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撥亂(三)
太夫人從裡面出來,看瞭老侯爺笑:“侯爺,又要勞動你跑一趟瞭。”老侯爺很明白,看瞭剛生出來的孫子有點舍不得,但還是笑道:“好,那就走吧。”
大傢一起圍瞭新出生的朱睿看他,新出生的孩子,臉上都是通紅的,看不出來是好看的,可是那輪廓一看象朱宣。
如音走出來笑道:“王妃想看看小王爺。一位舅母抱瞭孩子,女眷們都隨瞭進去,把孩子放到瞭外甥女兒枕畔給她看。
沈玉妙看瞭,果然是長得象表哥。她露出瞭一絲笑容,看瞭如音,如音會意:“給王爺的信,朱祿已經寫瞭。”
近一個月來,王爺頻頻來信,都是在一個意思:“妙姐兒生瞭沒有,一生下來就即刻讓人報我。”
信使三,五天就一個在府門口候瞭,朱祿和如音說好瞭,王妃一生下來,就出來報信兒。朱祿一聽說是小王爺,就回瞭書房去,信早就寫好瞭,隻需要添上幾個字就行瞭。
朱祿一筆一劃添完瞭,長長的籲瞭一口氣,即刻交給信使送走瞭。
如音接著說瞭:“太夫人,老侯爺進宮去瞭。”沈玉妙嗯瞭一聲,表哥留下來的信:如生一子,取名睿,請封世子。
衛夫人剛才也看瞭那信,就笑看瞭孩子道:“世子爺長的真是體面。”世子朱睿一出生瞭,襁褓之中就過上瞭世子的日子。
太夫人回來後,再來看瞭玉妙,笑對她說瞭,果然是宮中請封去瞭。沈玉妙依然是虛弱的,撐瞭笑一笑道:“多謝父親,母親。”
太夫人笑道:“你那個表哥就可以放心瞭。”看瞭孫子就想起來瞭兒子小時候。
朱睿生下來第三天,傢中洗三,宮中來瞭旨意封瞭世子,沈玉妙依然臥床瞭,聽瞭如音進來說,微笑瞭心裡隻是想瞭朱宣。
半個月後,朱宣來瞭信,信裡是欣喜若狂:早就知道妙姐兒懷的是個兒子。太夫人看完瞭信笑著給瞭玉妙,道:“王爺一向是能掐會算的。”
玉妙也笑得身子晃動瞭,女兒的名字都起好瞭,難道隻是為瞭隨便寫一筆。
那個來訛詐的袁潔兒,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瞭,朱祿再也沒有找到過她,沈玉妙聽瞭就淡淡說瞭一句:“算瞭吧,要再起壞心,還是會出來的。”
有瞭朱睿,大傢都高興去瞭。
朱睿的滿月酒,比洗三更熱鬧,人人都要請瞭世子出來,抱瞭世子的奶媽得意洋洋的把世子抱瞭出來,當然是一片贊美聲。
女眷們都散得早,方氏才帶瞭丫頭青桃回自己房裡去,青桃關瞭房門,才道:“二爺三爺都還在外面陪客人呢。還不知道幾點回來呢?”
青桃對朱明是不滿的,就象是他生瞭孩子,方氏隻說瞭一句:“王爺不在,二爺當然要操心。”
青桃擰瞭手巾把子過來,遞給瞭方氏笑道:“今天王妃送來的東西,您怎麼都退回去瞭?”
今天是朱睿的滿月酒,一直臥床的沈玉妙看瞭朱明朱輝樣樣都盡心,想瞭方氏遠嫁到京裡,肯定樣樣不熟悉。
讓如音送瞭一些胭脂水粉等應用之物過來,可是今天送過來,方氏多瞭心,想著我沒有一樣。
方氏就婉言謝絕瞭:“大嫂要多休息呢,還要想著我,我這裡有,請先拿回去吧,等沒有瞭再去要也是一樣的。”
如音就拿回去瞭,沈王妃遇到瞭一個不買她帳的人。方氏對瞭青桃笑道:“還是大嫂心裡想的到,她坐月子呢,還能想的到我,可是我又不少東西。”
青桃笑道:“論理也是該當的,自從世子出生瞭,二爺、三爺每天都為瞭世子在忙著呢。光滿月戴的金鎖就讓人換瞭好幾次。就是咱們,不也是天天往她房裡跑。”
方氏把手巾給瞭青桃,笑道:“咱們不去能行嗎?你看太夫人就見天往她房裡跑,難怪要和太夫人住在一起,也方便太夫人少跑路。”不止太夫人,象是傢裡的人都往她房裡去一樣。
青桃笑道:“不就生瞭個孩子,女人不都要生孩子。再生一個,隻怕傢裡沒有別人呆的地方瞭。”
方氏也是一笑道:“這傢不都是她的,這是王府。”想想妹妹們成親前說的,果然是不錯,就象是兩對公婆一樣。
世子朱睿真的是象來過年的一樣,至少今年這個年,南平王府過得分外的喜氣。
年前雪就不斷,方氏看瞭大雪從午後開始飄瞭,就對瞭青桃道:“你去給二爺送件避雪的衣服去吧,再看瞭二爺今天晚上幾時回來。”
青桃就打瞭油紙傘,挾瞭一件鬥篷往前面書房裡來給朱明送衣服。出瞭二門,就看到一排十幾車排在一起,上面也有東西,也有活物。
青桃就隨便看瞭一下熱鬧,笑問瞭點東西的管事:“這是傢裡年下得的?”管事的認識她,笑道:“這是王妃田莊子上收的。”看瞭青桃手裡拿的衣服,道:“你去給二爺送衣服,可是送晚瞭,二爺穿瞭油衣出門去瞭。”
