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懷裡的玉妙,眼睛越發黑亮有神,看瞭自己微笑:“那為什麼她們天天就說冤枉,想請表哥幫這個忙,又說見不到表哥。我交待瞭她,不要去書房裡找我,看她碰瞭個釘子又有些不忍心。她要跟著我,我覺得打發她有些過意不去。”
玉妙認真的想過,既然能幫人一把,當然是幫人一把的好。姨媽好好的養瞭瑤池在府裡那麼多年,不也是幫人的意思。
“我知道。”朱宣不願意再為這件事情責備玉妙,撫瞭她的背輕輕拍著道:“那你記得告訴她,書房不是好去的。”
我的一切往來書信,軍務上的東西都在裡面書房裡,有人接近我都會知道,別說硬跑去找釘子碰。
所以才把妙姐兒安排在書房裡念書,最清靜。
玉妙一下子笑瞭出來:“我對她說瞭,她聽不懂。她說她傢裡的書房隨便進。”玉妙也理解瞭朱蘭芳,過去不出門的女人太多瞭,與朱蘭芳多聊瞭幾句,就明白她的見識還不如瑤池。
“嗯。”朱宣微閉瞭目在養神,玉妙見他端坐瞭抱瞭自己也能養神,心裡好笑,圓凳沒有靠背,這樣也能坐得穩,表哥的坐功一向不錯,端坐瞭會人能坐一整天。
“看她們天天急得不行,不如把不冤枉的原因對她們說瞭,免得她們天天跟瞭我還好,總是去煩姨媽也不好。”玉妙的聲音象水波一樣蕩漾。
朱宣隻是輕拍瞭她,不睜眼睛嗯瞭一聲:“母親會處理的。”現在怎麼說,說瞭她們也不信。過兩天罪名定瞭下來,要押到別處服役去,讓他們傢人自己見一面,自己交待好。
玉妙有些惋惜,嗓間柔柔地:“看來是要定罪的?”猜也猜出來瞭。
“證據確鑿,不處治他們,國法何在。”想想也是冤枉,就那麼一點子錢,難道傢裡沒有,還是親戚們借不到。
想來秦氏也把得太嚴,這一次都充瞭公,把著有什麼用。
積瞭錢不肯丟的人也太多瞭,耳邊聽瞭玉妙還是可憐她們:“以後她們怎麼辦,當然姨媽,表哥不會不管她們的吧。”
房裡的炭火劈啪地輕響瞭一聲,朱宣又攜瞭玉妙的手,難得的是溫暖的,不象有時冰涼的。
母親都放出瞭話,看妙姐兒在京裡生不生病的。朱宣想笑,與兒子爭媳婦。
思緒回來再回答玉妙的話:“管是要管的,但是一味的難過,是誰也勸不瞭一輩子去。”
玉妙把臉貼在他臂彎裡,過去有句話叫寡婦失業的。雖然不是寡婦,但是傢裡老爺一旦定瞭罪,她們怎麼辦,做針指就可以養活一輩子?
玉妙沒有過賣針指的經驗,瑤池才有。想來姨媽又會象養瞭瑤池母女一樣,留瞭她們在府裡吃住,饑寒飽暖總是沒有問題。
又說瞭一句:“她們隻要有住的地方,自己做些活,總可以過的。”
朱宣順便就接下來:“是啊,她們總還要過吧。”
玉妙一下子想瞭起來,抬瞭頭對朱宣笑道:“蘭芳堂姐到瞭出嫁的年齡瞭,表哥給她找門好親事吧。聽說剛退瞭親,正好再重新找一傢。”
朱宣微微一笑:“那是母親的事情。我為她找什麼親事。”剛才喊我一聲堂兄,我都覺得怪。沒有規矩。朱宣是個標準的舊社會的傢長式的思緯,親戚們要都在,你這麼喊我,我哪裡還有威嚴在。
玉妙想想也是,表哥不管這些事。難得管瞭一次周寒梅,已經是很對得起自己瞭。
突然又吃吃地笑瞭起來,朱宣也笑瞭起來,道:“以後不要拿這種事情來煩我,不是說過一次瞭。”
上一次說不要煩,還是在封地上,剛出瞭初五,紫瓊又來看自己,因為過年前往沈傢和親戚處送瞭年禮,紫瓊就讓送年禮的人帶話來說:“年下給妙姐兒拜年的。”
玉妙又讓人托話給她:“要來立即就來吧,出瞭元宵節,我就要去京裡瞭。”說得時候並不羞澀,聽的人替她不好意思。
紫瓊沒停幾天就趕瞭來,看瞭玉妙隻是笑,道:“知道你要去京裡成親瞭。。。。。”隻說到這裡,玉妙就不讓她說下去,兩個人笑瞭一會兒,才又坐下來好好說話。
這一次的紫瓊比上一次見面更豁達瞭,又是低低地拿自己的事情當笑話說。
“我們妯娌三個人約好瞭鬧別扭,我是不情願的,可是不和大嫂,弟妹們擰成一條心,傢裡我也難呆。
