出息瞭,再也不用受宗族的氣。”
這樣的人才,沈居安也配不上。當初隻是盡選瞭年齡相當,合適的女子,現在想想,衛氏對上沈傢的三個姨娘,還不把三個姨娘都收拾得沒處站。
宗族相逼日久,衛氏還能一直周旋至今,寸步兒也沒有讓。這樣的人物,讓她去宮中好好發揮去吧。
看瞭玉妙聽瞭自己的話,就親自去捧瞭筆硯來,放在錦榻上的小桌子上,又親手研瞭墨,恭敬地把筆遞給瞭朱宣。
朱宣不接,隻是笑看著她。玉妙有些尷尬,又怎麼瞭,不是說瞭好,夜長夢多,這會兒不寫推薦信,過會兒還不知道同不同意。都說瞭衛氏不識抬舉,難道衛氏的命運就一定是要嫁給沈從安,或者就是回去過繼別人。
玉妙不甘心,紅拂綠珠,一個丫頭,一個寵妾,都是看上去受人擺佈,居於人下,差不多的身份,活出瞭不一樣的命運,並不僅僅是時也運也命也。
她腦子一閃,閃過瞭當壚的李英華,不就活得很自在,不用靠人也一樣好。
朱宣還是斜倚在迎枕上,笑著伸出瞭自己的右手:“寫瞭一上午,手都酸瞭。”
玉妙恍然大悟,紅瞭臉放下瞭筆,捧瞭那隻手腕為他輕輕的揉,臉上一陣一陣的紅。
朱宣笑著看瞭玉妙,可惜明年才成親,妙姐兒日益長大,都有些等不及瞭。
須臾,朱宣才笑道:“好瞭,你來執筆,我口述。”信是寫給京中太夫人的。
玉妙就坐下來,聽瞭朱宣口述寫瞭,朱宣最後道:“再寫上一句,此信是妙姐兒執筆。”
玉妙就笑一笑寫瞭,朱宣看瞭玉妙垂首書寫的俏臉,心裡一笑,多瞭一個小書僮。
衛氏第二日就拿瞭信啟程去瞭京中,臨別時約瞭與玉妙通信,對瞭玉妙再三拜別。玉妙看瞭這樣高傲的一個人,近兩日來在自己面前總是大禮叩拜。
對瞭揚帆而去的衛氏的船,心裡想,這算不算能屈能伸。
又停瞭兩天,沈從安也走瞭,衛氏一走,玉妙才明白過來。原來衛氏並不是不知道她自己的希望最大。
難怪表哥要對瞭自己說,女子無才便是德。讓玉妙很是納悶瞭一會兒,既然有這樣的想法,為什麼還要讓自己念書。
玉妙也竊笑瞭,把衛氏去京中的事情告訴瞭沈居安後,看瞭沈居安有些失落的臉龐,玉妙獨自一個人時很是笑瞭一會兒。
不想衛氏,還有這種聰明,對瞭生活努力抗爭。身邊的這些人越來越精彩瞭,好象在看一出古代女子生活風采記。
忽然想起瞭徐先生,也是能文會武的,為什麼到今天還沒有成親,成日傢隻是帶瞭一個小書僮,閑來無事時都做些什麼。
徐從安覺得耳朵有些發燒,是誰在惦記著我呢。
(今天一天兩更,最後兩更老時間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