青桃哦瞭一聲,緊趕瞭幾步去朱明的書房裡,果然是說出去瞭:“王妃送高陽公主的東西,二爺說雪地裡難走,怕人不經心,就自己看著去瞭。”
青桃悶悶不樂的回來瞭,回瞭方氏,方氏也悶悶不樂,這大雪天裡,往哪裡去。外面有人說話,不一會兒進來人回話:“王妃田莊子上收瞭的東西,給咱們送瞭一份來。”
方氏親自出瞭來,帶瞭笑對送東西的杜媽媽道:“傢裡收的,我已經得瞭,這個還是請拿回去,請大嫂留瞭賞人吧。”
沈玉妙一點也不奇怪會碰釘子,已經碰瞭一次瞭。她正在看朱祿收回來的帳本。
因剛收瞭東西,晚上就請瞭傢人傢宴,人人都要圍瞭世子朱睿誇幾聲。
朱睿正埋頭在母親懷裡,小手把玩瞭母親衣上的盤扣,一面見瞭人就樂呵呵的。玉妙又讓人請兩位公子去。
朱輝不一時進來瞭,笑道:“二哥不在。”然後對瞭玉妙行禮:“多謝大嫂年下賞瞭東西,嫂嫂送給公主府上的東西,因為有些是活物,有些不能碰撞,二哥怕傢人們弄不清楚,自己帶瞭人送去瞭。”
玉妙呀瞭一聲,手裡還抱瞭朱睿,笑道:“這話怎麼說,我說讓傢人們去也就是瞭。”老侯爺正在看瞭孫子笑,就說瞭一句:“該當的,送給西山公主府上,幾十裡路,多加小心也是應該的。”
方氏一面站瞭幫瞭丫頭們佈菜,就往窗外看瞭,還是漫漫大雪。剛才外面來的時候,一腳下去,鞋都陷進去瞭。就這還是掃過瞭雪又下的。
這種天氣傢人們都在圍爐賞雪,隻有朱明一個人踩瞭雪往城外西山去,方氏腦海裡可以想象出,朱明穿瞭油衣,一身落瞭雪花,在馬上呵瞭手的情形。
方氏心疼朱明,沈玉妙又是另一種想法,她抱瞭朱睿,對太夫人道:“這樣的大雪,這麼冷的天,表哥還在外面……”說到這裡,就有些傷心說不下去瞭。
傢裡這樣的富貴,都是靠瞭表哥一個人在外面,酷暑怕他受蚊叮,嚴寒想瞭他霜凍衣甲。抱瞭朱睿,看瞭兒子與表哥相似的臉龐,更有些唏噓瞭。
方氏就聽瞭老侯爺,太夫人一起來安慰這位大嫂:“你擔的什麼心,他從小就在軍中跑慣瞭。你擔心也是白擔心,讓你表哥知道你為瞭這個又難過,又要說你瞭。”
老侯爺自顧自笑瞭,對太夫人道:“有一年,剛過瞭臘八,他一定要去軍中和他的士兵們過年,夫人還記得嗎?”
太夫人就笑瞭道:“我能不記得,被他氣得最狠的就是那一年。”就是那一年,為瞭朱宣與妙姐兒訂瞭親。
朱輝也回想瞭笑:“大哥除瞭傢人以外,最親的就是他的將軍士兵們瞭。”太夫人笑道:“我看他呀,傢人還要排在他帳下的將軍後面。”
玉妙這才被逗樂瞭,抱瞭兒子笑瞭。朱輝轉過身來對玉妙笑道:“大嫂眼前看瞭世子,凡事自己保重的好。”
方氏低瞭頭佈碗筷,就是不說話。
等到傢人團團坐齊瞭,老侯爺才舉瞭第一杯酒,對瞭玉妙和藹的道:“妙姐兒,這第一杯酒,敬王爺和隨瞭他出征在外,不能和傢人團聚的兒郎們。”
玉妙抱瞭朱睿笑著站瞭起來,一手抱瞭朱睿,一手執瞭酒杯,傢裡人都站瞭起來,朱睿一看,立即呀呀的叫瞭起來。
太夫人就笑瞭道:“給世子爺一個小酒杯,他也要敬他父親呢。”
立即給朱睿找瞭一個小小的梅花杯來,朱睿抓在瞭手裡,在手裡舉瞭呀呀的興奮的叫。大傢看瞭朱睿都是笑。
遠在戰場上的朱宣,此時也是興致勃勃,激瞭我來打戰,也不見有什麼能耐,有輸有贏。達瑪稱得上是一條漢子,可是想贏瞭我,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朱宣帶瞭一群人,正在新紮的營寨旁看地形,也是大雪飄飄瞭,衣上馬上不一會兒就落瞭一層雪。
身後跟瞭丁正巖,朱宣回頭看瞭道:“丁先生,晚上又要有好詩出來瞭吧?”這一地的雪景,茫茫然間天地中似無一物,隻有這漫天的大雪。
丁正巖穿的很厚,還是覺得冷,他正呵瞭手,回朱宣的話:“王爺說的是。”再看瞭朱宣與他身邊的親隨,身邊的將軍們,都象是不怕冷一樣。
想想軍中所見,有些士兵們,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裡,故意扯開瞭胸前衣服,赤luo瞭胸膛出來。
丁正巖心裡贊嘆,這才是武人,和文人就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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