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多人陪著,一整天裡玉妙沒有想起來瑤池,就是想起來瞭也沒有時間去找她。眼前的人太多,與陶秀珠有太多的話要說,高陽公主又總是想和玉妙說話。
到瞭晚上走的時候,陶秀珠私下裡拉瞭玉妙的手不樂意:“我隻想和你單獨的說話,我有好多新聞要對你說,怎麼有這麼些人一整天都在面前。明天你來我們傢嗎?”
玉妙就笑瞭,對陶秀珠道:“剛來這幾天,還不知道姨媽,表哥讓不讓我會別的客去。等過瞭這幾天,我約瞭你,去西山看你的房子去。也隨便看看我的。”
提起瞭房子,陶秀珠很是得意道:“就這麼說定瞭,我隻等你三,四天,再不來約我,我就自己來瞭。我的房子早就叫我媽收拾瞭,別的親戚們要來看,我不肯,我要先陪你去看。你的房子我也去看過瞭,蓋得差不多瞭,正在粉刷收拾呢。”
兩個人就笑著分瞭手。玉妙是送到瞭二門外才回來的。回瞭房裡,太夫人已經在瞭,正在讓人去安頓新接來的母女的住處。
玉妙就坐下來聽她們說話。房裡現坐瞭幾位年紀大的親戚女眷在,都笑著和玉妙說話。又陪瞭太夫人為那對母女嘆息。
“七堂兄做瞭一件糊塗事,害得女眷都跟著進瞭女監,不知道有沒有挨打。”
太夫人笑一笑道:“事情一出來,我就讓人去照看瞭,要受委屈,也就是冷房涼炕的。吃的我也讓人每天去送呢。”
說到瞭這裡,就問玉妙:“一天在房裡都吃瞭什麼?”玉妙就一一回答瞭,說:“姨媽的廚子煮的湯好吃的很。”
太夫人就樂瞭,道:“明天還讓他做去。”玉妙點頭笑道:“好,就是高陽公主也說好吃。”
太夫人心想,沒有想到會和高陽公主結交起來,高陽公主成親一年左右,和駙馬總是不同房,而且看不起他。駙馬也是無可奈何,兩個人都年紀不大,天天就慪氣去瞭。
然後又說那對母女,還是一片嘆息聲:“本來是訂瞭親的,沒有想到事情一出來,就賴瞭婚。真是讓人痛心。”
太夫人另有看法,道:“這樣的人早一點看出來倒好,要是成瞭親出瞭這種事情,姑娘以後還嫁給誰呢。”
另一個親戚知道一些眉目道:“原以為這件事大得不得瞭,又見王爺不在京裡。太夫人安排瞭人照顧,他們總不知道,以為王府會不管這件事,就退瞭婚,又攀上瞭別人。現在看到王爺回來,也管這件事情,聽說又有些後悔。現在知道接瞭府裡來住,心裡不知道怎麼樣後悔呢。”
又有一個人笑道:“那也後悔不來瞭,就這麼短短幾天的工夫,他們退瞭親,又重新找瞭一傢,象是怕七堂嫂母女出瞭女監一定會找去理論一樣。”
太夫人聽著這些話,看到玉妙坐在一邊悶悶的,就笑道:“先睡去吧。這些話很不好聽,可是我隻想著那娘兒倆瞭,就忘瞭不要讓你聽。”
玉妙也不願意聽,真的是不好聽。不過她也和太夫人是一樣的心思,幸好是早退瞭親,要是成瞭親再出這種事情,那還不是一紙休書。
聽太夫人讓自己進去,就站起來行瞭禮,走進去。若花帶瞭人先打發瞭玉妙睡下來。在床前陪瞭玉妙說話。
過瞭一會兒,隱隱聽到外面有哭聲。若花去看瞭一看,回來告訴玉妙:“七老爺的傢眷們接瞭來,正在給太夫人叩頭道謝呢。都跪著不肯起來,隻是哭著這幾天的遭遇。姑娘幸好進來瞭,不好聽的。”
若花還是去年在京裡見過瞭七老爺的傢眷,過年瞭來給太夫人請安的。當時也要見玉妙,太夫人就沒有讓見,讓年紀小,大瞭再見。這一點上,太夫人和王爺是一樣的想法。
去年見的時候還花枝一樣的,剛才看一眼,臉色臘黃的,頭發也亂蓬蓬的,若花嘆氣。
過瞭一會兒若花又去聽瞭,回來對玉妙道:“說要給姑娘請安,太夫人說睡瞭,明天再來。看樣子,明天姑娘要見見她們瞭。”
玉妙沒有說話,就點點頭,若花又一直陪著她,直到太夫人進來。
第二天上午的時候,太夫人出去瞭,果然人回瞭說:“三房裡七老爺的傢眷來給姑娘請安,太夫人說可以見見。”
玉妙和文錦,書錦坐在錦榻上,就站瞭起來等著,門簾打開瞭來,一對母女走進來,進來不抬頭,先給玉妙跪下叩頭,玉妙忙讓丫頭們扶瞭起來,請她們坐下來,這才認真的看瞭她們。
這母女兩個也看她。母親秦氏是個中年婦人,女兒朱蘭芳也是五官端正,隻是兩個人臉上都帶悲憤之色,想是才從女監裡出來的原因。身上隻穿瞭藍色的舊衣,玉妙覺得不方便問她們的傷心事,就隻陪瞭坐著說閑話。
秦氏母女就看瞭眼前這位傳聞之久的沈傢鳳凰,不止一個人背地裡喊她是鳳凰瞭。這位沈鳳凰年紀小小的,中等個頭,個子不高,眉目如畫,膚光如雪。
穿一件繡滿瞭花的紅色錦衣,腳下小皮靴,靴子上鑲著亮晶晶的不是珍珠就是玉石,頭發上金燦燦的一頭花翠,耳朵上戴的是祖母綠的寶石墜子。秦氏母女都想起瞭自己的丈夫,自己的父親隻是貪瞭那麼一點錢就進瞭大獄,真是冤枉。
秦氏母女一直覺得這件事情是冤枉的。朱宣和太夫人知道瞭一點真相,覺得剛接瞭來,不方便說,就一直沒有說。
三房的七老爺是從外面窯子裡弄瞭女人,那個女人懷瞭身孕,七老爺為瞭保孩子,給那個女人贖身,就貪瞭錢。這件事情是不冤枉,讓朱宣警惕的是,這件事情一扯出來,就牽扯瞭一大堆的官員,每個人貪污的理由都不一樣,皇上這一次大動作,不知道意欲何為。
當然皇上不是沖瞭我來的,軍功得財,這是應該的。朱宣也明白這一點。但是君心難測,不得不防。
朱宣也見瞭秦氏母女,就說瞭一句:“七堂叔的罪名未定之前,母親來安排你們的住處。”就讓她們走瞭。
秦氏母女也叩頭道謝瞭,還不敢同朱宣客氣,朱宣說是七堂叔,她們隻能道謝:“多謝王爺的大恩大德。”
朱宣對瞭外人,永遠是面無表情端坐著。而且親戚們喊自己王爺也很習慣。京裡的親戚們沒有一個敢喊他表哥或堂哥的。他板瞭臉還是很能讓人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