大嫂和大哥鬥氣,要大哥聽她的,不再聽婆婆的,不想就挨瞭打。婆婆厲害著呢,自己隻是說難聽話,隻挑唆瞭兒子打。
弟妹也和三弟鬥氣,也差一點就挨瞭打,她一生氣回傢裡去過年瞭。走就走瞭的,還帶瞭信回來說該我鬥瞭。”
紫瓊有些無奈:“我閑時勸她們,大傢忍一忍也就過去瞭,隻是不聽。弟兄三個都不是斯文人,五大三粗的,沒事一定要找這種閑氣生。一接瞭你的話,我就趕快出來躲兩天瞭,在你這裡清靜瞭幾天,回去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玉妙與她坐在溫暖的錦榻上,左想右想不得主意。若花見她們都悶悶不樂的,就背瞭人偷偷給玉妙出主意:“王爺百戰百勝,年節裡看著高興得很。姑娘去問王爺去,最近這麼乖,難道為這個責備姑娘不成。”
玉妙一想不錯,心裡本來就這麼想瞭,不過怕表哥不肯。就去問朱宣,把朱宣樂死瞭。
笑完瞭才對玉妙道:“這種事情以後不要來煩我。我不是幫人出這種主意的人。”真能想得出來,讓我幫著想轍。
玉妙回想瞭這件事,還在吃吃的笑。朱宣睜開瞭眼睛,見眼前一張芙蓉笑靨,也笑一笑,抱緊瞭她:“有這麼好笑嗎?”
“表哥還是幫著出主意瞭。”玉妙對瞭朱宣笑,自己把表哥煩得不行。表哥無奈,也是為瞭躲煩:“不是自己有進項能自立,有三個兒子呢,少一個也不會覺得少,又不是大兒子,又不是最小的那一個。有功夫找閑氣找挨打去,不如自立門戶,天天回去定省,不也是一樣。”
回去學給紫瓊聽,紫瓊當時大喜,下瞭地來對瞭玉妙就插燭也似的拜瞭三拜,還笑:“反正過瞭年以後見你要叩頭,先行幾個禮吧。”
玉妙拉瞭紫瓊的手,笑問她:“這主意是可行的?”
紫瓊點頭喜不自勝:“有時候兩個人在房裡,他也說母親偏心大兒子,又疼小兒子,我們手裡存瞭一些私房,他也說過離瞭傢出門去經商。妙姐兒,我帶瞭他到這裡來住,貼瞭你近,有事情可以請教你,而且借瞭你勢,他也不敢欺負我。”
玉妙當時就笑個不停,我是你躲避夫妻生活暴力的擋箭牌瞭。隻是沒有說出來。後來玉妙想一想,這個主意也不是太妙,主要是因為自己對古代的制度還不太懂,以為成瞭親就要定省就要在一起住,以為都是大傢庭瞭。就沒有想起來讓紫瓊出去單過。
如果是沒有穿越,這個主意每個人都能想到,雖然朱宣給出瞭主意,玉妙心裡並不服氣呵。
朱宣唇邊一抹笑意,看瞭玉妙,又交待瞭一次:“下不為例。這話也說過的。”
玉妙抿瞭嘴兒笑著點頭,又往房裡四處看:“表哥再陪我轉一下,還有東西沒有要呢。”
朱宣站起來拉瞭她的手,這種收拾房子的主意可以出。
過瞭一時才出來,把玉妙交到若花手裡,看瞭看天色,對玉妙道:“表哥不送你回房瞭,明天讓管傢開瞭庫房,你自己去看一看,沒有的東西讓人趕快去買去。”
最多一個多月就要辦事瞭,東西還不齊備怎麼行。
跟瞭玉妙的人又一起低瞭頭笑。玉妙又多纏瞭一句:“還有西山的房子沒去看。陶姑娘說接瞭我去,在她房子裡住一天。”
這個朱宣不同意,道:“不許在外面住,去看一看就回來吧。西山的房子也要趕快去看瞭,不然到時置辦得不滿意,不許哭。”
就看瞭人後站著的朱祿,讓他過來,道:“這雪看著是停不瞭,原想著天暖和瞭再去看。現在時間緊得很,明天你安排馬車,多帶瞭人陪瞭妙姐兒去。明天我不得空兒。”
大傢又一齊發笑,時間緊得很。是離成親的日子緊得很瞭。
朱祿笑著還沒有答應,玉妙先回瞭一句:“明天二表姐接我去吃飯。後天去看。”天天想要去看,總是看不瞭。就希冀地看瞭朱宣一眼。
朱宣歉意地很:“後天表哥也沒有空閑,讓朱祿陪你去。”再看一看跟瞭自己來的朱福,以前往沈傢去,應該也比別人知道妙姐兒的心意,又加瞭一句:“朱福也陪你去,有能現買的就趕快買瞭去。”
朱福趕快答應下來,王爺要成親瞭,這是一件大事情。
玉妙心滿意足的回房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